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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9章泰拉危机--兵临城下

  自人类帝皇离开大远征前线的第四十九年的第一天,无声的警报席卷了整个神圣泰拉。

  恐慌从虚空的彼端涌来,从人们的视野之外,从比露娜和马尔斯更深邃的角落,从太阳的光芒所能辐射到的最遥远的地方:月下的巨狼自阴影处现身。

  在黎明的第一缕光芒攀上帝国皇宫的城墙前,长夜中的寒风便将复仇之魂号的呜咽,吹散到喜马拉雅的高塔上。

  狼神的阴影遮蔽了旧年的美好与新年的希望,尽管他的脚步还没有抵达泰拉,但这个世界已因他而屏住了呼吸。

  在街道上,在屋舍中,在黄沙漫卷的废土,在尖塔耸立的巢都,在太空港人声鼎沸的回廊间,在山阵号严阵以待的炮口旁。

  数千万种声音,在等待着一个与他们毫无关联的名字。

  通过呢喃,通过低语,通过微风中猎猎作响的文件,通过街角处刺耳难听的广播:那原本只是隐藏在了万千颗群星中,悬于苍穹一角的火光,便伴随着无数惊愕的视线与心跳,距离泰拉人的国度越来越近了。

  行人停止奔走,官员不再争吵,士兵压下枪口,稚童昂起头颅,好事者们收敛起笑容,华丽宅邸中的老翁则是嘴唇干涩,喃喃自语着这片土地上那些无人愿意相信的旧日灾祸。

  在皇宫的城垛上,金甲银纹的帝皇卫士巡梭其间,呵斥着身旁躁动难安的战友。

  在空港的隧道中,严阵以待的帝国之拳深深地呼吸,烟雾般的冷气令盔甲染上水珠。

  然后,他将离开,他将奔赴,他将拖拽着苍老的身躯,一步一步的走上巴布堡垒的观景台,那是帝国圣所的荣耀所在,是泰拉禁卫的权力象征,是在有关于命运的赌局中,将人类的母星摆上牌桌的唯一渠道。

  他走了上去,皇宫的每一座塔楼都为他奏起了长钟,防空警报的哀嚎一如底城庆典的喧嚣:当最后一块象征着恶意的虚空盾,在近地轨道平台的阴影下被缓缓褪去的时候,帝国的掌权人望向如湖面般平静的天际,唯有其身旁的天鹰能够听到那声叹息。

  那声音有着紧张,有着严厉,但更多的却是在落子过后的如释重负。

  终于…

  “他来了。”

  “露娜的监控哨站刚刚传回讯息。”

  “复仇之魂号已经抵达,将在三个小时后正式接入泰拉轨道。”

  无论何时,泰拉的禁卫官似乎都如同他的本性般,不可撼动:无论是雪白倔强的短发,石雕似的面容,金光璀璨的盔甲,还是坚毅的脸庞上那一成不变的毫无妥协。

  多恩就是多恩,多恩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改变。

  “这是禁军告诉你的?”

  早在泰拉禁卫的身影停留在皇宫大门前的时候,掌印者就已经感觉到了原体的气息,但直到多恩沉重的脚步声迈上了台阶,站在他的身后,马卡多才停下他缓慢的呼吸,侧过头,眼角处的皱纹倒映着金色的光芒。

  “不是。”

  原体摇了摇头。

  “虽然禁军在太阳星系中维护有多处的哨站和星堡,据我所知的便有大祭司、先知和鹰巢,但他们只愿意和我的军团沟通最基础的情报,有关于复仇之魂号的讯息,一直是高领主议会在与我保持深度合作。”

  “这样啊…”

  掌印者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我会告诉禁军,向你开放情报网络的。”

  “你指挥得动他们?”

