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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皇后大悦,吾家麒麟儿

  谢济世看着宁古塔的茫茫大地,委屈的瘪嘴。

  他现在很难受!

  虽然现在四周很平静,但他内心并不平静。

  寒冷、越发往北的地方和继续流放,这些凑在一起,让他觉得自己会死在路上。

  他双腿像是插进了地里,不愿意迈步继续走。

  “圣上这是要做什么啊?”

  “四爷没有帮到我们吗,还是说帮了,但是没有用?”

  “难道,我只能等到将来四爷登基后,才能回到关内,可我能熬到那时候吗?”

  此时的谢济世,也就越想越伤心。

  同流放在这里的钱名世,这时也在谢济世这里。

  而钱名世便在这时沉声说:“这是学的北宋文官整治政敌的例子!”

  谢济世听后身子颤动了一下。

  他开始感到了无尽的恐惧!

  他没有想到,雍正会这么记仇,这么阴狠!

  “别想了,赶紧启程赶路吧,要是误了路程,罪就更重了。”

  谢济世则一脸无奈地说:“可我还没歇够啊,腿还疼着呢!”

  “那也没办法啊。”

  “雷霆雨露,皆为君恩。”

  “你虽然身子受累,但至少不用像我一样,天天背着个‘名教罪人’的骂名。”

  钱名世有些心疼地看着谢济世说道。

  对雍正,钱名世也是一肚子的怨言,因为雍正虽然没杀他,却让他现在比被杀还难受!

  毕竟,没有一个士大夫受得了,自家宗族祠堂里挂着“名教罪人”的匾额!

  曲阜孔氏够无耻吧,也没被要求挂这样的匾额!

  所以,钱名世有些同情谢济世。

  谢济世这里听钱名世说后,只叹道:“但愿接下来,不用再去更荒芜的地方,四爷答应过,会想办法让我们回关内的!”

  “还会再流放,我是没想到的。”

  “但我现在担心的倒不是自己,而是四爷啊!”

  “毕竟,四爷答应过会帮我们,所以,不知道四爷会不会因此也惹怒了皇上,若真如此,我罪过大矣!”

  李绂在到了宁古塔时,钱名世也见了他。

  因而,李绂也对钱名世说起了他的想法。

  而与谢济世埋怨弘历为何没有帮到他不同,李绂倒是担心起弘历来,担心自己会连累弘历。

  钱名世对于李绂这种想法也只能是嗤然一笑:“可能四爷真的怯弱,未敢真的为你们继续说情,才让你们会被继续流放,所以,兄也不必太为四爷担心。”

