那边陆行舟光明正大地送裴初韵回家,一路男才女貌,极吸眼球。
裴初韵目不斜视:“其实你刚才如果不跳出来,会有别人跳出来的。”
陆行舟也发现了,裴初韵如今身后跟着几个暗卫…
“本来嘛,这些暗卫是用来干扰你我相处的。”裴初韵望天:“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们肚子里在想什么,你说有事相商,估摸着他们还在等你说商量什么呢…”
用来拦人的暗卫变成了护送者,不知老裴知道了会不会气死。
陆行舟笑道:“反正今天这个赶苍蝇的任务算是彻底完成了对不?以后应该不会还有人围着你嗡嗡嗡了?”
裴初韵道:“那你想好怎么应对沈棠之怒了么?”
“还有啊,你镀金是不是有个很重要的意义是将来娶沈棠用的,现在皇帝觉得你追我,以后你还怎么娶沈棠?”
“你之前想过这些,就是不说,直到现在闹大了才跟我说是吧?”
“我家公子智深如海,哪用得着我说呢?”裴初韵笑眯眯的,像只小狐狸:“难道我还会主动去替情敌着想,你和她没戏了才是我的追求好吗?”
陆行舟叹了口气:“你哥哥都怀疑过我是在用追你来掩盖与沈棠的私情呢,果然你还是比不上他们阴险,多看多学。”
裴初韵大怒:“陆行舟!提了裤子不认人了是吧!”
看前面小男女开始噼里啪啦打架,文稿都飞了满天的样子,暗卫们面面相觑。
所以这俩到底是不是那么回事,怎么还打架呢…
“啪!”小男女对了一掌,各自分开少许,继而极度默契地双手飞扬,把飞散的文稿全部接了个完完整整。
裴初韵劈手夺过陆行舟手里的文稿:“别看。”
陆行舟笑道:“这诗不错啊…起码不会比当时我们买的那个今人诗集水平差,咱们裴才女是不是该出诗集了?”
“哼。”裴初韵哼唧唧地扭捏了一阵子,低声道:“父亲是想给我出,我感觉怎么写都比不过你那几首,都不想出了,没意思得很。”
“和我比干嘛,我又不出诗集,还能在这压你不成?”
裴初韵眼波流转:“那你想在哪压我?”
暗卫:“?”
正打算前来干涉一下,结果陆行舟还真说起了正事。
暗卫们无奈驻足。
却听陆行舟把霍璋那事大致说了一遍,又道:“这事国师应该会出手,你们裴家主要做一些后续的配合,这个不用我说。我想说的是,霍璋那边如果能快速拿回城,为了掩盖问题有可能会向民众举屠刀的,裴家有能力的话,看看能否尽量帮忙保全。”
裴初韵看了他一眼,忽地失笑:“你啊…说你是魔道徒…”
“两回事。既然知道了,能考虑的就多考虑一点吧。”陆行舟叹了口气:“终究我也不算什么大侠,没想过亲自去做不是?”
“咳。”前方传来裴钰的干咳声:“多谢陆兄护送舍妹回家,不知有什么事吗?”
裴初韵这回理直气壮得很:“当然有正事啦,要不要请人进去聊?”
裴钰:“…”
陆行舟笑道:“让初韵和裴兄说吧,我另外有些事,就不多叨扰了。”
裴初韵奇道:“你要干嘛去?”
“之前我觉得自己实力不够,又坐个轮椅,行事只能低调。现在我都当面揍齐退之了,也没什么可藏的,那意味着也可以揍些别人。”陆行舟一边拱手,一边向后飘退:“恰好烟雨楼离此地很近,我去逛逛。”
目送陆行舟离去的潇洒模样,裴钰面无表情:“看够了没?”
裴初韵梗着脖子:“谁看他了!我在想诗!”
裴钰叹了口气:“以前我觉得他对付霍家无异于蚍蜉撼树,如今却觉得霍家招惹了这样的仇敌,早晚要倒大霉的。”
大家都知道陆行舟干嘛去了。
霍珩烟雨楼请客,让齐退之去请裴初韵。
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陆行舟也没必要知道,只要知道这是一个很好的发作借口就行。
烟雨楼上,晋王顾以诚和霍珩相对而坐,席间还有一些王侯公子小姐,都在小酌。
齐退之与陆行舟的战况,早已有人传给了他们,这小酌都显得有些沉默。
这一次并不是霍珩请客,是晋王顾以诚,只是齐退之在太学门口不方便这么说,便拿霍珩的名头来用罢了。
有一种现象,如果晋王私会什么臣僚、甚至只是和二代相处,都会有些不妥当。但偏偏大庭广众,一大堆二代纨绔吃个饭喝点小酒,晋王也与会,这就属于极度正常的现象,都是年轻人嘛…
就连裴钰有时候都会应邀参与此类饮宴,这一次如果席间还有裴初韵,那就更为正常。
所以选择烟雨楼这个有裴家背景的酒楼,也是有讲究的。在裴家自己的酒楼、又有一大堆二代公子小姐,也是给裴初韵一个安心的信号,可以安然赴宴。
顾以诚这一次请裴初韵,是终于打算亲自接触了…齐退之明显不靠谱,打又打不过裴初韵,裴初韵所重视的文采项目也他也不行,现在都传言陆行舟私入裴府找裴清言提过亲了,这进度被人打下一大截怎么行?