  多恩皱起了眉头,他没有更多的潜在意思,只是单纯的质疑,除了他们的君父以外,这银河中是否还有任何人能够指挥那些黄金色的武士。

  平心而论,在泰拉上共事了近五十年后,帝拳之主和他的军团对于这些与自己有着同样配色喜好的同僚们,是怀着复杂的情感的:禁军是一支很难让人喜欢起来,但也的确有着自己难以遮掩的优点的部队。

  他们的能力、忠诚和坚韧:哪怕是帝国之拳也不得不折服。

  但他们的傲慢、孤僻、轻蔑以及根深蒂固的不合作态度:哪怕是帝国之拳也难以忍受。

  双方之间与其说是配合,倒不如说是在经历了五十年的观察后,禁军勉强承认了帝国之拳的忠诚,默许他们拥有在神圣泰拉和太阳系的领域内,更多的行动自主权。

  即便是多恩这样的人,也很难适应这种发自骨子里的傲慢。

  虽然他从不会在口头上表达出来。

  但马卡多自然会知晓:他当年奉命组建高领主议会的时候,相同的刁难也是经历过一遍的。

  “这次,有帝皇的命令。”

  掌印者的嘴角微微扬起,似乎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

  “更何况,他还给我紧急调拨过来了五十名摩根亲选。”

  “摩根…什么?”

  多恩迟钝了一下,他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没什么,你只要知道我今天有能力辖制禁军就可以了。”

  掌印者靠在城垛上,瘦弱的身躯似乎随时都会被皇宫高处的寒风卷走,多恩向前几步,用他宽阔的阴影为马卡多遮掩住了毒辣的太阳,共同望向了更远处沉溺在烟雾中的巢都。

  “只是今天:还是直到荷鲁斯离开的那一天?”

  原体并不愚蠢:他知道这件事情是不会立刻收场的。

  “没什么区别。”

  掌印者的嘴唇动了动,将一些让人不安的信息埋在心里。

  即便已经在泰拉禁卫这个岗位上待了整整五十年,但多恩的权力依旧受到了一定的限制:举个例子,倘若没有马卡多的点头,帝拳之主无论如何是进不了皇宫的,所以,他对于皇宫内廷中的事情也近乎一无所知。

  这就为马卡多的隐瞒提供了空间。

  掌印者不会告诉原体:前夜,当禁军之首瓦尔多来找他的时候,除了负责传达帝皇对这件事情的态度之外,其实还肩负着一项额外的责任。

  那就是呼唤更多的援军。

  用瓦尔多的话来说,网道的情况虽然始终都不曾失控,但的确是在一路向下方发展的:来自于亚空间中的威胁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即便它们始终不曾突破帝皇的防线,但它们却有充足的手段,给原本就不算特别牢靠的网道施加更多的麻烦。

  尽管网道中始终都没有爆发大规模的战争,帝皇陆续带进去的核心骨干也保持着力量,但伴随着亚空间四神不断的猛击和敲打,仅仅是维系各方的稳定和修补裂缝,就几乎要将人类之主手上的兵力消耗殆尽了。

  更不用说,除了禁军、寂静修女和少数几支部队外,其余被帝皇带进网道的力量,虽然号称是帝皇的心腹,但终究不能令人完全放心:因此,当网道里的摊子越铺越开后,几经思考,帝皇最终还是决定,抽走留在泰拉皇宫中的最后一批禁军生力军。

  (在原著的网道战争中,在确定局势已经无法挽回后,为帝皇修筑网道的机械教成员就试图撤军,抛弃网道回去争夺火星,此举直接导致了禁军的防线最终被恶魔突破。)

  这就导致了现在留在皇宫里的禁军只有区区一百多人,已经是一个低到让人感到荒谬的数字了。

  但帝皇不在乎。

  他自信于即便将禁军削减到只剩几十人的地步,对于皇宫的防护来说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没有了禁军,泰拉皇宫也能凭借着精锐的凡人部队和各种防护机关屹立不倒,至于皇宫地底下那些最重要的机密,负责守卫那里的黑甲禁军可始终没有被调动过。

  短时间内,不会出什么差错。

  而网道就不同了。

  人类之主有预感:混沌四神不可能麻木无知,当现实宇宙中的危机在泰拉上爆发的时候,他们一定会抓住这个恰到好处的机会,在网道中同时向帝皇发动前所未有的攻势。

  如果情况好一些,它们也许只会把帝皇拖在网道里面,而如果四神选择动用了它们真正的力量,那么即便无法摧毁人类的新网道,它们也有手段将帝皇和他的大军困在其中,将其彻底与现实宇宙切割开来。

  在此之前,帝皇必须竭尽全力的将所有力量握在掌心。

  马卡多能理解这一点,他和他的主君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当泰拉危机爆发的时候,在网道里面,肯定会同时爆发更大规模的危机:对于四神来说,只需要拖住帝皇,它们就可以津津有味的观赏人类的帝国是如何因为其内在的敌意和混乱而逐步瓦解的。

