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萨雷拧着眉,问了一句话,“老大,你想是谁?”
当这句话问出来的时候,一个血淋淋的现实就放在了面前,卡萨雷骨子里已经向一个政治生物转变了。
企图在这场“事故”中来个利益最大化。
那些跳出来的小瘪三根本不用理会他们,都是一帮吃狗屎都赶不上热乎的,只能暗戳戳的搞一些小动作,但要是将这说成是“美国佬”搞的鬼,那显而易见,墨西哥国内反美冲突会加剧!
这叫什么?
这叫玩弄思想浪潮,进一步说,就是操控舆论为自己所用。
维克托拿起桌上的香烟,手一抖烟盒,伸过去,卡萨雷忙站起来双手接过香烟,刚要坐下,前者又拿起打火机给他点上。
这搞得卡胖子有些不知所措。
“伙计,世界上最悲伤的事情你知道是什么吗?”
这怎么讨论上哲理了?
卡胖子抽了口烟,眉头一挑,“人死了,钱还在?”
当看到老大那都快翻白眼的表情时,才讪笑着摇头,“不太明白,我跟了老大你后,就没什么悲伤的事情了。”
这一下给维克托干安静了。
过了半响,他才幽幽说道,“世界上最悲伤的事情是你意识到,你迷失了自我!”
“我们可以利用政治去打击对手,这是一条路,但你有想过,如果国内掀起进一步的反美国人示威,我们怎么办?已经移民到墨西哥定居的美国人怎么办?”
“难道到时候国内爆发大规模冲突,就是好事吗?”
“到时候发生了骚乱,我们又应该用什么手段来制止?”
“除了美国人、墨西哥人、还有苏联人、以及其他国家的移民,虽然他们都占据少数,但要是被卷入冲突中,怎么办?”
三个问题问的卡萨雷哑口无言。
“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但常常不知道自己创造的是什么。“维克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们更加狂野、更加怯懦、更加疯狂、也更加…缺乏头脑。”
“古斯塔夫·勒庞的《乌合之众》里就有这么一句话,“群体在智力上总是低于孤立的个人。”
卡萨雷低头思考了下,缓缓点头,“我懂了。”
但他又有些不甘心的说,“那如果真的是CIA干的呢?”
“且不说,CIA现在被九头蛇、墨西哥情报局渗透的都快像是渔网一样了,就算他们有这个本事,那也得是别人干的!”
维克托眼神阴晦,“挑拨对立可是永远不过时的手段。”
政治要学会妥协!
墨西哥的人口太少了,维克托想要吃到人口红利,那只能变成半移民国家,现在全国人口约接近2亿,位列人口前六,其中因为战争和各类动荡跑过来的美国人就有2000多万,接近3000万!
这些人大大的带动了墨西哥的经济、文化、以及科技的发展。
接下来第三大人口是拉美其他裔,接近700万。
第四就是亚裔了,有大约220万人口。
如果真的国内发生排斥美国佬的行动,维克托可不相信其他族裔不会落井下石,他能保证的一点就是,政权永远在墨西哥人手里。
小族临大国,必然遭祸害!
这在历史上并不少见,近现代的满清不就是如此吗?
等安稳的过个十几二十年,等互联网时代到了后,种族和民族之间的隔阂才会逐渐消散,拉近了人与人的距离,当然,这是时代洪流。
办公室内因为这个话题变得有些沉闷。
两个人吸着香烟,烟雾环绕,好一片“人间仙境”。
叮铃铃!
桌子上的电话响了。
维克托右手叼着烟,左手拿起电话,“喂—”
卡萨雷两腮鼓动着,鼻孔出着气,眼睛看着老大,就看到他嘴唇轻轻一动,就是轻轻的,如果不仔细看甚至都看不到。
以自己当了那么久的马仔来说,对面肯定是个大消息。
“好,我知道了。”
维克托将电话挂了,抬起头,看着卡萨雷,“背后主使是巴勃罗的麦德林。”
“他接受不了英国佬和欧洲共和体放他鸽子,觉得大家轻视他,他想要报复!”
也是…
说好了一起反维,现在你们反而跟他玩在一起,巴勃罗的心眼肯定不会让所有人好受的。
维克托说完看到卡萨雷眼里的讶然和不可置信以及一丝丝的疑惑,“怎么?不相信?”
“没有没有,老大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说耶稣、如来佛祖、安拉是一个人我都相信。”卡胖子哈哈一笑说。
“巴勃罗的表弟,也就是负责可卡因销售网络扩张的古斯塔沃·加维里亚已经向墨西哥海外缉毒局哥伦比亚分部投降了,是从他嘴巴里知道的。”
“什么时候??!!”
“就在爆炸袭击后的一小时。”
卡萨雷半响憋不出一个屁来,他想吐槽,但有些话自己这身份说出来又不合适。
“怎么?觉得无法理解?”维克托看他那表情就知道啥意思。
“有点,古斯塔沃·加维里亚可是巴勃罗的创业元老,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十分亲密的,不太可能会叛变,而且…咱们对待毒贩的手段比较极端,他会向我们投降?会不会是假的?”
