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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兼并

  中都城外,康怀贞踞坐在马上,好奇又怀疑地看着城外的营地。

  这里很混乱,因为营地左近就是战场,不断有一些随夫样子的人群正往来两地。

  他们有时候是带着一车缴获回去,有时则拉了一些人,甚至他还见到一些人带着个白袖章,用两根长矛穿一块布,担着嚎叫的伤员就回去了。

  而这些人看向自己这一边的眼神也带着疑惑,但似乎却并不怕他们这一支骑军。

  就在这会,康怀贞就看到一支百人左右的随夫正在十来名头抹额巾,穿着绛红色军袍的武士往这边靠过来,同样谨慎地看着自己一方。

  这些人就是保义军?

  康怀贞的内心中不禁对自己的选择有了一丝怀疑。

  自选择和阎宝一起从瑕丘城内突围出来,他们就对未来陷入了某种迷茫。

  弃城而走固然脱离了险地,却是自绝于兖海军,无论是李系那个代刺史,还是军中其他袍泽,都不会容他,毕竟谁都不会容许一个会抛弃他们的人继续做袍泽。

  而这两者,无论是他还是阎宝还是身后的六百多兖海军骑士们,都是更在乎后者的态度。

  毕竟李系这个刺史做几年就走了,可军中诸将们却是累世为兖海军的阀阅、武门,得罪了他们,那是几代人都呆不住的。

  不过在心中,康怀贞似乎也清楚,随着他们这么一奔,城上军心大丧,瑕丘城真没准就此陷落了,那李系可能连刺史都没转正就这样死在瑕丘了。

  他康怀贞也实在不是能做出这样事的人,他也是世代兖海军的牙将了,祖上从淄青镇时代就已经在兖州扎根了,他对藩镇是有感情的。

  可仗哪能这么打啊?是,他和阎宝手里的确是城内唯二的骑兵部队,出城袭击的任务自然得是他们骑兵上。

  但也不能每次都喊他们吧!这些兖海军骑士也都是爹妈养的,其中不少人还是康怀贞的邻居,他们的爹妈甚至都是康怀贞认识的。

  他在城头上已经说了,突骑没有再战之力了,他都不是说避战了,而是就允个七八日给战马休息一下。

  靠着城墙工事,难道还守不住个七八日吗?

  但就这样还不行,那孔邈是个什么东西,军中之事也是他能说话的?那李系也是个没担当的,不敢给兄弟们撑腰。

  哎,真是清流误国啊,不是他们这些兖海军好汉子不卖命。

  而是他康怀贞再不努力为兄弟们奔个活路,他没准就得先死在兄弟们刀下。

  为将是这么好为的吗?

  所以既然你们要出战,那行,就不要怪老康无情了。

  于是他只是和阎宝商量了一下,二人就这样决定突围了。

  至于突围去哪里,先突出去再说。

  之后他就将全营能动弹的骑士全部喊上,直接拉出个六百突骑,然后就开始向北突围。

  草军的阵线还是那样的不堪一击,可康怀贞和阎宝的马头却再没调转,于是心照不宣的,随之出城的突骑也头也不回就去了。

  草军的骑队是有集结准备追杀康怀贞他们的,可后面又被一阵金鼓声给唤走了,然后康怀贞就带着阎宝他们向北而去。

  他想了一下能去的方向,可因为被困在城内日久,康怀贞是真的不晓得该去哪里,哪里又还在唐军手上。

  总不能向南吧,那不是又要穿过柳彦章这些草军的阵地?

  就在康怀贞茫然失措的时候,斜着一片树林内忽然就奔出了十来骑,个个骑术精湛,尤其是为首者,更是人马如龙,整个人都与胯下战马融为一体,不断随着奔驰而起伏着。

  康怀贞大惊,连忙带着一直没松懈的精锐准备拦击对方,然后就听对面远远喊道:

  “是泰宁军的兄弟们吗?这里是保义军!”

