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回 量子隧穿参因果,默会效应证机缘
五月的晚风裹着咸腥的珠江气息，从半开的车窗缝里钻进来。李一杲的M7陷在虎门大桥的车流里，像颗卡在碾槽里的黄豆。免费通行的政策让这条钢铁长龙愈发臃肿，刹车灯的红光连成一片，恍惚间竟像是老家过年时挂的辣椒串。
智能驾驶系统早已接管了方向盘。李一杲望着窗外渐次亮起的万家灯火，那些LED的光点浮在暮色里，倒比银河里的星星还要稠密三分。后排传来细微的鼾声——陆静歪在赵不琼肩上睡得正香，发间别的蝴蝶结发卡松了一半，随呼吸轻轻颤动，活像落在麦穗上的真蝴蝶。
修道之人，向来对天文地理无所不通。自幼修道的无问僧，自然熟知古代天文地理以及现代苍生万物的知识。作为无问僧座下的首席大弟子，李一杲传承了师父博览群书的习性，对诸多生物学知识也颇为了解。然而，“磷酰化氨基酸”这一能够同时演化成信息体系的DNA和功能体系的蛋白质的物质，他还真是闻所未闻。
虎门大桥上的车流，宛如一条散发着光芒的巨蟒，在暮色中缓缓蠕动。李一杲的M7在智能驾驶模式下，始终与前车保持着安全距离。后视镜里，映出后排两个蜷缩的身影：陆静歪着头，靠在赵不琼的肩上；赵不琼则环抱着靠枕，两人的呼吸均匀而绵长。车载香氛系统释放出的雪松气息中，隐隐混入了女孩子发丝间淡淡的洗发水香味。
智能空调感应到后排的温度变化，自动调高了温度。李一杲看着中控屏上显示的“后排乘客已入睡”提示，便将媒体音量调至静音。珠江上的货轮鸣响着低沉的汽笛，却丝毫未能惊扰后排酣睡的二人。陆静头上的翡翠发簪在阅读灯下泛着微光，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起伏，簪头垂落的流苏偶尔扫过赵不琼的脸颊，引得她在梦中微微皱了皱鼻子。
“磷酰化氨基酸......”这个拗口的专业名词在李一杲的舌尖滚动。修道之人讲究“格物致知”，无问僧也曾说过：“万物皆有其理，理通则道明。”此刻，后排均匀的呼吸声如同某种白噪音，反倒让他的思绪愈发清晰。DNA作为信息的载体，蛋白质作为功能的执行者，而这个神秘的物质竟是连接二者的桥梁——这不恰恰暗合着陆静所说的“应缘、化因、消果”吗？
车载AI突然将氛围灯调成幽蓝色，提醒前方仍有8公里拥堵。李一杲瞥了一眼导航，那深红色的拥堵线宛如一道尚未愈合的伤口。他轻轻转动方向盘上的音量旋钮，调出陆静中午在炳胜的录音。录音里，杯盘碰撞声中，少女清亮的嗓音传来：“就像堆肥，烂果子要烂对地方......”
后排突然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李一杲立刻暂停录音，从后视镜中看到陆静无意识地往赵不琼的颈窝蹭了蹭，嘴里嘟囔着梦话：“四师姐...酸奶...”赵不琼在睡梦中下意识抬手，精准地拍在陆静头顶，像赶苍蝇般轻轻一挥，随后又沉沉睡去。这娴熟的动作让李一杲嘴角微微抽动——看来小师妹并非只是清醒时装嫩，即便在睡梦中，依然如少女般纯真。
“如果DNA是‘因’，蛋白质是‘果’...”李一杲轻声自言自语，智能座椅的震动提醒他坐姿不良。他调整姿势时，看到东南方的下弦月已渐渐升起，正逐渐靠近火星的位置。雨后的残月格外明亮，“那么，老师和我们之间，是否也是一场因果？倘若我续编一段故事情节，把我和老师编入因果之中，这是否也算一种‘应缘’呢？”
就在这一瞬间，李一杲脑海中如醍醐灌顶。他猛地攥紧方向盘，又急忙松开——智能系统已发出警告提示。他凝视着珠江上破碎的月光，突然明白陆静为何讲到一半就睡着了：这小师妹根本就是在等他自己去参透！就如同老师讲道理从不讲透，总要留个尾巴，让弟子们在日后自行顿悟。
后排放置的香囊突然飘落，薰衣草籽洒落在陆静的裙摆上。李一杲看着后视镜，不禁轻笑。这场景恰似“磷酰化氨基酸”——看似毫无关联的二者，终会在某个契机下产生奇妙的反应。就像此刻，前排的沉思与后排的安眠，竟也构成了某种完整的“因果循环”。
于是，他开始在脑海中肆意魔改着陆静没有讲完的故事，还想着在故事中让自家老师受点折磨，“既然老师是真仙，那把老师送入黑洞中挨揍，他应该不会有事吧？”
他想象着老师要是听到他这般天马行空的魔改，脸上会露出怎样的表情，不由得呵呵呵笑出了声。
