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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跪

  “阿兄,你威胁我?”

  王姮圆滚滚的大眼睛里,写满了不可置信:“你用王廪来威胁我?”

  楼彧笑得阴鸷:“王姮,看来是我这些年对你太好了,让你忘了一个事实——”

  他看向她,眼底没有一丝的温度:“我,楼彧,从来都不是一个风光霁月的好人。”

  “我冷血残酷,只要需要,我连亲生的父母都可以利用!”

  甚至是清除。

  “我有太多阴损的、狠厉的法子,让你懂得世道的艰难。”

  “我过去没有做,不是我不能,只是我不想!”

  “但,王姮,你不能仗着我的喜欢,就任意胡为。”

  “这、只不过是我诸多法子中的一个,只要我想,我还有更多、更让你无法应对的法子。”

  他努力了这么多年,数次在生死边缘挣扎,为的就是有足够的能力,做自己想做的事儿。

  与他的小丫头相守一生,便是他心底最大的执念。

  为了实现这个梦想,他可以不择手段、倾尽一切。

  王姮震惊着、痛苦着,还带着些许稚气的小脸上充满复杂。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不!不可能!”

  “阿兄,我知道你手段极多,但,你即便想要逼我就范,也不会用王廪来恶心我!”

  这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底气——

  她太了解楼彧了。

  她知道他心思深沉、精于心计,但她更知道他珍惜他们之间的情谊。

  即便要威胁,他也会用其他的法子。

  而非直接利用王廪,他知道她心底最大的伤痛就是有王廪这么一个唯利是图、罔顾亲情的人渣父亲。

  他与她之间,是一场较量,而非结仇!

  王姮有些游离的双眼,再次在楼彧脸上对准了焦距:“阿兄,这封‘请书’,应该不是你指使王廪写的。是旁人,试图利用王廪来陷害我,而你进行了拦截。”

  这,才是她所熟悉、所信任的楼彧。

  他不会用王廪里威胁自己,只会暗中为她挡下所有的危险。

  楼彧勾了勾唇角,一丝浅笑染上了眼底:

  “王姮,你就这般信任我?”

  他们现在可是已经到了“翻脸”的地步,他为了达到胁迫她的目的,最简单、最有效的法子,就是利用王廪。

  王姮贵为公主又如何,王廪作为她的生身之父,就是可以决定她的婚事,她的未来。

  此次和亲,王廪更是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他不是为了个人之富贵,而是为了国家之安定,是为了向君王尽忠啊。

  为了两国之邦交,为了黎民免于战火,他大义凛然,一片丹心。

  甚至于,都不用人太过撺掇,王廪为了自己的富贵,都会“献祭”女儿。

  若是有人想要利用此次和亲的事宜,试图算计王姮,王廪也将是最好用的一张王牌!

  至于是谁想要谋害王姮,也好猜测。

  其一,与王姮处境相似的安阳公主。

  同为假公主,一旦和亲,安阳、琅琊便都是最好的人选。

  王姮这个琅琊公主为了摆脱困境,想到的法子是“金蝉脱壳”。

  安阳呢,完全可以来个“死道友不死贫道”。

  她无需算计太多人,只需把王姮这个“同伴”拉下来,挡在自己前面就好!

  除去安阳公主,独孤家、韦家、崔家等曾经与王姮有过节的家族,也有可能趁机报复。

  王姮大脑里飞快的闪过好几个人选,唯独没有楼彧。

  “阿兄,我自然信你!”

  “我说过,你是我这世间最信任的人,比血脉至亲都亲近。”

  王姮扬起小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震惊、痛苦,而是写满了信任、依赖。

  楼彧眼底的那抹浅笑,愈发浓郁:“阿姮,你果然最懂我!”

  他就说嘛,他和阿姮才是彼此的唯一。

  他们之间有着外人融入不进的默契,有着谁都无法离间的信任。

  只要睁开眼、转过身,就能看到一个无论什么时候、不管任何情况都无条件、无底线的信赖自己的人儿,这份“坚定”,对于一个总是被抛弃、身边无所依靠的孤寂灵魂来说,是何等的珍贵?

  这样的阿姮,他又如何不喜欢?如何肯放手?

  楼彧脸上的冰,开始融化:“阿姮,我也最懂你!”

  “你的院子里,虽然种了海棠树,可你最喜欢的,从来都不是海棠,而是绚烂、明艳的牡丹。”

  可笑某个挖墙脚的竖子,只是稍作调查,便自以为是。

  海棠园?

  大费周章的种了一园子的海棠树,看似真心实意、用心良苦。

  实则呢,连心仪之人的真正喜好都没有摸清楚。

  阿姮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海棠园,而是楼彧早已准备好的牡丹园!

