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开业(上)

　　银行，除了是资本的入场券，亦是通往权力中枢的钥匙。

　　贸易和走私做的再大，也只是政客眼中的投机商人，

　　但用银行绑定住财政、外交、军部各个单位，就会变成公认的合作金融家。

　　这也是翟远为什么会告诉阿列克谢，军火是穷人的把戏。

　　是翟远真正迈进上层资本的第一步。

　　实缴1500万美元的外汇保证金，冻结在中央银行总部，

　　波波夫市长先按规矩，光明正大抽走10，余下各个部门的负责人两转三转四五六七八转…

　　这笔原本用来撑招牌和信誉的保证金，就切实成为书面上一串数字，变相达到了真正冻结的目的。

　　“现在是5月份。”

　　翟远站在正在装修阶段的远东银行门口，掰着手指头算了下。

　　距离帝国的坍塌还剩下一年多时间，一年多的快车道，足够让远东银行在苏联大割特割一波，积攒资本，静待解体后的第二波红利期。

　　曾几何时，也有过挽大厦之将倾的念头，毕竟老大哥活着才能吸引美利坚火力。

　　不过眼下来看，什么灵药都救不活了啊。

　　那就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吧。

　　翟远看着被装修动静吸引，凑过来看热闹的市民们，笑眯眯冲一旁的利枝招招手。

　　来莫斯科以后，伙食虽然差了点，丝毫没影响到自己这位肉弹秘书的发育，腰更细了几分，上下围反而绷得愈发丰润，令到翟远忍不住将她揽在怀里，手掌摩挲着利枝腰胯间夸张的凹陷弧度。

　　翟远扫了眼汇聚的人群，凑到她耳边问：“传单印的怎么样？我看装修进展的不错，可以让那些白俄女人们换上制服，开始做宣传了。”

　　利枝低低嗳了一声，在翟远怀里多依偎片刻，即便年龄长了几岁，眼神中仍透着几许小女人的崇拜。

　　她用下巴在翟远胸前蹭了蹭，问：“你连银行都建起来，我这个做秘书的还在学俄文，一点忙都帮不上，是不是很没用啊？”

　　通常女人问到这种问题，往往不是要得到真正回答，而是需要男人提供情绪价值。

　　翟远指尖在她的腰线上轻轻划过，压低声音调戏道：“当然有用，昨晚我仲用到凌晨添。”

　　利枝敏感的打个哆嗦，红着脸推了翟远一把，转身往远东银行只装了半扇的玻璃大门里走去。

　　翟远看着女人裹在风衣下面，比白俄女人更有料的肉弹身材，啧啧感叹。

　　怎么发育的你说。

　　论做秘书的业务水平，利枝的确比实习生强些有限，基本上就相当于生活助理。

　　香江电影圈里不乏这个职位，比如负责陈仕龙衣食住行的陈德森，每天叫周星池起床的田启文，翟老板的人设毕竟不怕绯闻缠身，只不过是将男人换成女人。

　　有些话说起来不中听，但实际上无论捞正行还是捞偏门，伴侣越多就越能得到合作伙伴的青睐。

　　政商皆如此，结过婚的比未婚更容易让人信任，你要说你是三十年童子身守身如玉，没人愿意跟你在一块儿玩。

　　毕竟没有吃过见过，鬼知道你会不会突然就被诱惑，牵扯到一整个的利益集团。

　　就算利枝这种女人一无所长，翟远出门在外还是得带在身边。

　　做事？那不是有专业的会计和财务团队嘛！

　　从香江拉来的经贸小队，加上这两日从专业银行挖墙脚进来的本地人才，已经足够撑起莫斯科远东这一家银行。

　　不过翟远的目标并非一家这么简单，

　　除了莫斯科，叶卡捷琳堡、基辅、沃洛格达、圣彼得堡等经济活跃的城市，等莫斯科远东银行站稳跟脚，就能向外扩张。

　　否则一年时间，就凭苏联人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自己50亿港币都未必花得完。

　　翟远站在银行门口吹了吹冷风，

　　不多时，利枝便带着一群身材高挑、相貌出众的白俄姑娘走了出来。

　　五月份的莫斯科气温不足10度，女人们清一色内衬白衬衫，外罩蓝色制服，铅笔裤配高跟鞋，脸上化着淡妆，从玻璃门里走出立刻形成一道独特风景线，顿时吸引住周围围观市民们的双眼。

