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8日。
墨西哥城民间举办了盛大的“禁毒战争胜利庆典”。
去年的今天,也就是1992年的6月28日,墨西哥军攻占了最后一座城市“托纳利”,象征着进入新的时代。
毒贩们成群结队跑进危地马拉或者北美其他国家。
从20世纪初开始困扰墨西哥的毒品问题,也彻底的进行了根治。
当然,庆典主要出资人是社团团体,有的是人愿意出钱。
打击毒贩的时候,那些跟毒贩合作密切的家族被清理,后面一帮人就顶了上来,这帮人吃到了战争红利,自然也是维克托的忠实用户者。
庆典从上午9点就开始了…
游行队伍以阵亡军属、社会群众、以及企事业单位员工为主,但也有上万人,他们举着各自亲人的照片,从查普尔特佩克城堡开始一直穿过街区到墨西哥现在的中心广场。
大约有八公里。
一直走到下午2点多…
沿途全都是荷枪实弹的警察,两侧的人群挥舞着国旗欢呼。
而在人群中,能看到不老少寸头、眼神锐利的年轻男人背着包四处游荡,看上去就不是好惹的,一看就知道是便衣,但就是让你看到,某些小偷小摸、心怀不轨的人看到后就先怕三分。
在总统夸乌克莫特带领下,墨西哥警察部门部长:罗伯特·比尔、教育部长阿纳托利·卢那察尔斯基、民政部门阿尔弗雷德·罗森伯格部长等高官出席了这次庆典,他们走进群众,笑容温暖的对市民寒暄着。
“先生,先生!”
一名老人将枯瘦的手伸过来,夸乌克莫特握了握,眼神扫了眼他胸口,就看到挂着七八枚勋章。
“老人家,上前来。”他温和的说。
旁边的人很自觉的让开个位置,夸乌克莫特就看到他怀里还抱着个照片,里面是个年轻人,穿着军装,对着镜头腼腆的笑着。
“这是…”
老人家看上去有七十岁了,那眼角还有没来得及擦拭的眼屎,干瘦老皮皱的很,他右手摸着照片,“这是我的孙子,阿里兹门迪。”
说着摸向自己的胸口,语气里带着骄傲,“他在蒂华纳的跟着元首,一路南征北战,四次禁毒战争一等功、两次二等功、四次三等功,他还被当时的元首接见过,称他为“禁毒猛虎、军中勇士”。”
旁人听到这么多功劳,就有一些年轻人惊呼着,身后的人踮起脚尖往前看。
“克劳狄乌斯·戴维斯·阿里兹门迪?!”民政部门阿尔弗雷德·罗森伯格忽然开口。
“对对对,就是,先生,您知道他吗?”老人家眼睛发光,激动的说。
夸乌克莫特看着他,“你知道?”
阿尔弗雷德·罗森伯格颔首,语气带着惋惜,“元首先生不止一次说起过这个名字,原本打算在国家解放后让他去攻读军校的,流程都走好了,牺牲在了黎明前,当时元首听说后,久久不说话。”
真是可惜了!
要是不牺牲,过个几十年,又是个将军。
“他也是墨西哥第一批200名禁毒战斗英雄之一,雕塑就立在特佩雅山顶。”
“真是英雄。”
夸乌克莫特感叹一句,弯着腰拍了拍对方的背部,“老人家,国家和元首以及民众不会忘记他的付出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如果有任何的需要都可以跟我们说,政府对您有生活上的保障吧?地方上有人来慰问你吗?”
这问题问的民政部长阿尔弗雷德·罗森伯浑身一紧。
根据维克托的指示,每年的大型节日都必须去慰问,这是政治任务。
代表着政府没忘记这些英雄。
要是谁不去,那就有苦头吃的,市长不想去,副市长肯定想去。
好熟悉的做法…
维克托:我不懂,难道东边的那个还不懂吗?我薅着他过河不就行了?
“去了去了,他们还帮我收拾田地,指导我种植,我现在过的很好。”
夸乌克莫特满意点头,“墨西哥感谢有你们的付出,你们也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英雄流血又流泪,善待烈属是社会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元首也不止一次指示,要让军人成为最光荣的!”
人群中有人剧烈鼓掌,有人齐声叫好。
跟着的《墨西哥国家报》记者使劲拍照,这都是要上新闻的。
在世界主流的大国里,政治家们作秀,你可以安排人,可以编剧情,想怎么演都随便你,要体现亲民的一面,这样才能掌握民心。
哦哦,当然,像是老仙那种拉铁丝网的,还特么带刺的,简直罕见,不,不是罕见,就是没见过,这要是换成任何一个地方,都得被人口诛笔伐,但印度的主流媒体都认为这是正常的,那才是最可怕的。
怪不得能孕育出“禁欲失败”、“侄孙女陪睡”的“哥布林”。
夸乌克莫特握着老人的手,带着他享受民众的欢呼,等他在中心广场上发表完演讲后,庆典进入高潮时分,4架“自主”研发的F22飞过空中,朝着半空洒下彩带,人群沸腾的欢呼着。
这次庆典之所以那么大办,无非就是告诉所有人,边境战争只是局部战争,影响不到正常生活,要让所有人对维克托政府有信心。
而到了晚上…
墨西哥城从四面八方放了超过1100个孔明灯,瞬间就将整个天空照亮如同白昼。
在国家宫的顶层。
维克托难得休息,陪着贝尔莎丽雅享受着晚风,看着天上的孔明灯,一脸笑意的指着,但对方低着头,摸着肚子,一声不吭。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维克托紧张的问。
贝尔莎丽雅抬起头,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摇了摇头,“没有事。”
“谁惹你不开心了,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对方像是下定什么决定一样,“克里斯塔·施罗德和凯撒.拿破仑.维埃里你认识吗?”
