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力超过了木玄?
大殿之上,苏靖面上闪过错愕。
元康帝双目之中精光闪烁。
果然。
当初在饮马原上那一战的经过,张远送了一份特别详细的卷宗给他。
只是对于张远所说,其战力已经不逊于问道境,元康帝还有几分怀疑。
他以为,这是木玄的修为太高,张远无法看透。
毕竟张远是宗师第四境逍遥,而木玄乃是大宗师第四境,问道。
“木玄先生是说,青阳侯的战力,能战问道?”
苏靖深吸一口,看着木玄。
木玄摇摇头。
“不是能战,是能胜。”
“张青阳的肉身熬炼之稳固,是我所仅见。”
“他的天赋…”
木玄张张嘴,没有再说下去。
相比肉身熬炼的绝强之力,张远的天赋,才是真正的妖孽。
拳法。
刀法。
剑法。
雷法。
在东瀚郡郡府时候,木玄与张远每一次交流,都被张远的绝强领悟之力所震撼。
也是如此,木玄才无比庆幸,自己提前代师收徒。
大殿之中,元康帝和苏靖也都没有说话。
他们对张远的潜力与悟性,是深有体会的。
元康帝看向大殿之外,双目之中流光闪烁。
两日之后,皇城传送大阵开启。
东瀚郡。
五万青阳侯亲卫还未整训,但已经安排好衣甲兵器。
每日吃食管够,且还有灵药服食。
按照几位统军军将所言,青阳侯只要三万亲卫,他们这五万人中,有近半要被淘汰。
他们已经过了青阳侯所设的关卡,却不代表他们能真正成为青阳侯的亲卫。
这让所有人都有危机感。
不少新军都是除了吃饭休息,都泡在校场上演练。
特别是那些自身修为未到先天境的武者,更是往死里练,生怕自己很快被淘汰。
随着雍天洲的天地之力晋升,如今双臂两千斤的先天境武者,已经是比比皆是。
“呜——”
号角声响起,整个大营瞬间雷动。
气血冲荡,一队队军卒整束衣甲,在校场列阵。
战骑飞奔,上千黑甲战卒列队,一杆杆大旗在风中猎猎声响。
五位黑甲战将在前,后方是随行将校。
亲卫大营一共五位领军偏将,第一位是镇天司出身,如今在东瀚郡挂军职的大宗师余万钧。
余万钧也是亲卫营第一统领。
第二营统领薛定岳,曾在北境长城力量,在皇城年轻一辈之中是顶尖人物。
第三营统领金越林,出身暗影司,本就是张远亲卫执掌。
第四位尉迟长山,赤鳞军统领尉迟枫之子。
尉迟枫与张远那是过命的交情,没有张远帮助,尉迟枫也坐不稳赤鳞军统领之位。
让独子尉迟长山到张远座下历练,这是尉迟枫早有的想法。
亲卫营第五位统领,是从庐阳府就追随张远的陈武。
陈武的天赋,能力,都不逊色其他人,最重要陈武是张远心腹,忠心毋容置疑。
五位领军统领之后,还有数十位校尉,每一位身上都是气血激荡,至少也是先天境后期修为。
“奉青阳侯令,亲卫营集结整训。”
战骑人立,余万钧一声长喝,声音在大营上空回荡。
终于开始集结整训了!
所有人目中,都透出激动之色。
在大营之中好吃好喝,可大家心中都不安定。
余万钧的目光扫过四周,身上大宗师境的罡煞凝聚。
身后其他军将身上的气血煞气相合,化为一尊淡金色猛虎虚影。
“一旦整训开始,就是大秦军卒,生死皆难定。”
“此时退出,还来得及。”
余万钧手中蟠龙战戟一横,扫出一条千丈金色光影大道。
“欲退出者,百息之内,脱下战甲,踏出大营,从此与我亲卫营再无瓜葛。”
整个校场之上,静寂无声。
五万军卒,无一人动。
傻子才动。
百息之后,金色光影碎裂,余万钧一声长笑,抱拳高喝:“好,往后余某与诸位就是袍泽,生死与共。”
他抬手,振臂长呼:“岂曰无衣——”
后方,薛定岳等人抬头,身上气血炸裂,化为冲天的血色光影。
“与子同袍!”
整个大营,五万军卒身上气血震动,所有人随着一起放声长喝:“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对于这五万军卒来说,从前时候,虽然也常呼此战歌,却从未有一次如此时心头震颤。
所有人只觉得热血沸腾,便是就此战死,也心中无憾。
余万钧抬手。
大营瞬间安静。
“出发。”
余万钧声音落下,战骑转头奔行。
整个大营,五万军卒,浩浩荡荡出营。
一路疾行,到九川河边,已经有三十艘百丈大船等待。
所有军卒沉默上船,大船顺水前行,沿途又有十多艘大船跟随。
“师兄,咳,什长,我们这是去何处?”船舱之中,一位二十岁出头的青年军卒看着外面大河,低低开口。
坐在他前方的三旬青年摇摇头,双手压在腰间刀柄,淡淡道:“不知道。”
不知道。
没有人知道船队是要往何处去。
船过九川闸,前方入眼就是浩荡的云沧江。
“开闸。”
平淡的两个字压过所有轰鸣。
九川闸万年不动的青铜闸门轰然升起,江底传出令人牙酸的机括转动声。
铁灰色的怒涛撞击船舷,三十艘百丈铁甲战船碾碎九川河最后的涟漪。
五万黑甲亲卫静默如林,唯有腰间玄铁锁扣在江风里发出细碎的金戈声。
当船队冲破九川闸的刹那,万丈金光劈开晨雾。
云沧江宛若上古苍龙翻身,浊浪裹挟着千年积攒的河沙奔腾向东,船头青铜撞角犁开的浪峰竟有百丈之高。
一位位新兵被舷窗外的景象钉在原地。
那根本不是记忆里温驯的乡间河道,而是千万匹脱缰的雷兽在天地间咆哮。
“收帆!”
“转舵!”
桅杆顶端的瞭望卒嘶吼淹没在浪涛里,三层楼高的主帆轰然垂落。
战船龙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船尾螺旋桨激起的漩涡中,隐约可见被绞碎的百年古木残骸。
“看!是镇海鲸!”
有人突然指向右舷。
百头青鳞巨兽破浪而出,背脊上青铜撞角与云沧水师的战船制式如出一辙。
最前方的鲸首站着赤膊力士,手中丈八鱼叉正将试图攀附船体的赤眼水鬼钉死在浪墙上。
这些大秦水军的镇海鲸沉入江中,隐去身形。
当第一缕晨曦刺透云层时,江面豁然开阔如汪洋,十二艘楼船巨舰正破雾而来,桅杆顶端绣着“吴”字的血色战旗猎猎作响。
浪涛声里隐约传来九阳剑宗弟子的长啸,剑气纵横间竟将迎面扑来的十丈浪墙生生劈成两片水幕。
“那是,饮马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