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水利口的同志在向高振东表示感谢的同时,娄晓娥在京二医也获得了热烈的掌声。
娄晓娥来京二医之前,是经过精心准备的,她和久经沙场,在各种场合下经常发言的高振东不同,心情是紧张里带着一点雀跃,自然是要把准备做得非常完备,心里才能放心一点点这样子。
好在不管她心情怎么样,总之成绩是在那儿放着的,该做的事情她事无巨细,全程参与,手里有货,总归是拿得出来的。
在科研领域,除了数学这种极度抽象的学科之外,其他学科只要是扎扎实实做下来的,那开讲座就没有任何问题,仅仅是把过程说一说,历程讲一讲,都能让听众获益匪浅。
当然,这里数学的“抽象”不是贬义词,是真抽象,数学这东西,听不懂就是听不懂。
经过了精心准备的娄晓娥,其讲座在京二医获得了很大的赞誉,这和她的经历、年龄、成果等等都有关系。
“这位师姐好漂亮啊。”
“漂亮的人多的是,但是像她一样成就的就不多了。”
“对啊对啊,特别是还这么年轻。”
“肺结核的治疗方案啊,多大的成就。”
“听说她还没毕业,就被那边的老师看中了,一毕业就被招了过去,我们学校老师还很是心疼了一番呢。”
“你们知道什么,人家在我们这边读书的时候,就出了一本书,现在全国都在推广使用。”
“真的?”
“真的啊,就你昨天还在翻的那本。”
“《简明基层医生手册》?那本书是她写的?我真没注意!早知道我把那本书带过来请她签个名了。”
“也不止她一个,还有她爱人一起。”
“啊…还没毕业就结婚了?”
“多新鲜啊,人家最厉害的是,在我们学校读书的时候还顺便生了孩子,一点儿没耽误学习。”
“这是神仙吧这是?”
“学校有一批书就是她和她爱人捐的,没想到吧。”
中间休息的时候,在下面听讲座的同学们议论纷纷,不过老师们就稳重多了,主要是这些事情也不太好掺合进学生堆里去说。
而娄晓娥当时的系主任,正趁着休息时间,和娄晓娥拉家常来着。
“你爱人工作还是那么忙?”系主任对高振东的印象,同样深刻,学生有家属的本来就不是特别多,而家属能特殊成那样的就更是凤毛麟角,虽然他也不知道娄晓娥的家属到底特殊在什么地方,反正就是有这个印象。
“是啊,不过他的工作我都不清楚,不是一个专业的。”娄晓娥笑道。
“你们的工作还是有交集的嘛,比如那本书,哈哈哈。”系主任笑了起来,顺便还问了问孩子的情况。
等啊多娄晓娥完成讲座,会场里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娄晓娥走下讲台,还真有不少同学拿着《简明基层医生手册》请她签名的,提前注意到她就是这本书的主要作者之一的同学还是不少。
甚至里面还有外国同学。
帮助第三世界国家培训他们自己的医疗力量这件事情,我们自从自身有了一定能力之后,这件事情就一直在做。
“娄,谢谢你的讲座,还有你的书。”对于第三世界国家来说,《简明基层医生手册》除了传统医药部分受文化、地理、当地物种等限制有些难以应用之外,其他部分是极为实用的,甚至比一些高级医疗技术意义更加重大。
对于他们来说,首先要解决的尽量让自己国家的人不要因为感冒发烧等常见病就失去生命或产生严重后果,更严重的病还压根顾不上。21世纪的一个略显地狱的事实是,某些洲的人压根就不怕艾滋病,因为他们大概率活不到艾滋病夺取他们生命的时候。
而《简明基层医生手册》,正好是这么一本极为适合他们需求,而且涵盖面还足够广的书。而我们执行援外任务的同志,也非常敏锐的认识到了这一点,在这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
娄晓娥签名的时候,心情是极好的,这对于她来说是一种巨大的肯定,自己两口子的书,居然能帮到千万里之外另外一个大洲的那些病人?这对于她来说是一种新奇的感受。
她甚至有点遗憾,没能拉着高振东也来一起签名,想想一本书上自己两口子的签名都在上面,那多美。
不过她也知道,这个想法,也只能是想想,自家男人的特殊之处,虽然具体的她完全不知道,但是大面儿上的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这件事情可以说是完全不可能。
“娄,这是我从我们的部落带过来的,代表着对人美好的祝福,我把它送给你,表达对你的谢意。”虽然说话非常的生硬,但是娄晓娥还是大概听懂了她的意思。
“不不不,这么美好的东西,你们自己留着吧,好意我心领了。”娄晓娥看着那个画风略显原始狂野的木质挂件,笑着婉拒道。
倒不是嫌丑,主要是如果这真的代表着部落的祝福的话,那估计对她们来说也很重要,还是不要夺人之好。
“不不不,你一定要收下,这是我听到学校说你要来讲座,专门找出来的,送给你,它才更有意义。”估计《简明基层医生手册》对于这位外国学生的家乡真的很重要,她非常坚持。
看着这一幕,旁边有两位同志在交谈。
“没问题吧?”