  这是阳谋,甚至是一个不太需要动脑子就能想明白的阳谋。

  在这种情况下,马卡多巴不得皇宫里的禁军越少越好:他相信凡人精锐和防护陷阱的能力。

  而且,说句难听的,如果闯入者能够接连击败凡人精锐,通过足以谋杀泰坦的机关陷阱,并躲过随时待命的掌印者本人的话:那么禁军即便能够挡在他们面前,也没什么胜算。

  这就是人类之主的黄金卫士们最尴尬的地方:他们作为单纯的贴身卫士或者保卫者而言,是完全超标的,其设想中的敌人,要么根本不值得禁军这种存在亲自出手,要么就是堵上整个万夫团也无济于事。

  在大远征的时候,作为跟随人类之主的精锐部队,禁军身上的这种性价比问题还不够明显,但当和平到来,黄金武士们尴尬的定位甚至比阿斯塔特战士还要更早地凸显出来:阿斯塔特起码真的有一大片国土要守。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掌印者真正注意的是,当他与牧狼神接触的时候,他不用担心禁军会给他惹出什么乱子:他见过那些被摩根一手调教出来的禁军,他们的脾气和理性的确好的令人惊讶。

  他们甚至能笑着跟他打招呼。

  马卡多甚至不禁想到,也许帝皇当年犯下了一个错误:他应该先把摩根找回来的,然后把每一个找回到来的原体塞给摩根去教育,那么,他们根本就不需要应付眼下这些破事。

  反正摩根要的也不多:倘若带着十五个原体来的是阿瓦隆之主,马卡多甚至升不起与她对抗的心思。

  摩根留给他的一百年带薪假期,可是一直被马卡多锁在保险库里呢。

  但是荷鲁斯?

  “他至少还要再锻炼一段时间。”

  “如果是两三百年后,我不介意把我的位置留给他。”

  掌印者将权杖放在一边,缓慢的做着舒展的动作,浑身上下的骨骼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多恩为之侧目,但他目光很快又回到了前方,在帝国皇宫的城墙之外,泰拉禁卫看着那些依旧沉浸在新年气息中的巢都街道,他的眉头在不知不觉间皱起。

  “这样真的合适么?”

  多恩的嗓音中有些担忧。

  “撤走舰队,降下虚空盾,让地面部队保持休假状态,皇宫周围的警戒也是如此的薄弱,甚至让巢都中的普通居民们维持日常作息,而且还要举办欢迎荷鲁斯的新年盛会:虽然我对最后一件事情表示认同,但在防护方面,我们是不是应该更严谨一点?”

  “你害怕他么?”

  马卡多也没有看多恩,他同样看向了远方的巢都。

  此时的神圣泰拉虽然经历过纷争时代的混乱与疯狂,但其自然环境还算不上被完全的摧毁了:恰恰相反,伴随着大远征的完美胜利,以及接下来整整五十年的荣光岁月,从银河各处蜂涌而来的物资与奢华,让人类的母星在时隔千年后重焕新春。

  虽然诸如海洋和雪山的概念已经让位给了无垠无尽的荒漠,但是在靠近皇宫的地方,高领主们有能力将环境建设的更好一些:美轮美奂的建筑区点缀着绿景和花园,虽然不如昔日鼎盛时期的普洛斯佩罗,但当节日庆典时,在热闹和繁华间也别有一番风光。

  只是这份凡人的快乐,与泰拉皇宫和议会大厅这种权力巅峰之地的如坠冰窟离得是如此之近,甚至有不少高官昨晚还在与家人共度新年,今天就不得不走出虚幻的幸福,在沉默中,冷汗直流的等待着月狼的脚步。

  “我不是害怕。”

  原体并非不懂这份快乐,他只是无法理解现在的情况。

  “你知道的,掌印者,如果按照你们的标准来说,我在很多问题上都是战帅荷鲁斯的支持者,直到现在,我也会公开承认这件事情: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害怕战帅,也不意味着我会觉得你在复仇之魂接近的时候,卸掉神圣泰拉的防御,是一个好的想法。”

  “这太不稳妥了。”

  “虽然我不相信荷鲁斯会失控,但这种做法本身就是不对的。”

  “你在将神圣泰拉与皇宫本身的安全置于一个外人的想法上。”