  弘历不知道李绂会这么想。

  他现在只把李绂当成谢济世的同党看待。

  直到后面,弘历才会通过密奏知道,李绂敢情在当地官员和流放的人面前,都在不停地表现出对他的忠心。

  不过,弘历也不清楚,李绂这是表演,还是发自内心的为他着想。

  据他所知,历史上,李绂在被雍正下令处斩之前,有一段时间也向雍正表过忠心,那就是在任直隶总督期间,负责监禁老九,且让老九最终被监禁致死。

  可以说。

  李绂在九龙夺嫡期间,虽说跟老三允祉交厚,但他其实也在暗地里和雍正有接触,与许多官员一样,两头下注,属于非常复杂的人物。

  他被雍正讨厌,主要是在雍正三年他和田文镜交恶以后。

  在这之前,雍正是很重用他的,要不然也不会让他一个汉臣担任直隶总督,而在这一世任吏部侍郎。

  不过,在雍正朝,许多大臣都没那么简单。

  哪怕眼下被雍正非常袒护的田文镜,也会在雍正八年任河南山东总督期间,因为隐匿灾情不报,还继续强征税赋,而被雍正质问,渐渐被雍正所厌恶。

  只是,田文镜在雍正十年就病死,也就还没来得及被雍正彻底厌恶。

  总之。

  这些大臣谈不上非黑即白,即便有黑白之分,也有时间之别。

  有的在初期属于实干有政绩的,后面又因为各种原因渐渐变质。

  还是以田文镜为例。

  在眼下的雍正四年,他是为赈灾敢得罪河南士绅的能臣干吏,为雍正加强皇权的急先锋。

  但等后面担任河南山东总督后,也不知道田文镜是为名所累,还是雍正的肉麻朱批也夸得他忘乎所以,竟也学年羹尧开始把雍正当傻子耍。

  在雍正都问他是不是隐瞒灾情、贪赃枉法时,他还死不承认。

  弘历对此也懒得多问,他只在乎李绂和谢济世能不能给自己创造出更多价值来。

  弘历在安排好李绂和谢济世两人流放新地点后,就继续看起别的奏折来。

  通过看这些奏折,他因而知道,李卫在江苏推行摊丁入亩查出了许多隐田,而法海在浙江推行摊丁入亩时,也查出了许多隐田,且不少还是外地大户诡寄的田。

  而法海因为采用了他要求设立的委派候补官监督制度,使得洋铜采购之事也非常顺利。

  只是,据法海反映,仍有浙江沿海士绅表示,这样扩大洋铜采购规模,真的可能会引来倭寇。

  弘历对此倒是不以为然。

  因为他清楚记得,现在的倭国属于闭关锁国之时,真要有倭寇出现,那肯定是国内海盗所扮。

  为此,弘历只是让法海小心提防,多派细作盯着沿海大户,且加强水营操练,以备不时之患。

  在见习完政事后,雍正已经去了勤政殿召见大臣,弘历也就不用与他告别,而就离开了东书房,准备回自己朗润园。

  但他还没走出圆明园,就见隆科多正与内大臣五格在园明园内一没人的林子里,互相搭着对方的胳膊,做出摔跤的架势,还都互相瞪着对方。

  弘历不用问,也知道两人应该闹了矛盾。

  很明显,隆科多因为素来性格暴烈轻狂,且混不吝,要不然也不会连自己老爹的女人都敢明抢,且又仗着被雍正天天喊舅舅,也就不怕是皇后弟弟,还有女儿在自己身边当格格的一等侯五格。

  只是,五格也因为自己是皇后弟弟,和自己有一层关系,而他女儿那拉敏萱还怀了自己的种,也不怕他隆科多这个议政大臣、皇帝舅舅。

  弘历不遇见不说,遇见了自然要劝一劝,便忙把住两人的肩膀:“蒜鸟,蒜鸟,都不容易!”

  两人因为低着头,没注意到是弘历,现在听见弘历的声音,才撒开对方,向弘历行了礼。

  弘历为此在免了两人的礼后,就问着两人:

  “你们二位,怎么回事啊,在圆明园内打架,不怕被人发现告上去?”

  “回四爷,他隆科多不仗义,上个月因为赌钱,借了奴才三万两,到现在都不肯还。”

  “奴才催了他好几次,他还跟奴才生气,说奴才小气,丢中宫的丢脸,奴才问他,他不还钱就不丢佟家的脸吗,他反而急了,非要跟奴才比划比划。”

  五格控诉道。

  弘历对此倒是没有怀疑五格撒谎。

  毕竟隆科多素来的确好赌,爱打个牌,乃至政治上也好赌,要不然也不会在康熙晚年参与九龙夺嫡时选择押看上去没什么希望的老四。

  但他听后还是看向隆科多:“是这回事吗?”

  “奴才凭本事借的,想什么时候还就什么时候还!”

  隆科多明显还在气头上,也就耍起浑来。

  弘历被隆科多一来脾气就混不吝的性格整得很是无语。

  但你隆科多好歹是议政王大臣之一,能不能顾忌点体面,也难怪已经渐渐被雍正忌恨在心。

  但弘历想到雍正之前给他交待过让他传消息给隆科多的话,也就不怕这个时候得罪隆科多。

  反倒是,五格作为他格格那拉敏萱的父亲,又是皇后亲弟弟,隆科多就算看在他面子上也不该在五格面前猖狂。

  于是,弘历也就直接给了隆科多一巴掌:“混账奴才,我舅舅也是你能惹的?”

  隆科多一脸懵,同时内心生起一团火。

  我还是皇帝舅舅呢。

  凭什么你四爷的舅舅,我就不能惹?

  但隆科多浑归浑,到底没敢把这话说出来,只是两眼瞪得溜圆。

  弘历知道,对付这种浑人,只能比他更横更不怕事。

  何况,他现在有让隆科多认栽的东西。

  所以,弘历也干脆推搡了隆科多一把,气势上比隆科多还要嚣张:“怎么,不服气,也要跟我打一场?”

  “奴才不敢!”

  隆科多还是咬牙跪了下来,只是铺在地上的双掌颤动的厉害。

  弘历冷冷道:“知道不敢,还不赶紧把欠我舅舅的银子还了!”

  “灌了黄汤!什么身份,也配在我面前耍浑?”

  弘历接着又说了一句。

  隆科多只得从袖中里掏出一沓会票,抽出三万两的额来,递给了弘历。

  弘历给了五格。

  五格一脸感激地看向弘历,接过了会票。

  当晚,五格递牌子求见皇后时,就将这事告知给了皇后,有意让皇后知道弘历多为他们后族撑腰。

  皇后反而拧起眉头来:“你怎么想的?虽然三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但也没必要跟他隆科多起冲突!”

  “何况,你自己没脑子吗,不知道他隆科多是什么人,给他借钱?”

  “另外,固然弘历为了你出头,但你这样也给我那拉氏丢了脸,让弘历内心只怕还以为,我那拉氏的子弟竟是这样毛躁冲动之辈。”

  “我要是弘历,就算将来想提携你们,也不敢提携你们。”

  皇后回道。

  五格没想到皇后还会因此生气,忙跪了下来:“皇后息怒,奴才也没想跟他隆科多起冲突,本来一开始也是跟他隆科多客客气气问的,是他隆科多自己先炸毛,奴才不过是问他什么时候给而已。”

  “罢了!”

  皇后也知道隆科多是什么人物,自然也不好多责怪自己弟弟,只嘱咐说:“以后,注意点,谦让点就是,没必要争一时气短!”

  “嗻!”

  接着,皇后又雨过天晴般莞尔一笑说:“即便是在隆科多面前,弘历也愿意为你出头,确实是让人欣慰,说明他不单单是看重我们那拉氏,对敏萱也是很看重的,你这当父亲是该高兴。”

  “这个弘历,真是吾家麒麟儿,从不让人失望啊!”

哎呦文学网    家父雍正,我是乾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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