赵不琼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蝴蝶轻振翅膀，缓缓从混沌的梦境中挣脱出来。李一杲那爽朗的笑声，恰似一尾灵动的游鱼，一下子搅碎了车内原本静谧的空气。她下意识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翡翠簪子上的流苏轻轻扫过脸颊，带来一丝微凉的触感。
“一呆哥？”她的声音还带着未散尽的睡意，绵软得如同刚出炉的棉花糖，透着一股甜腻与慵懒，“笑得这么开心，难不成是在路上捡到金子啦？”
李一杲微微侧头，朝后排努了努嘴。只见陆静蜷缩在零重力座椅里，嘴角挂着晶莹的口水，呼吸间偶尔发出如同幼猫般的呼噜声。车载香氛释放出的雪松气息，在她周围缓缓流转，仿佛形成了一个温柔的漩涡，将她的梦境也悄然染成了浅淡的绿色。
“咱们这位爱讲故事的小师妹，”李一杲刻意压低声音，指尖在方向盘上有节奏地轻敲着，仿佛在打着节拍，“故事讲到磷酰化氨基酸那儿，就像突然断电了似的。这不，我正兴致勃勃地给她接着往下编呢。”智能驾驶系统散发的蓝光，在他眼底闪烁跳动，宛如藏着一个古灵精怪、正准备搞恶作剧的精灵。
赵不琼抬手掩着嘴，轻轻打了个哈欠，腕间那只温润的羊脂玉镯不经意间磕在座椅扶手上，发出一声清脆悦耳、宛如天籁般的声响：“我刚刚在梦里，还听见无问仙找赵仙子呢，迷迷糊糊的，还以为说的是我…”她的话语突然顿住，耳尖瞬间泛起淡淡的粉色，如同春日里初绽的桃花，“结果醒来才发现，原来是个上古传说啊。”
“别急，”李一杲微微调整后视镜的角度，让那如水的月光恰好洒在赵不琼满是好奇的脸上，“且听我慢慢道来——”他的声音陡然带上了说书人的腔调，抑扬顿挫，绘声绘色地描绘起无问仙在黑洞视界上打太极的滑稽模样。讲到仙袍被强大的引力无情地撕成一缕缕流苏时，他还配合着动作，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衬衫下摆，模样十分逗趣。
“噗嗤——”赵不琼簪子上的穗子随着她的笑声剧烈摇晃起来。她赶忙抬手去捂嘴，试图挡住那止不住的笑声，可笑声还是如同银铃般，从她的指缝间欢快地溢了出来。这清脆的笑声，就像一串银铃掉进了蜜罐里，甜得醉人，连正在熟睡的陆静都被惊得在梦中咂了咂嘴。两人见状，顿时紧张地屏住呼吸，直到后排再度传来均匀而平稳的鼾声，才暗暗松了口气。
“要死啦！”赵不琼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嗔怪，眼角还挂着因笑而溢出的泪花，“要是让老师知道你这么编排他…”
“那老头儿？”李一杲满不在乎地随意摆摆手，智能座椅随着他这大幅度的动作，发出一阵轻微的、好似抗议般的嗡鸣，“他当年还说我前世是只老是撞钟的呆头鹅呢！”车窗外，虎门大桥的钢索在月光的映照下，宛如竖琴的琴弦，泛着清冷的光，仿佛下一秒就会奏响一曲欢快的乐章。
赵不琼忽然收起笑容，神色变得认真起来。她轻轻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这个动作让李一杲不禁想起师父用脏兮兮的抹布擦拭美人靠的姿态，透着一种别样的随性与洒脱。“说到科学依据…百猴效应不是已经被证伪了吗？”
“默会效应可和百猴效应不一样。”李一杲的指尖在方向盘上缓缓画着双螺旋的形状，仿佛在勾勒生命的奥秘，“去年自然杂志上发表了一篇论文，说植物之间会通过生物光子进行‘聊天’。”他的声音渐渐染上兴奋的色彩，整个人也愈发激动起来，“每个生命都在发射量子信息，就像…”他的话语忽然卡壳，目光不经意间瞥见中控屏上跳动的拥堵车灯光龙，那闪烁的灯光，恍惚间让他看到了DNA螺旋结构所蕴含的奇迹。
李一杲的声音在车内沉静下来，窗外的夜色如墨，珠江上的灯火在玻璃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所言绝非信口开河。他在深圳曾听过华南理工的傅教授讲解生物光量子。傅教授在德国做访问学者期间，他的导师对宗教中提及的得道高僧、教主身上有光环这一说法兴致盎然，却又心存疑虑，遂决定展开研究，探究生物体究竟能否发光并形成光环。