  康怀贞听了这话后愣了一下,什么时候多了个泰宁军啊!还有他们就是保义军?

  在草军进入兖州的时候,彼时瑕丘还没有被彻底围困,所以城内还是晓得不少外界的情报的。

  当时他犹记得,宋帅调配的诸道军中,就有一支军队,正是叫保义军。

  康怀贞之所以记得住这个保义军,是因为军中从西川回来的袍泽们,各个说军中出了个“呼保义”,在西川战场如何如何了得。

  甚至自己的好友田重虽然没回来,他是被高使相给留在军中了,准备一并南下南诏,但在送回来的书信里,也对这个赵怀安交口称赞,说不出三五年,此人一定是我唐又一名将。

  所以此刻听得对面自称是保义军,康怀贞虽然心中一松,但并没有让后面的人放松警惕,依旧扣着弓,随时给他们一击。

  对面那骑将特别大胆,这种情况下还求入阵,康怀贞也欣赏这样的勇士,便点头让他进来。

  随后,其人便被几个兖海军突骑领着奔到康怀贞面前,他看着此人蜂腰长臂,面容壮阔英挺,就晓得这人不晓得花费了多少时间和汗水在打熬武艺上。

  在其他领域也就罢了,在武人当中,真有那句“见面如见人”。

  武将的一切过往全部反映在他的身体上,他是打熬武艺不缀的,那身材就是粗壮精悍,即便是胖大,那也是有肌肉的胖。

  可要是这个武将只是个顶着武名的废物,时间精力全花在女人和酒上了,那你再如何嘴硬,你就会是个胖子。

  尤其是你之前还锻炼过,也猛过,那这种发胖就更严重了,几乎就是短时间内吹起来一样。

  而更加可怕的是什么呢?就是你这幅终日打熬的好身板只需要荒废三月,以往努力尽数流水。

  所以能常年维持一个雄壮不肥的身材,那得需要多少毅力。

  而此刻,只是看一眼,康怀贞就晓得眼前这个保义军骑将就是这样一个有毅力的武人。

  于是康怀贞心下就更有好感了,他打量了此人,问道:

  ”你说你是保义军的?难道保义军已经支援到左近了?”

  这会康怀贞打量的这位雄壮坚毅的保义军骑将正是杨延庆,他奉赵怀安之命带着一队骑士前驱到瑕丘附近,就是查看这里的战况。

  然后他就遇到了从城内突围出去的康怀贞等人,看着他们举着的“兖海”军旗,以及全身唐军装备,便决定前来询问。

  为此他只带了十来骑,剩下的则继续候在林内。一旦有不对劲,立即撤出去。

  此时杨延庆听对面壮阔雄健的骑将询问,连忙回道:

  “我军刚刚在中都城歼灭草军三万,此刻大军正扎在中都,因我家使君关心瑕丘这边的情况,特命我等前来哨探。”

  虽然杨延庆这人心直口快,素来不愿意思考,可在帐下都呆久了,也开始成长了。

  因为这会还不确定这支骑队的真实身份,所以杨延庆有意隐瞒了保义军的兵力,总之告诉你咱们破贼三万,咱们兵力能少吗?

  果然,那边的康怀贞一听这话,心中一惊,因为他晓得草军在中都那边有个大营,没想到这会竟然被保义军给破了?

  而观瑕丘城外的草军状态,他们分明还不晓得这个情况呐,于是内心一阵狂喜。

  如果他能将保义军喊去支援瑕丘,进而解了瑕丘之围,那他和阎宝弃城而走的事就变成了突围叫援啊!

  不仅无过,这还是有大功啊!

  于是康怀贞毫不犹豫将自己的情况以及瑕丘城的危机俱告这个杨延庆,最后问了句:

  “你速速带我去见你家使君,我瑕丘一城万余人性命,全在贵军使君啊!”