　　白俄姑娘们一字排开，面带微笑，手里拿着一摞摞还带着油墨味道的传单，主动上前分发给市民。

　　“欢迎您”

　　“请留意远东银行开业时间”

　　“可以贷款美元的商业银行”

　　抢眼的宣传单上印着鲜艳红蓝色调，围观人群犹豫着接过来，略一端详，便忍不住先吞咽起口水。

　　全彩的细腻油纸上面，醒目印着‘远东银行’的建筑招牌，

　　比银行建筑更醒目的是充斥饱满油脂的炸鸡、汉堡、咖啡、薯条，堪比肯德基和麦当劳的规格。

　　1990年1月31日，第一家麦当劳在莫斯科普希金广场开业，当天排队人数超过3万人，成为改革派对外开放经济的标志建筑。

　　不过普希金广场的麦当劳只开放了一个月，由于没有独立的农业生产和供应体系，不得不挂起限量供应的招牌，价格更猛涨到一份薯条相当于一个工人一天工资的水平，依旧供不应求。

　　但这种西方快餐也由此进入苏联民众的视线。

　　“今日存款，明日安心。”

　　远东银行外，一个满脸风霜的工人捧着宣传单，目光从汉堡炸鸡上拔开，盯着文字口齿不清念叨：“保障您的未来，从一杯热咖啡开始…”

　　传单上，用黑体字书写着正文公告。

　　尊敬的储户您好：

　　远东银行即将开业，开业期间凡在我行设立储蓄账户，不仅为您守护资金安全，更让您和家人每日享受实实在在的关怀。

　　每存入500卢布，即可获赠新鲜黑麦面包一条，

　　存入3000卢布，每月周六日可于我行贵宾厅领取一杯现煮咖啡，

　　存入10000卢布以上，我行将为您准备月度家庭大礼包（包含奶粉、食油、糖、罐头等）

　　存期越长，礼遇越丰厚。

　　注：我行将对高净值客户提供更专业、更贴心的服务，

　　存款超过50000卢布，赠送远东会员卡，可凭卡享用西式酒会、进口烈酒、香烟等稀缺品。

　　存款超过100000卢布，赠送出国考察机会或进口电器（彩电、录放机、冰箱）。

　　存款超过500000卢布的特别贵宾，我行将为您配备专属客户经理，亲自上门拜访，保证为您的家庭量身定制投资与生活服务。

　　另注：存期满三个月以上，赠品方可持续享用，若提前支取，赠品资格将自动取消。

　　让您的生活更便捷，更美好。

　　冷风中，传单一张张散出去。

　　周围市民们交头接耳，议论声逐渐响起，反应快的干脆一把拽住白俄姑娘们的胳膊，挥舞着传单询问。

　　“同志，请问这些内容是真的吗？”

　　“当然，我们是国家批准的正规商业银行，您大可放心。”

　　“存10000卢布，每个月都有奶粉和罐头？”

　　“是的，远东银行已经向国家银行交付1500万美元保证金，对信任我们的顾客，我们会拿出最真诚的回报。”

　　“我可不可以当天存款，当天再取出来？”

　　“抱歉，需要存期满三个月以上才能享受服务…”

　　打扮精致的白俄姑娘们，进行了为期一个礼拜的岗前培训，

　　此时应付起周遭的疑惑质问，皆面带程式化微笑，对答如流。

　　由于白俄女人们容易衰老走样，这些未来的‘柜姐’们年龄均在二十岁左右，

　　相貌和身材也是一种资源，所以她们除了每个月200卢布的基本工资，还有免费的工作餐、卫生纸和化妆品可以享用，待遇更高过那些官员的夫人们。

　　白俄姑娘像是一条条游鱼，穿梭在人群中，

　　继而又分散去到各处街道，向人流密集处分发手里的宣传单。

　　六月初，

　　距离莫斯科，近到奥金佐沃、巴拉希哈，远到弗拉基米尔、雅罗斯拉夫尔等各个城市的街头上，涌现出一大批远东银行的宣传广告单。

　　同一时间，全国性的电视、广播和报刊也开始发力。

　　新闻主持人面带微笑插播：

　　‘远东银行是一家服务劳动人民，保障资金安全的社会主义商业银行，保障您的资金安全，关心您的生活所需…’