咳咳咳…
老大,你见到毒贩就杀,这搞得人家都不愿意投降了。
就像是墨西哥毒贩们,宁肯当背井离乡之人,也不愿意投降,还不是怕被你玩消消乐?
“他打的联合国禁毒署电话,墨西哥海外缉毒局哥伦比亚分部接的电话。”
卡萨雷脸上一僵,干笑两声,这都不知道如何形容古斯塔沃·加维里亚了,你这倒霉孩子。
“按照他自己说的是,当他知道墨西哥城爆炸后,他就担惊受怕,生怕我们报复,他害怕晚上睡觉被人砍了脑袋,都已经很久没跟自己的妻子、情妇同房了,就是生怕没了命,当听闻巴勃罗指使人要报复时,他就觉得不对劲,受不了心里的压抑了。”
这里不得不说墨西哥几大情报机构的狠辣了。
三板斧,高悬赏、绝对保密、到账安全!
绝对不会赖你一分钱。
说给多少就给多少。
这搞得很多贩毒集团内部人人自危,做着X,结果被自己的情妇伙同情夫给砍了头的也不在少数,古斯塔沃·加维里亚每天都听到这消息,都变成惊弓之鸟了。
这叫什么?
攻心为上!
心理素质出众的老毒贩在这种情况下也遭不住啊。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不过像古斯塔沃·加维里亚这么“爽快”的确实的,也确实少见,他的身份已经算是麦德林绝对高层了!
“我都仿佛能看到巴勃罗现在应该要被气死了。”
卡萨雷感慨一声,忽的一激灵,“老大,我听说那杂种现在精神有毛病?喜怒无常,经常打骂身边人,咱们是不是可以让人伪装成心理医生,给他弄死?”
暗杀,也是一门艺术。
可维克托想了下,还是摇了摇头,“伊森.亨特的事情到现在还被麦德林视为耻辱,想要靠近他不容易,不用浪费人去了,让人把古斯塔沃·加维里亚带到墨西哥城来。”
“老大你要杀他?”
“杀了多可惜,到时候让哈里斯(司法部长)去宣布不对他进行死刑,同时,你要将奖金支票给他,奖赏他为我们提供巴勃罗家属坐标,让我们之前炸死了他全家。”
咕噜…
卡萨雷咽了咽唾沫。
老大,你这是把他当成印度人在整啊。
不管真的假的,巴勃罗听到这消息绝对会疯,到时候刺激他病情不说,愤怒之下可是很多事情会做错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让他控诉巴勃罗此次对墨西哥城的恐怖袭击,我们也要求联合国将其列为恐怖组织,等七月初,会见欧洲各国防长的时候,我会提出希望他们派兵帮助哥伦比亚消灭麦德林!”
“我就不相信,巴勃罗这样子还能活下去!”
卡萨雷眉头使劲颤,啪—一下,将自己打字机一样发颤的眼睑按了下去。
这不都是巴勃罗原来的词吗?
这叫什么?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维克托身体慢慢靠前,正好遮盖住了上方的灯光,他整个人就显得特别的阴暗,“等打入麦德林,我要把跟他有血缘关系的全都杀了,禁毒最好的办法,就是杀的断代!”
卡胖子听到这杀气腾腾的话,瞳孔一缩。
“哈哈哈,开玩笑,2317421人的麦德林我怎么能够杀的完,开玩笑,开玩笑,只诛首恶!”维克托身体往后一靠,摆摆手说是戏言。
老大…
你人数都清清楚楚的,这是拿到了麦德林的花名册了啊。
你说你随便说…
可我心里发冷啊。
要是真的这么干,下面的小胡子都得起来给他磕一个。
道德还是要有的。
底线还是要有的!
“这次爆炸,政府出抚恤金,死的一人2万里亚尔,残废的根据残废等级来发放,要严格控制国内舆论导向,我不想出现其他问题。”
卡萨雷使劲点头,“我明白的。”
看到老大没其他吩咐了,他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擦了擦脸上的汗,咕噜的吞了口口水,“老大上辈子不会是姓阿道夫吧?”
墨西哥爆炸案网上消息到处飞,对维克托及其内阁的嘲讽不绝于耳。
拿上键盘,所有人都能躲在电脑后面肆意的嘲笑巨人。
但墨西哥国内就一个声音,“忠诚与哀悼!”
主流媒体都在引导舆论,严厉控诉这次的行为,当然也有一些屁股歪的想要用“吸引人眼球”的内容来提高销量。
报纸是在印刷厂刚上机器的,老板和主编是下一秒进的“库扎马拉水库大酒店。”
在绝对权势下,没有人能够翻的起风浪来。
而有墨西哥国内如果有人在网上发表极端言论的话,电脑的IP地址可跑不掉,网警就盯着呢。
当然,维克托在捂住嘴巴,但屁股决定了脑袋。
而此时新墨西哥州、阿尔伯克基的司令部。
弗雷德里克·弗兰克斯双眼冒火,脸色铁青,手里拿着“真理”,气势汹汹的冲进“军事督察员”托马斯·雷姆少将的办公室。
门口他带来的卫兵看到老将军这样子,一怔,刚要过来,就被弗雷德里克拿着枪指着,“滚开!”