  而那边杨延庆听了这支自称是从城内突围出来求援兵的骑军,心里却怎么也不信。

  突围出阵的往往都是小股精锐骑队,这样更灵活机动,补给压力也小。

  而眼前这黑压压的一群骑兵,怕不是五六百骑,几乎相当于本军全部骑兵的一半,如此大规模的骑兵,你告诉我是突围出来求援的?

  哪家好刺史会放这样一支决定性力量出去啊!

  所以杨延庆心中了然三分,面上却不拆穿,而是拍着胸脯说道:

  “康使君,你放心,我家使君义薄云天,带着咱们一路从汴州打到这,不晓得救了多少友军,现在谁不称一句咱们使君‘仁义’?我现在就带你们去找使君!而且我家使君素来爱豪杰,看到你们来了,不晓得高兴成什么样!”

  此刻康怀贞的注意力全在杨延庆话语的前部分,心中一惊,这保义军竟然是从汴州一路杀穿曹、郓然后进入兖州的呀!

  那曹、郓是草军的起军之地,不晓得多少草军贼党布在其中,而保义军竟然能杀穿,看来这真是一支强大的兵力啊。

  想到这里,康怀贞和阎宝相互碰了下眼神,然后齐齐笑道:

  “那就烦兄弟带我们去找赵使君了!”

  此刻的他俩,还不能理解,所谓使君爱豪杰,到底是什么意思。

  中都城外,阎宝是牵着马站在康怀贞旁边的,他因为腰腹胖大,所以对战马的负担更重,只要不作战,就舍不得骑在马上。

  此刻,他同样好奇地打量着远处的战场。

  虽然那里已经被打扫过了,但时间太短,依旧有大量的尸体和伤员被遗留在战场上。

  所以从中,阎宝也能看出当时的战况是相当惨烈的。

  看来那杨延庆应该说的不假,保义军在这里的确是打了大胜仗的。

  他看向那边正担着伤员的随夫,问旁边的杨延庆:

  “那些还留在战场上的伤员都是草军吧,这你们还管?”

  杨延庆耸耸肩,回了一句:

  “总不能听他们一直嚎吧,也是一条命不是?不过咱们人手也不够,也是救一点是一点,剩下的还留在战场,就看他们造化了。”

  一听这话,康怀贞和阎宝齐齐一惊,相互看到了对方脸上的错愕。

  人手不够?

  不是,你之前那言之凿凿的样子,几乎让他们以为保义军少说来了万余人马。

  现在连打扫战场的人手都不够,这才多少人啊!

  可下一刻,杨延庆就又补了一句说道:

  “这里是咱们先锋军,咱们大部分人手都留在巨野泽之畔呢。”

  这句话才让二将齐齐松了一口气,这个杨延庆说话怎么还大喘气啊,哪学的臭毛病。

  不过在听了这话后,二将心里也有点吃惊,这保义军只是一支先锋军就能击溃三万草军,这战力委实不容小觑啊。

  但这正好,兵不强也解不了瑕丘之围。

  然后阎宝就又问了一句之前的困惑:

  “杨兄弟,你之前为何一开始就呼咱们叫‘泰宁’军呢?我们旗号上不是写了‘兖海军’吗?”

  杨延庆听了这个,笑道:

  “就在这个月长安那边来了诏书,将你们兖海军换成泰宁军号了。”

  一句话说的阎宝和康怀贞二人心头复杂,他们几代人呆的兖海军号就这么没了?

  这谁那么烦啊?问过他们这些人的意见吗?