  “这是失职,掌印者。”

  “情况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掌印者抬高了目光,望向泰拉苍穹上无尘的寰宇:山阵号投下的阴影比太阳的光芒要更闪烁,而在这团堪比巢都般广阔的阴影旁边,一抹越来越闪亮的弧光便是牧狼神的坐骑。

  “毕竟,你的山镇号依旧停留在泰拉的近地轨道上,你还在上面布置了大半个帝国之拳军团,而且战帅也同意将的复仇之魂号停在旁边:别忘了,荷鲁斯总共只带了一艘船过来,他的身后还跟着黎曼鲁斯的舰队呢。”

  “你们两个待在左右,难道会怕复仇之魂号对泰拉不利吗?”

  “不能把例外当做底气,掌印者。”

  多恩反驳了一句,但他并没有否认马卡多说的话。

  毕竟这是事实:牧狼神做出的姿态的确相当漂亮,他只带着一艘船,深入高领主们的统治中心,不仅让全银河看到了他的诚意,也让泰拉对于战帅到来的恐慌降到了最低点,就连多恩说话的底气都高上了几分。

  “因为荷鲁斯不看重这些,他的底牌是船上的那些人。”

  原体的目光深邃,他打量着皇宫外围比平时多上了十倍的凡人守卫,以人数稀少到可疑的禁军,在几经思索与犹豫后,还是向掌印者问出了那个他最关心的问题。

  “毫无疑问,战帅和他临时的盟友们已经达成了一致,而且全银河也都在关心同样的问题,你打算如何回应他们的疑问,掌印者:你知道的,因为这也是我的疑问。”

  多恩紧盯着马卡多:整整五十年的沉默与日渐怀疑,在这一刻,终于显露出了冰山一角。

  “帝皇。”

  “我的父亲。”

  “他…到底在哪?”

  “他真的就在:我们身后不远处的皇宫内廷中吗?”

  掌印者沉默以对。

  在这一刻,就连席卷过神圣泰拉最高处的寒风,就连在没有臭氧层保护下的毒辣日光,都要对帝国掌舵者与泰拉禁卫之间的凝重敬而远之,仅仅是他们在对峙的时候,不自觉发散出来的危险气息,就足以让负责守卫皇宫的凡人精锐们恐惧到晕厥。

  幸运的是,在第一列巡逻队伍的脚步从拐角处出现之前,掌印者便主动退下了一步,收敛起气息,重新成为了那个人畜无害的老人:而多恩虽然依旧保持着他质朴的态度,但原体显然没有穷追不舍的习惯。

  在稍微温暖的空气,掌印者低沉的笑声若隐若现。

  “我还以为你会将心中的疑问一直隐藏下去呢,泰拉禁卫。”

  “如果你们的准备工作能够令我放心的话:原本会的,掌印者。”

  原体点了点头,但他顽固的态度却没有丝毫的松动,他的声音听起来与其说是在阐述事实,倒不如说,更像是在谴责掌印者的无能。

  “但我在你们的准备工作中,丝毫没有看到诚意与努力:你们对于如何说服战帅毫无准备可言,你们也不打算解释帝皇到底在哪里,你们的所作所为会破坏大远征打造的一切,并将银河拖向未知的深渊。”

  “你明明知道荷鲁斯想要什么,你也知道这些年来,帝国的内部已经牵扯了多少不稳定的因素,但你们似乎始终对此无动于衷:我能确定你和高龄主议会都是忠诚的,但正因如此,你们的反应让我愈加疑惑。”

  “你们像是在有意的去做着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情,掌印者。”

  “你们在以绝对的忠诚姿态,去破坏人类帝国统治的根基。”

  原体看向了远方,看向那些由帝国之拳战士修筑的高塔和堡垒,它们伫立在豪华的居住区间,与四周的环境显得是如此格格不入,而在新年盛宴中依旧恪尽职守的帝国之拳,站在人声鼎沸的豪奢游行队伍中,也一如花丛中的铁块般扎眼。

  即便过了五十年,泰拉人依旧不喜欢这些帝皇亲自册封的保卫者。

  但多恩不在乎。

  他从不是需要人喜欢的:即便那个人是他尊敬的掌印者。

  “你想问的问题很多。”

  马卡多叹了口气,能够与原体更加坦率的谈判,掌印者看起来反而要更轻松了一些。

  “而我只能回复你其中的一个。”

  “一个?”