看到他这样,卫兵都不敢靠墙。
弗雷德里克·弗兰克斯一脚踹开门,里面响起惊呼声,然后他就看到一个女人慌张的摆弄着裙子,而托马斯·雷姆也是焦急的拉着拉链。
一下就红温了!
这女人一看就很有风尘气,去过洗脚城三楼的兄弟们都知道,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这是咯咯哒!
“你妈的B的!”弗雷德里克·弗兰克斯咬牙切齿,一脚上去踹在托马斯·雷姆的腹部,直接将他给踹的重重撞在墙上,一把抓起他的头发,枪口对着他的脑袋,大吼着,“杂种!我的部队里,你竟然嫖X!”
“我的士兵在前线为了美国奋斗,你在这里搞女人,我毙了你!”
说着就打开保险。
对着托马斯·雷姆的脑袋就开了一枪。
后者瞳孔一缩,大脑一片空白。
“咔哒!”
这把“善良之枪”卡壳了…
托马斯·雷姆一愣,然后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道一把将他给推开,那裤子都还没提上去呢,一手抓着,朝着外面跑去,撕心裂肺的喊,“救命!救命!救命!杀人了!!”
弗雷德里克·弗兰克斯却没追上去,他低头看着手里的武器,仰起头,然后用力的将枪砸在地上,“操!操!操!”
然后有些颓然的坐在了地上。
当外面的人探头进来,就看到这个前线司令指挥官竟然哭了。
他确实有说不尽的委屈。
他听说墨西哥城爆炸,不少人引导内部矛盾,他认为这是机会,最重要的是,后勤补给有些跟不上了,需要一次决战,打下华雷斯!
但是…
当他命令下达下面部队时,却被人无视了…
也有人回消息,“要军事督察员审核签名”,从团一级就得开始签,签好提交上去,黄花菜都凉了,弗雷德里克·弗兰克斯早就不爽这个机制了,一个电话打给了五角大楼,在电话里他以为防长诺曼·施瓦茨科普夫会像在海湾战争期间一样支持自己。
结果对方久久不说话,几分钟后开口说了句,“按照程序来。”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挂了电话。
弗雷德里克·弗兰克斯上将顿时就知道,自己这个大将也不被信任了,他愤怒的想要来找托马斯·雷姆麻烦,可上帝…让枪卡壳了。
“抓住他,他疯了,他疯了!”
提上裤子的托马斯·雷姆尖锐的叫着,站在门口像是个蹦跶的猴子,指着他,脸都红温了。
但门口的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人动。
毕竟,那是司令。
“博恩·沃特斯!你去按住他!”
托马斯·雷姆看向自己带来的亲信,咬着牙,“我要去给防长打电话,弗雷德里克·弗兰克斯疯了,他要枪杀军事督察员,我要让他坐牢,要让他上军事法庭。”
兴许是听到军事法庭这四个字让对方有了些许反应,刚抬起头,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从远而近。
副司令官拉塔托斯克·戴维斯问询赶来,看到眼前的一幕,紧促眉头,看到周围围着不少人,使劲挥手,“都散了,不要聚着,都没事情干吗?要不要送你们去前线扛箱子?!”
听到他这话,原本还等着看热闹的一帮人一下就散了。
拉塔托斯克·戴维斯将上司搀扶起来,军事督察员托马斯·雷姆还不肯罢休,主要他丢的脸太大了,“你来的正好,他企图颠覆军队,抓住他…”
“去你妈的,滚开!”
拉塔托斯克·戴维斯中将虎瞪了眼他,“别逼我扇死你。”
看着那眼神,托马斯·雷姆一哆嗦,想起来了,这家伙的脾气不好,跟不少人都来过真人搏击的,而且还学过,打起来可疼了,他往后一走,指着他们,丢下狠话,“你们等着,我去给防长说,你们这些人不尊规矩。”
看着他的背影,拉塔托斯克·戴维斯中将忒了口,“真想给他来一枪,镀金就镀金,就装孙子,结果一定要插手,要不是他妹妹和防长的弟弟有一腿,他能上位吗?迟早给他毙了!”
弗雷德里克·弗兰克斯上将拍了拍他的手,失落的摇头,“走吧。”
“将军,前线有紧急消息。”
“第82空降师师长詹姆斯加文杀了军事督察员,带着自己的部队投降德克萨斯叛军去了!”
弗雷德里克·弗兰克斯上将闻言,怒瞪双眼,顿时感觉血压上涨,然后整个人头重脚轻,他眼前就是一黑,朝着前面就扑在了地上。
“将军!将军!”
门口的卫兵慌张的跑进来,抬着他,急匆匆的赶到医务室去。
但所幸没什么大事,半个多小时后醒来。
他醒来第一句话,就是;“Whyhaveyouforsakenme”,(神啊,我的神啊,为什么抛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