“应该没问题,联系过海关的同志,进来的时候查过,木头和一点装饰的金属,别的没有,也没有任何电磁信号。向外事部门的同志也问过,当地的确是有这种风格的雕塑挂件符合这种含义。而且我们确定到现在为止,没有被掉包。”
“实心的?”光看外面可不行。
“实心的!”我知道光看外面不行。
“噢,那就还好。”
两人在这里交流之间,那边娄晓娥已经实在是盛情难却,收下这个来自远方的祝福,说实话,这种情况她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所以当高振东回到家的时候,就看见满面喜色的娄晓娥正在往墙上挂着东西。
“诶,这东西还真别致,哪儿来的?不像是国内的风格啊,友谊商店买的?”友谊商店主要对外,但是也不是没有对内的渠道。
“不是,你猜…”娄晓娥乐呵呵的道。
“那就是你今天去讲座别人送的了。”高振东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就知道难不住你,这还是个来自外国的礼物,哈哈哈。”娄晓娥向后退了几步,端详了一番,嗯,挂正了。
难怪这个风格不像是国内的,高振东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番。
木雕表面有个金色圆盘嵌入到木雕之内,四周向四面辐射出一圈同样颜色的金属针,看起来像是一轮太阳在散发着阳光。
嘿,应该还是个走太阳崇拜路子的。
至于别的,高振东没多想,这东西个头不小,能正大光明的被娄晓娥带回家的,不会有什么问题。
娄晓娥挂好东西,转身去准备晚饭,包括高振东在内,都是几天没回四合院了。
高振东带着两个小的跑到自家门口躺在躺椅上,看着下班放学回家的邻居们,这是高振东有空闲的时候,最喜欢干的事情,看着这些,他才感觉世界更加真实,心理上也更踏实几分,如果能惊鸿一瞥的感受到一些他给这个世界带来的变化,那就更好。
棒梗挂着红领巾,带着同样带着红领巾的小当从高振东眼前走过去,还很有礼貌的和高振东问了个好,逗了言之不预两姐弟一下。对付这么大点儿的小孩子,棒梗敢夸海口,他经验比高振东还丰富。
小当也是先锋队的了,时间过得还真快!看着两个小孩子的背影,高振东在心里感慨。
“振东,吃饭啦!”娄晓娥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好嘞!”高振东站起身,拉着孩子向屋里走去,转身之际,他的眼角余光瞥到了正走进中院的棒梗兄妹,高振东的身形突然顿了一下。
他回到家里,没怎么说话,然后走到娄晓娥带回来的那个雕塑面前仔细端详了一番。
娄晓娥察觉到了他的反常,也走过来,用手指了指这个木雕。
没有说话,但是她的意思高振东很明白,是在问高振东这个东西难道有问题?
再次看了一遍,高振东突然笑了起来。
他向娄晓娥勾了勾手指,抱起了孩子。两人来到屋外,高振东非常小声的说了一句:“去傻柱那边吃饭,吃了回爸妈那边去。”
按照高振东的猜想,这东西有问题也不会是很大的问题,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干脆直接闪人。
——他没有那个闲心去赌运气。
娄晓娥点点头带着孩子就准备往中院走,还小声问道:“是不是我犯错误了?”
高振东摇摇头:“那怎么可能,和你没关系。老熟人了,有点小动静正常的。你先去,我安排一点事情就过来,别担心。”
他都这么说了,娄晓娥也就放下了心,带着孩子蹭饭去了。
高振东来到前面倒座房这里,还没敲门,门就开了,高振东也没说话,走了进去。
关上门,里面一位同志就有些紧张的问:“首长,怎么了?”
能让首长直接过来找自己这些人的事情,想想都知道小不了。
高振东笑道:“没什么,只是有些怀疑。如果是真的的话,在家说话打电话都不方便,所以过来借用一下你们的,顺便你们帮忙通知一下相关单位。”
“是!”