  多恩皱起了眉头。

  “相信我,足够了。”

掌印者笑了笑,随后压低了他自己的声量:原体依旧能听得清楚  “让我告诉你。”

  “帝皇就在皇宫里面。”

  “五十年间,他从未离开过。”

  “五十年…”

  多恩的面容触动了一下,在他的瞳孔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为什么?”

  “因为他在里面进行着一项事关整个人类种族千秋万代的重要计划,这个计划比你脑海中所能想象到的最重要的事情还要重要无数倍:与其相比,帝国的存亡也不值一提,即便银河为之燃烧也在所不及。”

  “只要他能成功,人类种族的光辉绵延将比灵族更加耀眼。”

  “让我告诉你,多恩,你在这五十年来所目睹到的,所听到的一切不合理的事情,无论是高领主,还是那些荒谬的十一税,甚至是致使战帅如今兵临泰拉的原因,一切的一切,都是在为了这个计划铺路:帝皇知晓它们,这些是他愿意付出的代价。”

  原体沉默了很久。

  在这期间,多恩的嘴唇极其不自然的蠕动了几下,他似乎想要开口。他很想很想开口,想刨根问底,想问出那个重要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但心中的因维特风雪最终战胜了本能的疑惑,让他闭住了嘴唇,但目光已不如平日里磐石般的坚毅,这出卖了他。

  也让马卡多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不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的其他兄弟?”

  多恩点了点头。

  “原因很简单。”

  马卡多伸出了手指,轻轻敲打着自己的太阳穴。

  “多恩,泰拉禁卫。”

  “想想你刚才在做什么?”

  “闭上嘴巴。”

  “没错!”

  “这就是原因。”

  马卡多严肃的点了点头。

  “在你的父亲所创造出来的所有十八个基因原体中,你是唯一一个在知道这件事情后,不会尝试着去追溯其内在真相的人,你是唯一一个在面对全银河最隐秘的真相时,却愿意移开目光,专注于自己责任的人。”

  “也许在其他人中,同样会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但那是不确定的,他们有可能做到,也有可能做不到。”

  “我们不敢赌。”

  “但你是不一样的,多恩,因为我们都知道你一定能做到,我们都知道你的坚定不移,顽强不屈,知道你如同因维特上的石头般坚硬:而这,就是帝皇愿意将泰拉禁卫的职责交给你的最重要的原因。”

  “坚定。”

  “有些时候,它高于一切美德。”

  又是一阵沉默。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当复仇之魂号的身影,已经逐渐巨大到了连神圣泰拉上最迷茫的凡人,也能够在天际线上模糊地看到它的影子的时候,泰拉禁卫终于准备离开了。

  待在临行前,多恩选择向掌印者点了点头,以作道别。

  “你的话,我不会全信。”

  “这样最好。”

  马卡多没有看他,他本来就不曾指望多恩的全力支持。

  原因很简单。

  “因为你们打破了规则。”

  在原体离开前,他向掌印者说的话听起来反倒像是个人的抱怨。

  “我们都知道,现在,荷鲁斯才是选择遵守规则的那个人。”

  “他顺应了帝国的民心,现在倒反天罡的反而是你们泰拉人。”

  “他的要求正义且合理:你最好能在会谈中给予一个让人满意的回答。”

  “这件事的选择性不在我,多恩。”

  “我知道。”

  原体的身影渐行渐远。

  “但我的选择权在我,掌印者。”

  当声音传到的时候,多恩的脚步声早已先一步消散了。

  直到他离开,第一队巡防至此的凡人队伍的影子才在拐角处出现,他们向掌印者鞠躬,而后者只是默然。

  他紧挨着一侧用黄金雕刻而成的帝国天鹰雕像,在那光滑如镜面的反射弧光中,掌印者瞳孔中密密麻麻的血丝清晰可见:同样可见的,还有在他的灵能权杖顶端闪烁的光芒。

  那是一则通讯。

  一则令人心碎的通讯。

  “唉…”

  当他佝偻的身影同样消散在了皇宫内厅的光辉中时,掌印者的叹息停在神圣泰拉的最高处,久久不散。

  他在叹息:因为一件发生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的噩耗。

哎呦文学网    战锤:以涅槃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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