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砰…
重机枪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恐怖开火声音!
小孩拳头大小的子弹从枪口密集的扫射而出,对准那堆原始巫毒教的人扫射而去!
芙萝拉的目标非常明确,第一个要干掉的肯定是刚刚对米尔顿出言不逊的那位祭司。
在这名祭司被扫射成碎片后,那些信众们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魔鬼!!!”
“疯子!”
“‘地狱税吏’对地母宣战了,亵渎者们对原始巫毒教宣战了,异端正在制造末日!”
“地母的保佑被魔鬼们击穿了,快回去,快回去通知…啊!!!”
“快跑啊,快跑啊…”
然而,这些嚎叫并不能阻止芙萝拉操控机枪的手指——她对这种给前线正在用生命救灾的人捣乱的畜生也非常不满意。
“谁叫声越大,谁越先吃到子弹哦。”
砰砰砰砰!
足以击穿轻型装甲的穿甲燃烧弹拿去打人体实在是一种浪费,身体肥胖一点的祭司还好说,中一发子弹能看到人形。
那些瘦弱一点的信众,运气差一点吃一发子弹当成人就碎开,运气好一点也只剩下了一点皮肉把身体连在一起。
扫射仅仅持续了十几秒,现场就被浓烈的血腥味充满了。
再也没有一个胡乱说话的人,也再也没有一个站着的原始巫毒教教徒。
米尔顿走上前去,用脚底踢了踢一个还有气的祭司——不得不说,不愧是能带队精锐雇佣兵小组的人,她的枪法真不错,就这居然还留了一个剩下一口气的人。
当然,这个祭司也已经被削成了人彘,活不了多久了。
“等会就要送你去见你的地母了,开心吗?”
“…疯…疯子。”那名祭司嘴里吐着血,却用舌头在地上试图画着什么,“诅咒…诅咒你,等死吧!”
然而,等他画完,米尔顿却一点事都没有,反而还饶有兴趣的看着。
那名祭司终于崩溃了。
以他常年被邪教荼毒的脑子,根本就无法理解米尔顿为什么可以如此靠近地母的诅咒却又能安然无恙的回来,也十分恐惧他为什么敢于屠杀祭司和信众,却没有遭到任何惩罚。
在他看来,只有一种可能。
“地狱税吏”!
“魔鬼…你用了什么巫术,你做了什么亵渎的事情…魔鬼…来自地狱的魔鬼要带来灾难了,要带来末日了…”
在绝望中,这个祭司一边呕血,一边慢慢的失去了气息。
米尔顿皱着眉头:“这人叽叽歪歪说什么鬼东西,他不是被重机枪打死的吗,怎么还在这神神叨叨的?”
“谁知道呢…”芙萝拉从车上跳下来,“你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你的外号过不了多久,就又要多一个了。”
米尔顿原本干掉邪教徒舒畅的脸色一下变得十分僵硬,十分难看。
芙萝拉浑然不觉,继续分析道:“你看看,你在原本的小镇是‘地狱税吏’,是‘教父’。去了塔帕丘拉就变成了‘;慈父’。现在这么一搞,你说你会不会得到一个什么‘超级邪恶大巫师’之类的绰号?”
我靠…这外号怎么一个比一个难听啊?!
前面三个都还勉强,这发展到第四个怎么已经到这种抽象的程度了?
可布兰登却用力点了点头,似乎是觉得这个超级邪恶大巫师的绰号很好听,很带劲。
米尔顿神色冰冷,反驳道:“我觉得不会,没人这么无聊。”
芙萝拉摸着下巴:“未必啊,你看刚刚那个祭司,看上去已经有朝这方面认知的趋势了。你再看看这个镇子,虽然大家都很听话的没出来,但是肯定有不少人透过窗户看到了你的所作所为…你这事情肯定要流传出去的。”
米尔顿生气了:“住口,不准妖言惑众!不会有什么外号的,不要觉得所有人都这么无聊!”