起初，这位德国教授一心想用科学来证伪此事。他进行了诸多实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环境中，却始终未发现生物体发光的迹象。本以为就此得出结论，然而傅教授给他的导师出了个新思路——采用测定光量子的方法，看看是否存在单个光量子。这一试，结果令人大为震惊：每个生物细胞都在持续不断地发出单个光量子，一旦细胞死亡，光量子随即消失。
傅教授回国后，研究并未就此停歇。听闻他已能用生物光量子测定来判断人体细胞是否癌变。李一杲听完讲座后，还特意到外网查找相关论文研读，确认此事千真万确，只是科学界至今尚未揭开这些光量子所携带信息的奥秘。
赵不琼听罢，不禁赞叹道：“一呆哥，你的知识面可真够广博的！”
“那当然！”李一杲得意地笑起来，“不然怎么能与又漂亮又聪慧的赵不琼小姐相配呢？”
赵不琼被他逗得笑出了声，“看把你美的！”
“嘿嘿，能不乐嘛！”李一杲一脸得意地回应。
“不过，你说这些对咱们有啥用处呢？”赵不琼思索片刻，又好奇地问道。
李一杲之所以对原理如此执着，是因为他深知，一旦掌握原理，便能举一反三、融会贯通。此刻，他终于彻底领悟了“应缘”的真谛。从科学角度，他明白这是“默会效应”；于哲学层面，他也想通了：“偶然”若被忽视，便只是单纯的“偶然”，但倘若我们去探寻其背后的原因，它就不再是纯粹的“偶然”，而是转变为带有“必然”属性的“偶然”。当一个人能够洞察并抓住这些蕴含“必然”的“偶然”，并适时“应缘”，他的命运轨迹便会随之改变。若能进一步把握这些变化，做到“化因”，便能自主掌控命运，而非随波逐流。想通此节，他已然明晰该如何行动，自己与团队接下来的方向也豁然开朗。
月光悄然爬上方向盘，将李一杲的手掌照得半明半暗。他轻轻翻转手掌，仿佛托着个无形的量子球：“其实，小师妹签下的那些合同，表面看是她一次次努力的成果，实则是默会效应在发挥作用。你想想，小师妹起初或许是被老师说服，觉得即便赚不到钱，签个授权合同至少能给老师一个交代，免得被念叨。但随着她签署的游戏授权合同越来越多，这便成了她的习惯，哪天不签几个合同反倒浑身不自在。渐渐地，游戏圈的人都主动找她签合同，默会效应就此形成。大家都觉得与她签合同是游戏公司的惯例，就连刚入行的新老板，可能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然受默会效应的影响。当这些‘默会效应’出现时，便是小师妹‘应缘’的结果。小师妹只要能做到‘化因’，就能改变自身命运。”仪表盘蓝光映着他微微发抖的指尖，“就像量子隧穿效应——概率云终会坍缩成确定的现实。“
赵不琼的呼吸突然急促，她未曾料到，方才还对那六字真言苦思冥想、一头雾水的丈夫，转眼间竟理解得如此透彻，甚至比自己领悟得还要深刻。她若有所思地说：“这么说来，要是咱们选定一个领域，持续签署合同，最终也会产生这样的默会效应吗？”
“道理上没错，”李一杲突然笑出声，智能座椅随着他的笑声微微震动，“只是咱们不必一味盯着能让自身利益最大化的合同，关键在于追求‘应缘’的合理性以及事物间的因果关系。就拿昨天在王教授那儿签的三份合同来说，虽都与咱们有些关联，但真正具有实质合作意义的仅有一份。若仅从利益考量，签那一份便足矣，可咱们还是帮他们准备了三份。另外两份，便是顺应了‘应缘’的因果规律。假设咱们在这个圈子里签下成千上万份合同，即便其中许多只是与咱们稍有牵连，只能提供些许帮助，但到那时，大家或许就会觉得咱们是这个圈子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到时候，咱们派出的业务员是贫是富，是行业老手还是新手，其实都无关紧要了，因为他们会‘应缘’带回诸多机会，而且这些机会是必然会出现的。”
珠江上的货轮突然鸣笛，声波震得车窗嗡嗡作响。这声响中，赵不琼眼前闪过李一杲不停签合同的画面，她不禁笑着打趣道：“你还念念不忘想去玩具城签一堆合同呀？不过，你说得确实在理，只是签合同的时候可得留个心眼，别让人给算计了。”
李一杲中午时确实闪过想去玩具城签一堆合同的念头，不过那时他只想着利益。如今他已然大彻大悟，自然不会再存此念。他自嘲地笑了笑，说：“玩具城的合同对咱们而言没多大意义，并非咱们的‘应缘’所在。不过，命运会赐予咱们许多‘偶然’的缘分，每次遇到，咱们不能因其看似与己无关便置之不理。没有哪个‘偶然’是真正孤立的，错过‘偶然’，或许就会错过背后隐藏的‘必然’。我就是这个意思，并非非要到玩具城弄回一堆合同不可。”
