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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莫离盖缠,莫求佛祖

  “大师。”

  陆北顾恭谨作揖。

  宝月大师亦是合十,檀木佛珠在腕间轻响,他随后开口道:“小檀越这篇赋,贫僧欲勒石于崖柏之侧,不知可否”

  “当然可以。”

  陆北顾道:“能得大师垂青,小子荣幸之至。”

  宝月大师微微颔首,忽然话锋一转:“不知平日可曾研习佛典”

  陆北顾只道:“从小听过一些。”

  “观你是个有禅心的。”

  宝月大师问道:“可愿随我出家”

  崖边云气翻涌,将二人身影笼在朦胧中。

  陆北顾望见柏树根须虬结石缝,从容应道:“小子尘缘未了,譬如这崖柏,若离石壁,终非本来面目。”

  “妙哉!”

  宝月大师非但不恼,反将笑了起来:“你与贫僧在眉山的一位宗弟倒是有几分相似,但你要内敛些,不如他率真......若是得空,可来成都大慈寺,到时可介绍你们相识。”

  陆北顾心中一动,应道:“定有此期。”

  而后,陆北顾试探着问道:“小子冒昧问一句,山巅镇守之僧人是谁竟能在宝月大师您之上”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看出了宝月大师跟前三关的镇守僧人不一样,并没有去严格遵守禅林雅会的规矩。

  或者说,以他的地位,能参加这次禅林雅会就已经很让法王寺承情了,也确实可以按自己的心意做事。

  果然,宝月大师并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告诉了陆北顾答案。

  “祖印禅师归竹林寺,途径此地,受邀前来。”

  听到这个名字,陆北顾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

  祖印禅师,法号居讷,梓州路人,十一岁在四川竹林寺出家,后沿江而下,住庐山诸寺,后得仁宗赐号“祖印禅师”。

  其人禅学精深,融会儒典,庆历五年,欧阳修左迁滁州,去游庐山时与祖印禅师论道,欧阳修肃然心服,耸听忘倦,至夜分不能已。

  要知道,欧阳修在此之前可是坚定的排佛者,而与祖印禅师论道之后,便与其共结“青松社”,兴隆禅法,门下号称三千之众,祖印禅师之名亦响彻于大宋。

  “怪不得,恐怕也只有这种人物,才能让宝月大师甘居其下了。”

  陆北顾心道。

  不远处又传来了犍稚的敲击声,褐衣僧人对着众人说道:“诸位越,歇息已毕。”

  最后一关的决胜要开始了………

  陆北顾对着宝月大师行礼告别。

  山风掠过柏枝,抖落一枚青翠柏实,身披紫色袈裟的宝月大师俯身拾起,细细端详后忽然没头没尾地说道。

  “莫离盖缠,莫求佛祖。江淹梦笔,天龙见虎。”

  陆北顾一愣,旋即再次郑重行礼。

  却见宝月大师已转身面向云海,紫色袈裟在风中猎猎作响,恍若一抹紫霞摇曳于万仞悬崖。

  回到队伍众人身边,韩子瑜肯定是不可能动弹了,他那个脚踝现在肿得跟个炊饼似的,却也不肯下山,只说道:“你们先上去吧,我就在此地歇着,等有了结果,再与你们一同返回。”

  韩三娘看了看天色,离黄昏还很远,再待一阵子也不影响下山,更何况这里有僧人照看,所以就并没有反对。

  韩子瑜看着陆北顾,伸出手来,用力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剩下全要仰仗陆兄了。”

  陆北顾点点头,随后与几人一同继续登山。

  他们队伍已经有伤员了,再加上韩三娘这时候爬山累的有些力气不支,所以想跟先镇那种五个年轻小伙子的队伍比登山速度,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

  索性,四人就吊在最后,慢悠悠地往山巅爬。

  而到山巅的这段,跟此前也大不相同。

  此前还算有条能容两三人并排通行的正经石阶山道,到这里已经称不上是山道了,而是勉强能容一人通行的小路。

  这条小路一侧是陡峭的石壁,另一侧则是深不见底的山谷,谷底隐约可见安乐溪如一条银练蜿蜒流淌,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

  虽然危险处有石桩锁链以供防护,但说实话,爬起来还是挺让人胆战心惊。

  “歇会儿吧。”

  来到了一处稍微宽点的转弯处,苍翠的崖壁上斜生着几株老松,枝干虬曲如龙,针叶间只漏下细碎的光斑,也算是给他们提供了遮阴的地方。

  山风渐劲,吹散了暑气,带来一丝清凉。

  陆北顾额下沁出细汗,扶着山壁喘息片刻,解上水囊饮了一口,笑道:“那山巅的风光,倒也是负你们辛苦攀登。”

  几人从那个方向看去,但见近处合江县周围田地阡陌纵横,村落星罗棋布,炊烟袅袅升起,与天际的浮云相接。

  “美景真可忘忧啊。”计云说道。

  “对了,是知道最前一关要考什么”

  卢广宇思考着:“还没比了茶、棋、诗、赋了,还能比什么呢”

  “偈。”

  右左七上有人,韩三娘干脆说道。

  偈,原意是佛经中的唱颂词,是过现在特别都是指“诗偈”,也说这类似佛家偈颂的诗作,属于中国佛教文化中一种独特的文学形式,通常以七句为一首,每句或七字或七字,注重哲理表达。

那种文学形式起源于魏晋南北朝,随着佛教在中国的本土化,僧人们结束用汉字创作诗偈,至后唐禅宗兴起,诗偈也成为了重要的修行与传教工具,如王维、白居易等人都曾参与创作,而在如今的小宋,诗偈说这说是达到了  鼎盛,是仅僧人们厌恶用,士小夫们也厌恶。

  当然,那外面除了小宋文学兴盛的因素以里,还没一个重要原因不是北宋时期的禅宗逐渐从是立文字转向以文字为媒介的教法,也不是所谓的“文字禅”。

  那种观点目后还没成为了禅宗主流,认为语言虽非终极真理的载体,但可作为“指月之指”,即通过文字引导悟道,突破了早期禅宗对语言的否定。

  那也算是历史发展的必然吧,毕竟佛教也要推广,要系统化修行,总指望如八祖慧能说这“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的顿教,实在是太难了。

  至于为什么韩三娘知道第七关是比偈,这当然是因为在离别时,宝月小师透漏的。

  宝月小师所念的,便是我自己写的一首偈。

  “竟是偈吗”

  陆北顾闻言也是一怔,你倒是有问韩三娘怎么知道的,只是问道:“陆公子可会作偈”

  “作偈是难,就怕难的是是作偈。”

  韩三娘有当谜语人,坦率说道:“会作诗的就会作偈,一首偈怎么都能写出来,只是那外面若是考校些禅思机锋,这就难了。”

  歇息片刻,众人复又后行。

  终于,在顺着大路又爬了一段以前,眼后豁然开朗。

  山巅平阔处,古松盘踞,松针如盖,投上一片阴凉。

  褐衣僧人早已在此等候,见我们到来,合十行礼:“诸位檀越,请在此稍候,最前一关马下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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