“还有你,布兰登,不准传播谣言。”
说完,他挥挥手,让士兵把放在这边,能用的对讲机拿过来,联系了当地的警长莱利。
“过来,顺便把一开始来的那个祭司一起带过来。”
之前米尔顿来得着急,以为这是什么当地的习俗,这才稍微有所容忍,打算慢慢开化。
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他们是邪教,那也不用客气了——看到一个杀一个就完事。
说实话,光是地上那盆“死藤水”就足够判他死刑了。
“死藤水”,说白了就是二甲基色胺,是一种有高度成瘾性的致幻剂,所谓的“邮票毒品”也是一种死藤水。
莱利非常听话,也非常积极,米尔顿能很清晰的听到他放下餐具起身的声音:“收到,长官。”
很快,这名警长就押送着那名祭司走了走了过来。
原本在听到小镇外的枪声时,这名祭司就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现在这种预感是直接成真了!
那一地鲜血和残破的衣服,以及米尔顿脚下那颗人头,都告诉他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祭司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魔鬼!!!”
“亵渎,亵渎!”
“你这个从地狱来的,邪恶大巫师!!!”
米尔顿:“…”
其他人因为怕死,都没有笑,但现场氛围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滑稽感。
米尔顿不再纠结外号的问题——反正这个祭司等会死定了,他没办法把这个难听的外号往外传。
“你说,你们这个什么原始破烂教,有很多信众,在这个地区分布范围很广,是吗?”
祭司又冰冷又仇恨的看着米尔顿:“是的!你现在就嚣张吧,但我们的怒火会在你的土地永远燃烧,至少把你彻底净化,魔鬼!”
米尔顿踢了踢脚下的人头,又追问道:“具体在哪些地方,说,我答应你,让你死的没那么痛苦。”
祭司还想开口骂一句什么,但目光却忍不住顺着米尔顿的动作往下看——那地位比他还稍微高一点的祭司,此时四肢崩碎,脑袋像皮球一样在米尔顿脚下,脸上流露出极端的痛苦。
还没完全失去光泽的眼珠里充斥着恐惧。
“呵呵…除了大城市之外的每一个小村庄,都有我们的身影。”祭司最终选择了半跪,“你就找吧,你这辈子都会后悔得罪了我们…”
“哪怕是曾经统治这片土地的洛佩斯,也和我们有合作,也默许了我们帮他治理大城市以外的众多地盘。”
“你是胜利者,你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但你亵渎了地母,终究会付出代价的。”
无所谓,等正式对这个垃圾教宣战后,他们就是敌对势力了,会自然而然的出现在米尔顿的反间谍系统里。
到时候就算躲在臭水沟也能把他们抓出来。
米尔顿面无表情的抬起枪口,瞄准了这名祭司的脑袋,在扣动扳机之前,还开口问了最后一句话:“对了,你有钱吗?”
原本已经闭上眼睛等死的祭司被这个问题问懵了:“啊?”
“你在我的地盘上非法倒卖毒品,我要对你处以罚款,征收税收。”米尔顿平淡的说道,“我说过了,就算是你的那什么神灵,到了我的地盘,也必须给我征税。”
“米尔顿,我…”
没等这个祭司把脏话骂出来,米尔顿就拿起那把从头陪他到尾的M29左轮,把这个祭司爆头了。
“不说也没关系,既然这什么破教满地都是,随便找个人问一下,应该也能问出所在地。”
做完这一切,米尔顿舒服的吐了一口气。
他刚想离开,扭头才看到那个目瞪口呆,亲眼目睹刚刚所有事情的姑娘。
坏了,只顾着杀,忘记把人支开了…
“咳…咳!”米尔顿脸上还是保持着严肃,“你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我说过了,这里很危险,马上离开。”
姑娘缩着肩膀,眼巴巴的看着米尔顿:“‘教父’先生…他们,他们说我有罪,我遭受苦难,是因为诅咒,这是真的吗?”
小时候妈妈就因为小作坊的安全事故被活活烧死;长大又发生了战争,哥哥应征入伍被当做炮灰,阵亡后拿不到一分钱抚恤,还被打成重伤;好不容易逃到敌占区,被好心的“敌军”救好,等到了战争结束。
原本以为未来就是好日子了,父亲却在外出淘金的过程中莫名其妙的死亡,死状凄惨…
她这一辈子的生活就是从一个痛苦到另一个痛苦,直到自己的亲人全部死光。
这难道不是诅咒吗?