　　广播解说员的语气权威十足：

　　‘远东银行以1500万美元外汇保证金作为国家信托，确保每一卢布都得到安全守护，凡新设储蓄账户者，每日可领取新鲜黑麦面包，为家庭提供营养保障，每周可领取现煮咖啡，温暖您的劳动生活。’

　　报刊头版标题醒目：

　　‘远东银行——国家信托与人民生活的桥梁，全体劳动者踊跃参与储蓄，共同建设美好社会主义生活’

　　所有的宣传口号里，除了提到的肉蛋奶物资，还有高回报的存款利息。

　　此时中央银行以及一众专业银行，给储户提供的定期存款利息，一般每年在3左右浮动，因为打的是‘不倒闭’的安全口号，存款再多都一视同仁。

　　但远东银行尚未开业，一个大大的‘年利率6’就先张贴在银行外墙。

　　对长期存款更有额外利息，进一步强化存得越久更赚得多这种观念。

　　“呼！反正苏联也快完犊子，不差我这点儿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

　　翟远站在原歌剧院二楼，现改建的VIP贵宾室，双手插进风衣口袋，隔着落地窗望向楼下门口聚集的市民。

　　一切都如预料般平稳进展，

　　等今次苏联之行结束，再回香江，远东的招牌就能跟那些老牌洋行一较高下了…

　　6月中旬，

　　洪煌在燕京挂牌成立的一间洪氏贸易公司正式成立，

　　翟远占股10，洪煌占股28，

　　如此一来，一列经由燕京城——乌兰巴托——莫斯科的列车，便装载着满满几节车厢的物资，疾驰在广袤的西伯利亚铁路上，穿过荒原、雪山、河流，最终缓缓停靠在莫斯科郊外的货运站。

　　货运站外，一队莫斯科铁路警卫正在执勤，手里揸着步枪。

　　随着列车到站，几名身穿深蓝色制服的警卫眼神警惕，凑上去打算盘查报关手续。

　　“我亲爱的同志们，你们可以提前下班了。”

　　就在警卫们提枪靠近之际，一辆军车靠近车站。

　　奥尔洛夫走下车来，面带桀骜笑容，身披军装，前襟挂满的勋章叮当乱响。

　　寒风中，又有几十辆车灯跟着亮起，刺破夜幕，停靠在货运站外，

　　一排排长短枪交错的军人们列阵整齐推进，来到奥尔洛夫身旁，将几个警卫横挡在列车车厢之外。

　　“立正！”

　　奥尔洛夫一声令下，军靴碾下的声音像是重锤落地，震得警卫们耳鼓微鸣。

　　他乜了眼面面相觑、再也没有勇气靠近列车半步的警卫们，嘴角挂起一丝讥讽，大手一挥：“卸货！”

　　数十辆军车满载而归，除了肉蛋奶需要租用专门的冷冻仓，余下大部分物资整齐堆放进原本用来存放武器的几间货仓当中，至于腾出来的武器，则被随意堆放进雪地山林当中。

　　“有了这些后勤储备，远东银行就能正式开业了。”

　　翟远走进货仓，看着面前整齐排列的箱子，冲一旁的奥尔洛夫咧嘴笑笑：“奥尔洛夫将军，远东银行现在可不单止是我一个人的产业，您也参股了5，要当成事业来认真对待啊。”

　　远东银行的股权不受限制，如果翟远愿意就能持股100，不过他还是拿出一部分股权与利益集团绑在一起，

　　将军、市长、部长…七七八八扣除下去，翟远现在只持有74的股份。

　　身材魁梧的奥尔洛夫左右拥抱，身边两个穿着银行制服的白俄姑娘架起火堆，笑容谄媚，在货仓里就开始煎烤牛排。

　　正宗内地老黄牛，用冷冻牛肉的边角料挤压拼配而成，物美价廉。

　　牛排在锅里滋滋冒油，货仓里一股肉香充斥四逸，

　　奥尔洛夫抬头看一眼翟远，在怀里白俄姑娘的胸口揉捏两把，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放心，翟老板。储户的钱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为了我们的银行，我会给你带来更多更大的订单，而你只需要像现在这样付出小小的报酬，比如这些牛排，比如这些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