  王姮听了楼彧的话,心底微微触动。

  是啊,陆珏已经算是够真诚、够有心了,但终究还是比不上楼彧。

  海棠树,是阿母的最爱。

  王姮会在自己住的院子里,种下海棠树,是因为惦记、思念阿母。

  这份心意,王姮掩藏在内心深处,即便是嫡长闺王棉都不知道。

  唯有楼彧看得分明。

  他,确实是这世间最懂她的人。

  可、可他——

  “阿兄,我信你,你懂我,我们、我们现在就很好,就、就不要再改变了,好不好?”

  王姮感动之余,却还是坚守自己的内心:夫妻?不成!还是兄妹——

  “王姮,不许再说那两个字!”

  楼彧眼底的暖意瞬间消散,重新变得森寒、凌厉。

  兄妹?兄妹!

  贼娘的,总听王姮这么说,楼彧对这两个字都产生了心理性的厌恶。

  “我刚才说过了,要么做楼琅那样的妹妹,要么做我娘子。”

  楼彧用着不可拒绝的强势口吻,再次将话题拉回来。

  王姮微微蹙眉:又是这样!总是这样!

  “楼彧,你、你就不能不要这么霸道吗?”

  “我霸道?我若真的霸道,时时、事事的控制你,你此时此刻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以他的手腕与实力,他完全能够让王姮连京城的城门都走不出去!

  更不用说跑出来近两千里路!

  “你、你——”

  王姮知道,楼彧说的事实,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阿姮,我已经非常克制了,就连你偷偷养了死士,我都没有过多的干涉。”

  “还有阿蛮,她本是我给你的人,如今被你收服,对我却阳奉阴违,我也都看在你的面子上忍下来。”

  “郑十三等,我亦没有出手惩戒!”

  但凡换个人,楼彧都不会这么的宽容。

  欺瞒。

  背叛。

  这些都是楼彧绝对不能容许的。

  若不是因着王姮,就连王棉也不会是现在的王郡君,而是被他关在地牢里的一个囚犯。

  知道无数神仙手段又如何?

  王棉到底没有脱离肉身凡胎,各种酷刑轮番招呼,楼彧就能将王棉脑子里的奇思妙想全都挖出来!

  从六七岁起,楼彧就觉察到了王棉的异常,明白了她的价值。

  可他没有动手,反而纵容王棉陪在王姮身边。

  他,为了王姮,一直在克制,一直在忍让。

  可她却还口口声声的控诉他霸道、控制欲强。

  “我之前不许你随意的进入我的房间,你嘴上答应了,可你、可你经常夜里——”

  许是被楼彧说恼了,王姮一时气血上头,竟有些不管不顾。

  她直接将某人那些见不得光的变态行径都说了出来。

  半夜翻窗,趁着她熟睡,就对她各种摸摸、贴贴。

  还有那个该死的脚链——

  真当她不知道楼彧的龌龊心思?

  他想对猫儿狗儿一样,给她拴上链子!

  就凭这一点,王姮都不敢嫁给他。

  楼彧挑眉,殷红的薄唇勾勒出一个弧度:“你果然没有睡着!”

  睡相完美,呼吸平稳,看似熟睡的少女,实则只是假寐。

  他的小丫头啊,真是一如既往的会伪装。

  “这还不怪你?你若答应了婚事,我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就还能像小时候那般亲近!”

  楼彧凉凉的语气里,带着些许怀念。

  还是小时候好啊,没有狗屁的男女大防。

  他可以随意的捏捏小丫头的小胖脸,可以牵着她的小肉手,还能与她同塌而眠。

  而随着年龄的增长,所谓的规矩、礼法等,就如同一道道的墙,牢牢的将他们分离开来。

  当然,除了多年的“习惯”,楼彧还有“成长的烦恼”。

  他不再是无知幼童,而是通晓了男女之事。

  他愈发的想要与阿姮有着更为深入、更为亲近的接触。

  …这些,是兄妹所不能的。

  唯有结成夫妻,他才能与阿姮融为一体。

  楼彧想到了某些不可描述的事儿,他素来清冷的眼底,染上了丝丝缕缕的色彩。

  王姮只觉得寒毛直竖,她下意识的就想后退。

  他知道!

  他知道她在装睡,却还继续的对她做出各种亲昵的举动。

  他、他——

  “楼彧,你可恶!”

  “还有,你、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不许你再想了。”

  楼彧此刻的模样,让王姮心惊。

  王姮用力捏紧拳头,忽的,她想到,自己现在不是只能依附楼彧的小可怜,她是公主。

  “楼彧,你、你放肆!”

  “我是公主,你胆敢对公主不敬?”

  “你、给我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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