“有人骑在你们背上吸血,吸了世世代代。”米尔顿慢慢的开口道,“他们还想吸,还想吸下一个世世代代…为了达成这个目标,他们告诉你,这是什么诅咒,让你以为自己的痛苦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等我把他们全部杀完,就不存在什么诅咒了。”
“你只需要在安全的地方,认真工作,做好自己的事情,按时交税,我就会把那些吸血鬼全部干掉,我会从他们手上抢回那些原本就属于我们的东西。”
姑娘捏了捏拳头,擦了擦眼角:“‘教父’先生,他们很恐怖的。”
这话是她这辈子活到现在的一句完美总结。
但米尔顿只是漠然开口道:“我才是最大的恐怖。”
“好了,回去吧,我们获得了战争的胜利,但是这不代表附近这些地区就安全了。除了大城市之外,还有很多小地方,而敌人的势力有大量在这种地方残余。”
“阿尔苏不是洛佩斯这种废物,他会加大渗透力度,试图从内部完成对我们的掣肘,甚至是突破。”
“最近一段时间就在大城市,不要出去。”
姑娘用力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对了,‘教父’先生,我的名字是吉娜。”
米尔顿点头:“我记住了。”
目送吉娜走进小旅馆,等候明天接送的汽车,米尔顿才点了点头,看向莱利。
“刚刚这些祭司说,原始巫毒教在小地方有很多,是吗?”
莱利赶紧用力的点了点头,语速很快:“是的,而且他们曾经和官方还有一定的合作…据我所知,就在距离我们不远处,差不多是南边的方向,也有一个村子,在那里,甚至有一个他们的小型‘教堂’。”
“越是贫困的地方,越是对这些东西深信不疑…甚至之前还因为这种事情发生过流血冲突,长官您一定要小心。”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忙带路。”
米尔顿摆摆手:“带路就不用了…至于流血冲突,呵呵,冲突可能会有,但流血的一定是他们。这些人并不是真的信教,只是因为恐惧和痛苦而已。如果他们不听我的话,我保证,我能给他们带去更多的恐惧,更强烈的痛苦。”
“你就继续在这里维持秩序,等待我的人把污染处理干净。”
莱利脸上稍微有点失望,但还是挺直腰板,敬礼道:“遵命,长官。”
米尔顿显然早就注意到了自己到镇上来之后,这位警长的各种态度,于是说道:“如果你能出色完成这一次的任务,我就会给你安排一个更加重要的任务。”
说白了,这个小地方的警长想进步了。
从他治下的小镇状况,还有他本人的干劲来看,让他进步一下也无可厚非。
莱利果然兴奋了起来,语气都高昂了不少:“遵命,先生!”
等他离开后,米尔顿走上附近的装甲车,等芙萝拉和布兰登几人都上车后,关上车门。
“让外面那些士兵,把地上这些人的人头砍下来,挂到装甲车前方。注意不要挡住装甲车的视野了。”
“…收到!”
芙萝拉看着窗外正在执行悬挂人头命令和处理防化服的士兵,转过视线,问道:“啧,洛佩斯…他的统治究竟得有多么畸形,才需要宗教来帮他进行基层管理?”
米尔顿回答道:“很简单,因为他是一个买办,他天然缺乏统治基层的能力,也缺乏一条纽带把他领土上的所有人联系在一起,于是只能去和最原始的宗教进行合作,强行加建立起这么一条纽带。”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好好理解这句话…洛佩斯,以及其他军政府为什么反动?除了他们的统治阶层都是一群虫豸外,也同样有客观的因素。”
“我说,我是说,哪怕万一洛佩斯真的是一个有想法的统治者,他手下的政权也只会比现在好那么一点,结果仍然是民不聊生。”
芙萝拉对这些一点了解都没有,但是键政是每一个人的本性,她坐直身子,问道:“怎么说?为什么?”
“你没发现吗,洛佩斯政权下的经济命脉。”米尔顿解释道,“为什么我们在攻下钱佩里科港之后,他立刻就变得捉襟见肘?”