赵不琼逗他说：“看来你对小师妹那一堆合同，感悟颇深啊。”
“小师妹看似愚笨，实则只是表象，是一种偶然。”李一杲感慨颇深，指在空中画出一条上升曲线，继续说道，“她从第一份工作便遇到老师，这也是偶然。但这两个‘偶然’叠加在一起，便开启了小师妹跟随老师这位老江湖的‘应缘’之旅。她生性胆小，做事谨慎，一遇到问题就找老师商量，对老师的话深信不疑，件件都认真去做，连老师推荐的书都一一研读，还通过老师设置的各种考验，就为了那五块钱的涨薪。就这样，她在不断的‘应缘’中，逐渐从‘偶然’走向‘必然’。老师向来护短，生怕她受欺负，给她的建议细致入微，甚至连先迈哪只脚、走几步都要叮嘱。在这种情况下，要是她还会出错，那我着实无话可说。这也是她后来在看似平凡的游戏代练工作中，能够始终‘应缘’而不出差错，顺顺利利走到现在的关键原因。”
陆静虽已四十多岁，却仍如活在童年梦境中一般，没怎么经历过社会的磨砺。赵不琼以前觉得，陆静不过是“命好”。但听完李一杲这一番剖析，她对陆静有了全新的认识。毕竟，能真正完全掌控自己命运的人又有几个呢？显然，陆静并非被命运左右之人，而是在持续的“应缘”中，渐渐寻得了改变命运的方法。她对这个小师妹的看法，也因此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赵不琼望着车窗外流动的夜色，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安全带。午后的阳光仿佛还残留在她的视网膜上，与此刻路灯的光晕重叠成奇特的视觉记忆。
“中午在炳胜...“她的声音很轻，像在自言自语，“小师妹那些授权合同，现在想来真是妙得很。“安全带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那些要求她持股5%的条款，我原以为是刁难...“
李一杲的指节在方向盘上轻轻叩响，节奏如同加密电报：“大智若愚啊！“智能驾驶系统的蓝光在他瞳孔里跳动，“让人知难而退的条款，反而成了最牢固的锁链。“
车载AI突然调低了空调风速，仿佛也在聆听这场对话。李一杲的声音带着发现新大陆的兴奋：“持股5%就能查账，这才是真正的杀手锏！游戏公司敢乱来？“他打了个响指，“数据透明就是最好的紧箍咒。“
珠江的夜风穿过半开的车窗，带着潮湿的凉意。李一杲突然坐直身体，智能座椅立刻发出轻微的充气声：“等等！这不就是...“他的声音因顿悟而颤抖，“用默会效应反哺默会效应！小师妹的手办遍地开花时...“
赵不琼的翡翠簪子“叮“地轻响。她想起三年前在玩具展上，某个陌生经销商脱口而出的“赵小姐很面熟“。当时只当是拙劣的搭讪，现在想来——那些似曾相识的错觉，或许正是默会效应编织的无形网络。
无问僧的声音突然在她脑海中回响：“大数法则，不过是天道量化的表象...“茶盏碰撞的清脆声响，与此刻安全带扣的“咔嗒“声奇妙地重合。八年商场沉浮的画面在眼前闪回：那些她拼命抓住的“必然“，是否恰恰错过了真正的机缘？
后座传来陆静均匀的鼾声，像段不成调的催眠曲。赵不琼望着后视镜里丈夫专注开车的侧脸，突然明白为何他总爱说“让子弹飞一会儿“。挡风玻璃上，雨滴开始编织透明的蛛网。
“到家了。“李一杲的声音惊醒她的沉思。小区门禁的荧光牌在雨幕中泛着柔和的绿光，像深海鱼类的生物荧光。保安的橡胶靴踏过积水的声音，惊醒了沉睡的陆静。
“啊呀！“陆静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弹起来，银镯撞在车门上发出清越的声响。
目送陆静小跑进单元门的背影，李一杲忽然按下车窗。雨水混合着玉兰花香涌进车厢，他深吸一口气：“小艺，回家。“
导航系统亮起的蓝光中，赵不琼发现丈夫的嘴角噙着笑——那是参透棋局后的从容。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轨迹，如同在擦拭蒙尘的因果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