  就在两人心中郁闷的时候,前头中都城门大开,随后一支马兵捧着华盖、仪仗逶迤出来。

  那边杨延庆连忙喊了句:

  “使君来了,我带你们去迎。”

  然后就翻身下马,而其他保义军骑士也同样如此,这些单个拉出去都能称一句好汉的精悍骑兵,此刻个个屏气凝神,毕恭毕敬。

  而康怀贞和阎宝相互看了一眼,虽然迟疑,但还是下马,只他两人便随杨延庆上前迎接了。

  此时在赵怀安的大帐内,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康、阎二位泰宁军将坐在右边,身后是六百突骑的各队将们,十来人将大帐一侧坐得满满当当的。

  而在他们的对面,赵六、豆胖子这些酒中圣手悉数作陪,还有一众保义将们也频频举着酒杯在敬他们。

  此刻阎宝已经喝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他本来脸就胖,这一眯几乎就成了一道缝。

  看着对面那些保义将,心中感叹:

  太热情了!保义军太热情了!

  尤其是对面和自己差不多胖的军将,眼睛有点斗鸡,更是热情十足,一上来就连敬自己三碗,说看着就有眼缘。

  也确实如此,因为阎宝也看对面有眼缘。

  在满帐下,望眼都是精悍贲张的武人,只有他和旁边的这个豆卢三郎胖大,这能不亲切吗?

  也是从这位豆卢三郎口中,他才晓得原来保义军竟然和兖海军的交情不浅。

  说是他们还在西川的时候,老田他们那些去防秋的兖海军对这些保义军照顾很多,甚至军中也有不少人就是出自兖海军的。

  哎,现在得叫泰宁军了,可他还是觉得兖海好听。

  哦,当时豆卢三郎还说了个“周德兴”的名字。

  这人他认识,密州那边的嘛,以前在军中就是有名的陌刀将,只是没啥背景,听说被他们那边人弄到西面防秋去了。

  没想到这人也入了保义军了,而且听这豆卢三郎的意思,这周德兴混得还不错呀!

  正想着,一句温润磁性的声音打断了他的遐思,就听:

  “二位放心,你军的田都将对我有恩,当年我在双流城外能拉起队伍,全靠田都将的举荐,所以贵军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赵大对兄弟绝不玩虚的。”

  说这话的正是坐在上首的赵怀安。

  那边康怀贞还在陪赵六吃着酒,听了这话,连忙和旁边的阎宝站了起来,而两人一站,下面的十来个泰宁军骑将也举杯站了起来。

  这一幕落在了张龟年的眼里,若有所思,展颜一笑。

  康怀贞喝酒上脸不上头,这会虽然脸红得和猴屁股一样,但举着酒杯,条理清晰地向赵怀安表达感谢,说道:

  “赵使君是真仁义,我先替我瑕丘上下敬使君。”

  然后直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下面十来人也同样如此,满是武人的利落和干脆。

  赵怀安哈哈大笑,随后也将杯中酒满饮,正要说话,那边正坐在康怀贞旁边的赵六咳嗽了声,讶异说了句:

  “使君,这救瑕丘还来得及吗?”

  说完,他就对疑惑的康怀贞说道:

  “老康啊,你是不晓得,咱们今日也得了情报,说那草军已经拿下了瑕丘外城,估摸着就是在你们突围的时候。”

  一听这话,一直沉浸在喜悦中的康怀贞直接傻住了。

  他下意识觉得瑕丘破得这么快,应该和自己脱不了干系,心中慌极了,面上只能干笑着,他看向了旁边的阎宝。

  阎宝也惊住了,但这会却不能漏气,于是顺着那位赵六的话,对赵怀安抱拳下拜道:

  “哈,这么危急吗?那请赵使君速速发兵吧,不然真的就来不及了!”

  这阎宝说是下拜,可肚子实在是大,几乎只是头埋了一下,仿佛是一只埋在沙坑里下蛋的老母鸡。

  而他旁边的豆胖子也是一样,这会喝热了,将袍子敞开,露出一层层波浪似的白肉,和旁边黑胖的阎宝相映成趣。

  赵怀安看了也是暗暗摇头,这要是让阎宝和豆胖子凑一对,那是真六百斤打不住啊!