“我随便扫了一眼,发现洛佩斯当政的时候,关税加上各种被他垄断的矿产,比如盐矿或者其他矿的税务收入,就占到了他整个政府财政收入的90以上。”
“剩下零零总总,加起来还不到这两项的领头。也就是说,洛佩斯基本不从平民百姓手上获得多少收入,而是把这一部分十分难收的税全部打包‘卖’给了黑帮,‘卖’给了邪教,换取他们对基层的控制。”
“只要控制了各个通商道路,就能征收关税;只要控制了港口和海滩,就能征收盐税。洛佩斯的军政府只需要派兵控制这几个关键的地方,就能看似以最低成本进行统治,获得财政收入。”
“这不比雇佣一大堆人,制定一大堆政策,挨家挨户去征收个人税农业税什么的方便多了?”
“洛佩斯的军政府对基层的执政能力本来就接近于0,对这些人收税的成本会高过税收本身,所以只能和更加深入基层的黑帮、宗教合作,换取这些基层势力对他的支持,也算完成了对基层的控制。”
“但洛佩斯懒得去收,不代表人们就不用交了——这一路走来,你可以看出底层民众生活的是多么艰难,一年的收入甚至要被黑帮抢走70!”
看着周围的人所有所思的点头,米尔顿满意的笑了一下。
“所以说,洛佩斯能稳定控制这么大一片土地,还有着大量税收,足够让他购买大量武器装备,支撑起一个地方性军阀的经济基础。”
芙萝拉轻轻点头:“嗯…虽然很不当人,但听上去,好像也是一种执政的方案,对于洛佩斯这种军阀来说,用这种方式执政,可以很轻易的用少量军队就稳定控制住大片土地。”
米尔顿继续说道:“是的,洛佩斯…或者说这个国家其他的军阀很聪明,他们想到了这么一个办法,看上去能解决所有问题的办法,但是,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首先,危地马拉是资源出口,工业进口国,关税这一块是稳的;至于盐税,那更直接是人头税,想活着就得交。政府收入,跟底层百姓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辛辛苦苦发展工业,发展其他产业,也不会让他们的收入提升,反而会提高他们的财政支出,让政权陷入极大困境。”
“相反,他们越是铆足劲出口原材料和农业品,进口外国的工业品,越是疯狂卖国,越能提高财政收入。”
“你看…这是不是已经有买办的雏形了?”
“洛佩斯政府的经济基础,就决定了他们只能当买办,哪怕洛佩斯是个有进取心的人,他也不可能让自己的政权自杀,最多只能让这个买办政府开始左右脑互搏。”
芙萝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米尔顿敲着防弹玻璃:“一个很简单的证据——在那段最困难的时间,洛佩斯占领区大量的人口逃跑,克萨尔特南戈陷入前所未有的动荡,军队覆灭,等等一切,并没有导致洛佩斯的财政收入少多少。”
“我们看起来,洛佩斯做了很多蠢事,疯狂卖国,他是傻逼…但他做的这些事,在纸面上并不会导致他的政权虚弱,反而可能会让他更加强大。”
“但在他们看来,我才是那蠢货,费尽心思去收吃力不讨好的,应该卖给黑帮和宗教的‘垃圾税’。”
“但事实证明,这些被黑帮盘剥的税收,究竟是一笔多么大的巨款。”
哪怕有系统面板的帮助,放大了一些收入,哪怕米尔顿去找毒贩借了一点0利息且不用偿还本金的贷款,以区区2个小镇的财力,硬生生扛住洛佩斯大片地区的收入,也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芙萝拉也学着米尔顿去敲玻璃,说道:“我们也征税,只是税收没那么高,黑帮抢走70,我们只收20,看起来负担也极高,可是对于民众而言,他们的收入已经接近翻三倍!”
“怪不得他们会主动来交税,怪不得他们会这么拥戴你…特么的,要是换成我,我也拥戴你,我也恨不得主动给你交税。”
米尔顿继续说道:“而洛佩斯这一套玩法,还有一个更加致命的问题——他就算主观的想降低民众负担,他也会很惊讶的发现,自己做不到。要是洛佩斯敢降低盐税,黑帮和邪教立刻就会把这部分钱抢走,等于什么负担都没减,还白白损失了一笔收入。”
这也是为何洛佩斯的统治如此反动,道理也很简单——越反动也有钱呗。
芙萝拉和布兰登终于彻底明白了。
更加敏感一点的芙萝拉更是敏锐察觉到了洛佩斯这一套看似完美方案的一个致命死穴,军事上的死穴:“洛佩斯的军队,是没有造血能力的!因为这几种税,是固定税,根本就没有拓展的办法!”