加上之前见过“圣地嫡传”,白毛蓝瞳的长得就不像个正常人,他顾以诚哪能联这种姻,生个白毛还要不要夺嫡了?于是他这回真打算自己来联裴初韵。
先借由大家一起吃个饭拉一下关系,打下以后私邀的底子。
只是没想到裴初韵还没说什么,就被陆行舟给破坏了,这邀请都没邀出去。
楼梯声响,齐退之出现在楼上:“齐某无能,没能成功邀约裴小姐。”
霍珩实在有些绷不住:“你打不过独孤清漓,打不过裴初韵,也就算了,怎么的连那个贱种都打不过?”
齐退之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讥嘲:“齐某水准确实不行。听说当年他在霍家,被诸位兄长镇压得挺惨啊,那就请霍三公子以后帮齐某报仇了。”
“他当年就不怎么聪明。”霍珩冷笑:“他重现世间之时,据说才七品。这短短半年间忽然达成四品,你们觉得这是因为什么?”
有纨绔公子凑趣道:“他是丹师,磕丹了?”
“毋庸置疑。丹师修行众所周知,全靠丹药堆砌,自身修炼虚浮,实战经验也不行。”霍珩说到这里,拱手道:“抱歉啊齐兄,我不是在笑话你,只是想说,此人出了名的阴险毒辣,你是不是暗中中了什么暗算而不察?”
齐退之面无表情:“你说得都对。”
他齐退之现在再是丢脸,能上新秀第一真的不是买榜。以前面对同等修行的年轻人,他是真的没输过…眼下这个霍珩也是四品,他齐退之敢打包票,霍珩绝对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可独孤清漓裴初韵都是变态,陆行舟也是,他连撞三鬼是真的没办法。外人没法想象一连遇上三个全是变态,只会觉得他水,连带着霍珩等人都看不起他了,这冤枉找谁说去?
霍珩兀自在说:“齐兄毕竟年轻,中了阴招没办法。下次若是霍某遇上了,帮你教训这个不成器的弟弟便是。来来来,霍某替他向齐兄赔罪…”
说着举起酒杯,自以为很有风度地喝了。
酒杯还没到嘴边,一枚细针不知从哪飞了过来,无声无息地射个正着。
“砰”地一声,酒杯炸裂,酒水溅得霍珩满脸都是。
一桌人豁然起立,却见陆行舟御风而来,一脚轻踏在栏杆上,笑意盈盈:“陆某可不需要废物来代表。”
霍珩的脸涨成青紫色。
这细针偷袭,如果是冲着他的脖子,此刻已经死了…说是废物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是不是想说陆某偷袭,下三滥,使阴招?”陆行舟嗤声道:“来,给三哥一个公平决胜的机会。”
顾以诚沉着脸:“陆行舟,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知道啊。”陆行舟露齿一笑:“众所周知,陆某在追求裴小姐,霍三哥派人当着我的面邀约佳人,不就是公然争风么…咱们年轻人,争风吃醋打个架多正常啊,莫非晋王要告到大理寺?”
顾以诚神色铁青:“你!”
他如何听不出这是指桑骂槐?想勾搭裴初韵的人是他顾以诚,又不是霍珩。
“再说了…霍家以武道立家,镇远侯威震塞北,历来教训家族子弟都是不畏艰险不惧挑战。当日霍四哥在梦归城都能与我当街决胜,霍三哥该不会因为当了个官,就忘了家风、没了锐气吧?”
“晋王不用说了。”霍珩站起身来,神色狰狞:“既然你要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一桌人飞快散开,齐退之倒退几步,嘴角有些讽刺的笑。
都觉得我丢脸是吧…搞个不好这一战反而能把我洗一洗,真以为我菜!
“既然三哥这么说了…我就不客气了哦。”陆行舟一踏栏杆,直接一脚冲着霍珩的面门踹了过去。
霍珩抬手一架,“砰”地一声,水元气劲汹涌澎湃连绵涌来,霍珩竟然没能扛住,后退了一步卸力。
结果这一退就退个没完,那根本不是一般人踹一脚的接触性爆发,而是没完没了源源不绝,霍珩一退,再退,三退,后背已然撞在柱子上。
旁人看着,就是陆行舟老远一脚踹过来,就直接把霍珩踹到了墙边。
“三哥就这?”陆行舟眼里闪过讽意,忽地换了一脚,侧踢霍珩右脸。
霍珩竖起胳膊招架,却没想到这一腿变得暴烈无比,根本就架不住。
“砰!”小臂骨折,脚背直接踢在脸上。
霍珩惨叫一声,空中转体三百六十度,牙都散了好几颗,砰然趴倒在地。
昏过去了。
“就凭你也敢教训齐兄,齐兄扛了我多少招你知道么?”陆行舟掸掸衣摆,转身出楼:“废物。”
满座无声,都呆愣愣地看着地上满嘴淌血的霍珩。
谁也不敢想,区区两招,同级的敌手就废了。
齐退之露出了不患寡而患不均的笑容。
真以为我菜!
“那个…晋王…”有人战战兢兢地问:“陆行舟公然行凶,把工部郎中打成这样,这事…”
顾以诚摇了摇头:“他现在是丹学院的学子,同样是个金身。找了个争风吃醋的借口,也没下杀手,闹大了也只能是丹学院给个训诫完事,反倒把霍太师家的脸丢尽了。还是先来人把三公子送医,把此事报给霍家,让他们决定。”
看着旁人慌忙抬霍珩离开,顾以诚皱紧了眉头。
这陆行舟真是逮着机会就要咬霍家一口…他根本不是为了争风吃醋这点低级的事情,只不过是给了他一个上佳的借口,公然揍人都没人能说什么。
谁说他“陌上人如玉”了,这踏马明明就是只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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