  听了阎宝的请求,赵怀安点了点头,说道:

  “嗯,吃完这顿酒,我们即可出发。”

  这下子阎宝和康怀贞心算是放了下来,只是二人坐下时,心里却并不像面上那样高兴。

  现在他们有点纠结了。

  现在就算带援兵回瑕丘,那边外城都破了,可见损失有多大,而这全部都算在他们两人头上,只怕到时候草军一撤,他们项上人头就要搬家啊!

  可要是不带援兵去,且不说这多少不地道,就说人家保义军都准备发兵了,这会他们怎么说?说不用了,让瑕丘等死吧?

  这不是打脸嘛!

  所以阎宝和康怀贞是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只希望这顿酒吃的再慢一点。

  就在他们患得患失的时候,忽然又一清朗声传来,正是张龟年说道:

  “两位将军,我这里倒是有一更好的办法,不晓得二位有兴趣吗?”

  康怀贞望去,见这人看着就是那种聪明人,于是忙点头行礼:

  “请君赐教。”

  于是张龟年对这些泰宁军将们笑道:

  “岂不闻围魏救赵呼?实不相瞒,在你们来之前,我军已准备去奔袭王仙芝,不晓得你们愿随我军一并向东吗?”

  听了这话,所有泰宁将都惊呆了。

  不是,你们保义军这么有种乎?

  你们才多少人啊,去袭杀王仙芝?还有不就是去救个瑕丘嘛,你们就让咱们跟你一起去送死?

  如果这样的话,那瑕丘实际上也不是非救不可的,真的。

  可张龟年不等这些人说话,直接说道:

  “我军已有万全之计,你们就算不去,我们也是要去的。不过到时候你们恐怕也不敢回泰宁军吧!所以不如与我军一起赌一把,只要阵斩王仙芝这个贼酋,再大的过又算得了什么?到时候你们立下殊功,就此平步青云。”

  这话说得康怀贞、阎宝等泰宁军将们尴尬,显然人家也晓得他们是怎么来的了。

  不过人家说的也是对的,能抵过的无非就是立大功,如果真有机会,他们也不是不敢赌的。

  所以康怀贞便问道:

  “不晓得贵军如何奔袭呢?”

  赵怀安哈哈一笑,随后便让唱白脸的张龟年将计划告知这些泰宁将们。

  听了这计划后,甭管这些人同意不同意,他们都是别想再出营了,就连他们麾下的这支骑兵他也不会放过。

  不要忘了赵怀安的身份,他可是一个军头啊!

  而一个军头不兼并友军那叫什么军头?

  而那边,康怀贞等人听了这计划后,内心澎湃又心惊,他们能判断出这个计划的成功率非常高,同时也晓得一旦他们听了这个计划后,几乎就是已经跳上船了。

  看了一眼笑面和煦,阳光开朗的赵使君,康怀贞也有决断,拍着案几站起来,对赵怀安喊道:

  “赵使君,算咱们兄弟们一份!这等堪比凉国公雪夜袭蔡州的壮举,不论成败必然留名青史!咱们没遇见也就罢了,现在有幸能参与,这是多大的运道?不就是些许草贼嘛!干他娘的!”

  这番话说得倒是让张龟年等一众幕僚们侧目了。

  康怀贞一副胡人样貌,唐话说得地道也就算了,没想到国朝典故也熟稔。

  他所说的凉国公正是那位西平郡王的第八子李愬,其人因雪夜袭蔡州而配享宪宗廷庙,做到了一朝武人的巅峰,死后还谥号了“武”。

  而那边不经意漏了底蕴的康怀贞,在说完后,就对后面的泰宁军将们喊道:

  “干不干?“

  阎宝等人纷纷鼓噪,大喊:

  “对,干死他们!他妈的,当俺们好欺负,按着咱们打,这会直接把他们老巢给端了!”

  于是,康怀贞抱拳,诚恳道:

  “所以使君已然晓得王仙芝的位置了?”

  赵怀安面不改色,迎着康怀贞的眼神,笑道:

  “王仙芝的位置?会晓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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