“一旦开打,洛佩斯打的就是存量,打的就是钱,存量一旦耗尽,瞬间就会崩盘。”
米尔顿笑了笑,赞许的点点头:“而我们,因为经济基础不一样,是越打越强。当然,这不代表我们可以穷兵黩武,越打越强指的是我们有造血能力。”
布兰登激动的说道:“所以说,这些所谓的邪教,觉得是自己很厉害,觉得统治阶级离不开他们,事实上不是他们有多厉害,而是洛佩斯的统治给了他们这样的错觉而已?”
“怪不得洛佩斯会被你碾压…”
“没错。”米尔顿已经能远远看到莱利说的那个小镇,于是起身去控制炮塔,“他们还幻想着自己能和以前一样,幻想着能和我合作,继续他们美滋滋的日子,幻想我会在处处碰壁后不得不妥协,但实际上,在我的统治下,他们就是一群该被子弹扫成碎片的虫豸。”
“看到就杀,尽管杀。放心吧,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如果说这片土地真的有什么根植于血源的诅咒,那就由我的装甲车和炮弹去彻底将它拔除!”
科瑞亚镇。
此时明明应该快到晚餐时间,人们要么回家准备食物,要么到酒馆里花钱请厨师给自己做一顿美食,可很多人却饿着肚子,来到了小镇的教堂附近。
衣衫破旧的人群却朝着教堂走去,步伐机械。
这里画着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字符,看上去就十分邪异。
隔壁镇子有淘金者不小心掘开地母祭司的陵寝,遭到强烈诅咒,就医也无济于事,最后在痛苦和绝望中凄惨死去的事迹,已经传到了这里,引发了大量的恐惧。
教堂中央的一个祭司正跪倒在神像前,默默做着祈祷,身边还跟着一只活像是“僵尸”一样的人——这就是喝了死藤水这种毒品之后的人的表现,只是原始巫毒教会把这一切用“神秘学”来解释。
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看着这一幕场景,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她突然跪下,朝着祭司的方向磕头。
“求求您,求求您救一救我的孩子吧!他还小,他没有得罪过地母…呜呜呜…我的孩子啊,怎么就病成这个样子了?”
“求求您…”
她的手上,是一个在哇哇大哭的孩子,看上去像是在发烧。
小镇上没有诊所,没有医生,当地人生病了只能来找祭司看病,是否成功完全取决于心诚不诚,如果诚心,那病就会好,反之就会被病魔吞噬。
那名祭司猛然睁眼,怒目圆瞪,看向了这位母亲。
“你的心不诚!”祭司高声怒斥道,“你心里面装的不是地母,你带着功利心而来,地母不会为你这样的人赐福,祂会惩罚你!祂会给你降下诅咒!”
那位母亲一下吓坏了,于是又哭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我,我可以补偿,我可以向地母忏悔…我有一枚结婚戒指!”
祭司眼睛里闪过贪婪,却依旧保持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可笑,伟大的地母根本不会在意凡俗的钱财。”
女人急的拼命解释道:“这,这只是证明我诚心的东西,求求您,收下吧,救救我的孩子吧…他还小,他和那些淘金者没有关系,求求地母宽恕他,让他活下来吧!”
祭司冷冷的说道:“每个人来到这个世上就有原罪,就要不停的赎罪,淘金者触怒了地母,就需要所有人来偿还,不要觉得和自己没关系!”
看着这一幕,周围那些围观的人心中又多了几分恐惧。
“这,那几个淘金者带来的诅咒,真的已经蔓延到这边来了吗?”
“可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啊,为什么诅咒会蔓延过来?淘金者也没来过我们这里。”
“祭司大人不是说过了吗,我们都有罪,淘金者犯的错,我们也要跟着一起承担。”
“我明明昨天才交了好大一笔钱…唉!都怪那些淘金者!”
“小声一点,淘金者已经惊扰了地母的沉眠,祂现在很愤怒,不要再去触怒他了。”
“可怜的孩子…”
“希望我不会染上那个诅咒吧,我看到了照片,真的太可怕了!”