维克托眉头瞬间皱起!
身后正在烤肉的卡萨雷其实耳朵一直竖着,他听到这个名字跟机要秘书马丁.鲍曼对视了一眼后,暗叫不好。
怎么没藏住?!
这事情这么会露出来呢?
维克托盯着她的眼睛,身体微微坐直,也有些心虚。
但就是这样,让贝尔莎丽雅一下就忍不住流出眼泪了,“你不解释一下吗?”
“我在没认识你之前我们确实在一起过。”
维克托停顿了下,说出了一句名言,“我只是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我累了…我先去休息了。”贝尔莎丽雅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扶着肚子慢慢的站起来,有些费劲,维克托伸手要搀扶,也被对方躲了过去,在随边佣人的帮助下,离开了屋顶。
维克托叉着腰,蹙着眉,虽然没说话,但卡萨雷还是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生气。
他小心翼翼的说,“老大,要我好好查一查吗?”
没回答…
卡胖子有些求救的看向马丁.鲍曼,后者一下就当成了缩头乌龟,这时候可不敢站出来。
大约过了三四分钟后。
维克托摇了摇头,深吸口气,“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凯撒今年也三岁了,现在能藏,以后也会迟早曝光的。”
这话倒是没错。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贝尔莎丽雅能知道,肯定是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当初凯撒生下来的时候,虽然内部做了很好的保密措施,但当时跟维克托去医院的可有不少人,乱七八糟的就传出来了。
说句难听的,私人作风问题,从来都不是问题,对于掌权者来说,没有权力才是问题。
罗斯福可跟不少人有过关系,据说挪威公主也深爱他,当然,谁不爱一个能够搅动世界风云的男人呢?
封建从未远去,哦,只是从底层远去了。
下次注意点,别再被抓了。
“要不要买点礼物哄一哄?”卡萨雷提议道。
“南非那边有钻石,搞点手镯、项链,或者弄点黄金,她生日快到了,给她弄个大的。”
维克托点了根烟后,蹙着眉思考了下,将烟丢在地上,扭过头,恶狠狠的说,“要查!我倒要看看,谁的话那么多!”
卡萨雷刚想要应一声,突然!
轰!!!!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骤然响起,屋顶上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卡萨雷下意识的就护住自家老大,维克托扭过头,瞪着眼睛,就看到一团小型蘑菇云腾空而起!
伴随着尖叫…
响彻整个墨西哥城。
维克托浑身冰凉,卡萨雷身体发麻,马丁.鲍曼在旁边目瞪口呆,双腿发软!
“救!人!”
“命令格尔德·冯·伦德斯泰特,近卫第一师控制城区!”
“是!”
卡萨雷应了声,转身就去通知。
维克托深吸口气,眼神凶狠的看着那爆炸火焰,脸感觉生疼。
“迅速成立调查组,我要知道是怎么回事。”
马丁.鲍曼也应了声。
整个屋顶,就剩下几名站在远处的保镖,维克托双手捏成拳头,都在嘎吱作响。
“救命啊!救命啊!”
“救我!救我!”
“妈妈…妈妈!”
爆炸现场一片狼藉,一栋楼被炸的面目全非,而外面的街道上都是碎玻璃和躺在地上的伤员,有人哀嚎,也有人一动不动。
警察来的很快,同样来的还有首都警察局长弗里德里希·卡尔·埃伯斯坦,他也是警察部门次长,不到二十分钟就赶到了现场。
“快救人,操操操!”
一个部长气急败坏的咒骂着,脸色发白铁青,这件事肯定要有人来担责的,从他之下绝对得倒霉。
到处都是救护车的声音,乌尔乌尔乌响个不停。
“局长,要不要控制舆论和屏蔽信号?”旁边的副局长要低声音问。
弗里德里希·卡尔·埃伯斯坦凶狠的盯着他,“怎么屏蔽?墨西哥地区接近4000万人,怎么藏的住?!先控制舆论,还有,让那些记者滚蛋点,别靠近现场。”
“明白。”
放在兜里的电话响了,弗里德里希忙接起来,那边是夸乌克莫特要求他查明原因,“是!”
这个电话刚挂,下一个电话就紧接着进来,他都应的口干舌燥了。
两辆警车开来,停在街道口。
警察部长罗伯特·比尔黑着脸从车上下来,弗里德里希·卡尔·埃伯斯坦暗暗叫苦,连忙迎了上去。
“安保工作就是这样做的吗?!!”