高振东花了一点时间,对倒座房里的同志说了一番话,然后才抓起电话,给老丈人那边打了个电话,没说别的,就说有点事情,要老丈人那边过会儿派个车过来接一下。
毕竟还有两个小孩,骑车过去颠得厉害。
做完这一切,高振东放下电话,转身往傻柱家去蹭饭。
他虽然波澜不惊优哉游哉,但是其他地方的同志可就没有这么闲情逸致。
防工委的一间办公室里,一位同志放下电话,同时也放下手边正在记录的笔,皱紧了眉头。
他抬起头,将记下的东西递给了旁边另外一位同志:“你马上安排部署!我向领导汇报这件事。”
领导已经下班了,他再次拿起了电话。
“…嗯,对,振东同志主动报过来的,说是怀疑…”
“对对…他现在不在家,在邻居家蹭…吃饭。对,就是那家…”
“现在他的家人已经送回岳父岳母家了,他还在四合院那边等着…”
“是!一定保证安全!是!”
不知道领导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想来和安全脱不了干系,就算是真的,抓不抓得住人先不管,保不保得住人才是最重要的。
两台伪装无线电工作车从京城某地紧急出发,向着南锣鼓巷附近开去。
这两台无线电工作车看起来和普通车型没有任何区别,甚至都不是越野车,而是京汽厂最新生产的京汽315,只是内部就别有乾坤。
南锣鼓巷,距离95号不太远的一个院子里,这个院子和周围略有不同的是,它的后罩是两层的。也不知道这个四合院原本就是这样,还是后来的住户自己增加的。
总之,这个院子是95号附近300米范围内,高度相对最高的建筑之一。
两台无线电工作车已经赶到附近,车上的同志正在紧张的交流。
“有没有异常信号?”
“暂时没有。”
“我这里也没有,我们分头行动,不排除对方使用高定向天线的可能性。”其实也不排除本来就没有信号的可能性,但是做这份工作的同志们,肯定不可能这么偷懒。
“嗯,根据发现问题的同志分析,如果有问题的话,对方为了逃避无线电监管,会使用高定向低功率设备,所以我们可以在目标区域附近搜索。”
这是高振东的分析,毕竟京城的通监也不是吃素的,如果情况和他的分析相符的话,那么对方能走的,只有这一条路。
两辆车在一个路口分开,各自向着一条线路行去。
在95号附近的那个后罩房二层里,一个人透过玻璃和薄薄的窗帘,正在调整设备的指向。他不敢打开窗户正大光明的直接调,只能通过这种间接的方式进行调整。好在这个设备不像发光的那种设备,不需要直接看见,中间只要没有金属遮挡物就行,这让他多多少少有些安心,至少不用露头。
不过对于他来说,有个矛盾。
这是6月,已经开始热了,不开窗反倒是有些有些特立独行了。但是没办法,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两难,相比开着窗子把这个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会有的定向天线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关着窗子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这算是一种另类的囚徒困境。
毕竟定向天线一看就有问题,而关着窗子还多少说得过去一些。
他调整好天线,打开了设备。
几乎就在他打开设备的一瞬间,在这片区域转悠的两台无线电工作车就马上有了反应。
“有信号了,不是允许使用的公用频段!”两台工作车上负责无线电信号侦测的同志,几乎同时发出了类似的判断。
哪怕是在60年代,在城市里的某一片区域想要没有无线电信号也是不可能的,广播、电视,就这两个就已经把一个城市几乎完全覆盖。
但不是允许使用的公用频段,这无疑就有问题。
这也是另外一个囚徒困境。
以当前的无线电技术来说,想要利用公用频段打掩护,那就意味着任何使用公用频段的设备都有可能接收到信号,暴露的可能性大大增加。同时还要承受公用频段的正常设备带来的干扰问题。
而不利用公用频段,那在通管只要接收到信号,在他们眼里这就是一盏明晃晃的灯泡,100瓦的那种。
“有了?方向?”只要确定方向,两台车联合起来就能马上精准测出信号源方向。
同志们看向了车上那块TNLCD显示屏,两台车之间的数据是共享的,这样能以最快的速度联合解算出目标坐标。
但是屏幕上的信号显示一闪即逝,丢失了。
关闭了?不太可能,这很明显就是个窃听类设备,必定是要连续工作的。
“还挺狡猾,跳频?跟上跟上!”工作车上的同志也是拥有丰富的对敌斗争经验的,马上就知道对方的手法,将设备工作模式切了过来。
这一手很奏效,这年头无线电通信能玩的花活儿就那么几招,在拥有更先进设备、更宽裕工作条件的工作车面前,一切花招都无所遁形。
“我让你跳,哈哈哈…”工作车上的同志看着建立起对异常信号的稳定跟踪的设备,笑了起来。
但是他们没高兴多久,马上就意识到了问题好像不是那么简单。
“不对,信号来自南锣鼓巷95号!”
建立稳定跟踪之后,信号源马上就被联合解算出来,但是这个位置明显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