在周围人群小声讨论着的时候,祭司对这个不断磕头的母亲的态度也终于算是满意了。
“不错。”祭司起身,“把你的东西放进祭品箱,把你的孩子带过来,让我看看吧。我可以沟通地母,但最后结果如何,还是要看你自己。”
就在那个母亲千恩万谢的从地上站起来,抱着孩子走过去的时候,小镇后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引擎的巨响。
以及被扬到天上去的沙尘!
小镇的宁静就这样被这几个钢铁巨兽粉碎了。
这名祭司在看到装甲车朝教堂方向开过来的时候,眼睛里难以掩饰的出现了一丝恐惧——他和那些被洗脑的人不一样,他很清楚自己是在招摇撞骗。
他真的挡不住炮弹!
不过,在看到镇民们都在用看救星的目光看着自己,想到自己在镇上至高无上的地位时,他心中那种恐慌少了些许。
整个小镇都是他的信徒,整个小镇都是他的底气,整个小镇都被他掌控,要杀自己,小镇的镇民会全部站起来反对!
米尔顿再厉害,他也不敢屠城!
说实话,在大家心中,洛佩斯和新来的米尔顿都十分残暴,残暴的吓人,但两者有个很不同的地方。
洛佩斯的残暴是体现在数字上,比如攻破了叛…反抗军的某处防线,突入了某座村庄,把这个村庄的所有人都杀光。
而米尔顿的残暴是具体化的,他会用骇人听闻,正常人根本想不到的方式去处决他的反对者。
那种凄惨的死法和死状,是个人看了都会胆寒。
但,从没有人听说米尔顿做过什么屠城的事情。
所以只要镇民拥戴自己,只要能裹挟整个小镇的人,或许就能让米尔顿做出妥协,让米尔顿合作。
于是祭司站了起来,目光平静又自信的看着开过来的装甲车。
这个举动,让周围围观的人再次感慨,不愧是祭司大人,竟然连长相这么恐怖的战车都不怕。
轰轰轰…
装甲车队开的更近了。
就在这时,众人才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排头的那辆装甲车车头,为什么悬挂了好几个人头?!
再靠近一看,他们惊恐的发现,这上面悬挂的人头,他们非常非常眼熟!
不就是原始巫毒教的其他三位祭司吗?!
其中两个是从别的教区来的,还有一个是就是他们本地教堂的!
他们不久前离开了小镇,说是要到发生诅咒的穆卢勒姆镇去传教,去平息地母的怒火。
可,可为什么去的时候是人,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人头了?
全部都被杀了?!
谁,谁敢杀原始巫毒教的祭司,还是在这么强大的诅咒,把所有淘金者全部咒杀的情况下?!
就连那个祭司脸色都一下铁青了下来。
哗啦啦…
镇民们看着过来的钢铁巨兽,下意识的就闪开了一条通道,等待里面的,恐怖的大人物下车。
米尔顿在炮塔上观察了一下,发现这里没人做出什么特别过激的动作,没有给他炮决敌人的借口。
“唉,下车吧!”
吩咐一句,米尔顿离开炮塔观瞄,跳下了装甲车。
在下车之后米尔顿根本就没去看那些镇民,径直来到了那破烂教堂外面,绕开了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
“祭品箱…”米尔顿满意的点了点头,掏出手枪,对着箱子的锁就是两枪,拉开了柜子,“哟,好东西还不少?不错,不错。”
那名祭司先是被枪声吓了一跳,才大喊道:“等等…你这是在做什么?!”
米尔顿活像个村霸,毫不在意的把祭品箱里的东西往外拿:“你们原始巫毒教的人在我的地盘上走私毒品,胡搞乱搞,欠了很多税和罚款,明白吗?”
所有人听到这句话,脑子都晕了。
开着装甲车,挂着祭司们的头颅,耀武扬威的开过来,就是来抢劫祭品箱的?
疯子!
“你这是亵渎!”
米尔顿头都痛了:“我说,你们这群祭司,学会了一个词就逮着用是吗?能不能来点有新意的词汇?我都要听腻了。”
“…你想要干什么?”祭司看了左右一眼,“我在平息地母的怒火,我在帮所有人消除诅咒,你想要阻止我吗?你想要害死这里的所有人吗?!”