“部长,我…”
“仔细查,我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部长罗伯特·比尔阴沉着脸刚走两步,目光像是看到什么,就看到一滩血渍的地上,掉着一照片,上面的里年轻人穿着军装,对着镜头腼腆的笑着。
他瞳孔一缩。
“这是我的孙子,阿里兹门迪。”
“刚才倒在这里是不是有个老人?”罗伯特·比尔扭头问。
弗里德里希一怔,“太慌乱了,不清楚,但应该被拉去医院了。”
看到对方表情很糟糕,他忍不住问,“怎么了?局长?”
罗伯特·比尔没说话,看着被炸成废墟的现场,眉头直皱。
在现代这新闻媒体下,你有事情,其实根本瞒不住的,内网不行,那就外网嘛,总有你想看到的。
互联网兴起的时候,墨西哥、东南亚那种砍头的视频随处可见。
所以,这边刚炸完没多久,网络上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消息。
“这是天灾,维克托得罪了上帝,上帝降下了惩罚。”
“要我说,维克托的暴政引起了许多正义人士的不满,他们起来反抗了,就像是法国民众推翻路易十六一样,要将他推翻,送上断头台!”
“你们能不能有点良心,这些可都是人!人!人!”
“死的又不是我…”
网络上到处都是咒骂声,仅有的一点的良心话都被淹没了。
而消息随着主流媒体的传播迅速传到世界各地。
而也跳出来不少的小丑。
半小时后,埃塔(ETA)在西班牙宣布对此事负责。
四十分钟后,哥伦比亚革命武装力量(FARC)宣布对此事负责!
一小时后,无政府组织极端组织宣布此事他们所为。
两小时后,阿布沙耶夫(AbuSayyaf)也立马跟上。
全球超过12个恐怖组织宣布这事是他们干的。
好好好…
能这么玩是吧!
迟早给你们都扬了!
这也侧面突出了一个问题,维克托是有仇必报,但这个世界就是不缺少亡命之徒,很多人不怕死的…
70亿人呢,总有一些想要“颠覆”世界。
就像是墨西哥城4000万人,你能保证每个人都心向维克托?
没有哪个国家没遭受过恐怖袭击!!
亦或者是,突发性偶然事件。
通过极端暴力制造社会恐慌,又以反文明姿态试图重构人类价值体系。
也许你走路走着走着,就遇到一个人突然从水果摊跳出来给你一刀呢,这世界很疯狂的。
“黑夜永远不可能散去!”
维克托在办公室抽了不少的香烟,他肯定睡不着,这是首都!首都!首都!
发生这样的事情,简直令人感觉脸皮生疼。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卡萨雷推门进来,他憋着一张脸,同样严肃。
“事情调查清楚没有?”
“我们通过摄像头和现场调查,我们发现是煤气罐爆炸,现场发现两名被炸碎的尸体,是距离最近的,我们提取DNA进行比对,其中一人叫奥雷利奥·巴雷特,这人有意思,原DEA(美国禁毒局)的雇员,但在三年前,禁毒局显示他牺牲在哥伦比亚,他是化名从巴西进入到墨西哥的。”
“还有一人叫特克·范布伦,曾经因为吸毒被管制过,但配合良好,帮助警察部门打击过毒贩,所以关了一年多后放了出来,后来应聘成了煤气公司的职工。”
“我们推算这是一起有预谋的袭击,在现场我们还发现了部分延时装置的碎件,猜想是他们两个应该打算利用煤气罐内的液体进行延迟爆炸,但想不到失误了,现场就爆了。”
墨西哥居民是很少使用管道煤气,居民用气主要有两种方法:一是购买瓶装煤气罐;二是在房顶安装固定煤气罐,由液化石油气供应商上门供气。
“他们两个有什么交集吗?”
卡萨雷眼神一闪,“看上去确实不可能见过面,但我们发现,他们都跟毒品有中间关系,特克·范布伦没出过国,我们怀疑,他在监狱或者出狱的时候就被某些组织给收买了,然后潜伏在墨西哥城,就等这个时候用出来。”
“地方保长没持续关注过吗?”
“他在公司表现很突出,而且还拿到了好几次的标兵称呼,我们走访了他的邻居,说他这个人有些孤僻外,但见人都还是有礼貌,也愿意帮人忙。”
隐藏的真深啊!
墨西哥情报组织对这种“零散”人员确实不可能完全掌握,他们毕竟也是人,不是神!
“另外…”
卡萨雷看了眼维克托继续说,“不止我们墨西哥城,巴黎、伦敦、柏林、雅典等地方在我们爆炸后的三小时内,都发生了离奇爆炸!”
“而如果有什么联系点,那就是前几天我们邀请欧洲防长访问的计划,他们是在针对我们这个做出的回应!”
维克托眼睛一睁。
“美国CIA?!还是摩萨德?”
卡萨雷拧着眉,问了一句话,“老大,你想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