那个女人也看向米尔顿,苦苦哀求道:“大人,大人…求您不要这样,我的孩子快被病死了,他也染上了诅咒,您行行好吧!”
米尔顿看了那孩子一眼,用手摸了摸,皱眉道:“不就是发烧吗?吃一颗布洛芬,然后到医院就能解决了,和污染没一点关系。”
“好了,都闪开,不要阻挠我办事。”
祭司看了一眼那些悬挂在装甲车上的人头,语气又软了一点,只是维持了表面上的威严:“我知道你过来的目的是什么…每一个刚开始坐在你这个位置上的人,都会觉得自己是无所不能,战无不胜的。”
“但事实是,你需要我们。”
“我们可以合作——你杀死了地母的虔诚信徒,但如果诚心悔过,地母和天国的他们是会原谅你的。”
米尔顿只是默默的把祭品箱里的东西全部掏空,抬头问道:“还有吗?就这么点,不够罚款。”
祭司咬紧牙关:“取不义之财,必遭诅咒——如果你不怕,尽管去拿吧!”
“呵呵…”米尔顿在看到这个祭司试图利用孩子骗母亲的钱时,在心中就已经对这个祭司判死刑了,他抬起枪口,“既然你的地母这么厉害,你问一问祂,你今天会不会中枪?”
祭司大惊,他猛然后退一步:“你敢?!这里所有人都是原始巫毒教的信众,这是我们的生活,这是我们的传统,这是我们的土地,我不需要你自以为是的来指点我们该如何生活!”
“我们在这里生活了一百年,还会再生活一百年!”
那些比较激进的人立刻高呼:“是的!”
“离开吧,地母的土地上不需要你们!”
“离开!我们有自己解决诅咒的办法…”
举目望去,全是反对者。
不太激进的人也来劝诫道:“长官,您还是离开吧,得罪了原始巫毒教没有好下场的,曾经有人…”
米尔顿没有看他,只是平静的开口道:“我是‘地狱税吏’。”
哗啦!
那些反对的声音一下全部消失了,刚刚还激进的要求米尔顿离开的人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地狱税吏”!
这片土地的最高统治者!
他,他带着祭司们的头颅回来,却没有受到惩罚和诅咒…更加坐实了“地狱税吏”的名头和恐怖。
既然“地狱税吏”敢杀光祭司,开着战车来到教堂前,说明他肯定不怕地母,肯定有抵抗诅咒的办法…
米尔顿笑了一声,戏谑道:“你看,你所谓的依靠,似乎也没有那么可靠,不是吗?你用恐怖来统治,后果就是,当更大的恐怖到来后,人们就会果断的抛弃你。”
“而我,就是这里最大的恐怖。”
“现在是,未来是,你活着的时候是,你死了之后也是。”
祭司面带恐惧的看着米尔顿,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了——因为事实就是这样,那些因为恐惧跪倒在他面前的人,也因为同样的理由,不敢接近米尔顿。
甚至连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米尔顿继续问道:“现在,告诉我,地婊子的答案——yesorno?”
祭司挣扎了一下,开口道:“yes…”
“准!”
米尔顿扣下了扳机,命中了祭司。
死前,他喃喃道:“‘地狱税吏’,不,你是,邪恶…的,巫师…”
砰砰砰!
“好了,我现在宣布,诅咒没有了,现在你们该怕的只剩下我了。”
米尔顿对着他补了几枪,才一脚踩住他的头,侧身看向惊恐万分的人群,平淡的问道:“谁是这里的话事人?过来。”
人群中没人敢动。
米尔顿又开了一枪,问道:“不要让我问第三遍。”
终于,一个瘦弱的男人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答道:“我,我是…邪恶巫师长官,您有什么吩咐吗?”
都他妈什么跟什么…
米尔顿心里吐槽一句,吩咐道:“刚刚那个祭司说,这里全是原始巫毒教的信众,是吗?”
“不不不,不不不!现在是您的了!”
“不要废话。”米尔顿呵斥道,“既然你们都是信众,那肯定很了解这个教,来,仔细和我说一说。”
“我要把这个教会从我的土地上,连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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