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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回 磷石七变窥天道,血脉千年隐璇玑

  当陆静讲述幽明之约,讲到无问仙登上“磷石“山的当口,在三亚天涯海角景区内,奥列格也正对着手中的一块石头仔细打量。月光如银纱般轻柔洒落,石头表面泛起淡淡的磷光,那幽蓝中带着微绿的荧光,仿佛在静谧中诉说着跨越亿万年的神秘。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拂过,磷光随之明灭,宛如某种远古生物的呼吸。

  很快,一旁的工程师将仪器检测的数据呈到奥列格眼前。工程师的白大褂下摆沾着海盐结晶,在月光下闪闪发亮。“这块磷石我们检测过了,“他的声音因兴奋而微微发颤,手中的平板电脑投射出全息分子结构图,“它由百分百的纯磷原子构成。可奇怪的是...“全息图上,原子排列方式不断变换,如同被无形之手拨弄的魔方,“它并非白磷、红磷、黑磷、紫磷这四种磷的同素异形体之一,却又同时具备这四种同素异构体的特性。“

  奥列格黑袍袖口的炼金纹路突然无风自动,在月光下流转出暗金色光芒。工程师的检测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屏幕上数据疯狂跳动:“而且还在持续变化...上帝啊,它的晶格结构每秒钟都在重组!“工程师扶了扶滑落的眼镜,“我们猜测,它可能总共有七种同素异形体,并且每一种同素异形体都有几十种变化....。“

  “七种同素异形体?每一种都有几十种变化?“听闻工程师的汇报,奥列格脸上那难以置信的神情,比起工程师有过之而无不及。他黑袍下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那块磷石,触感时而如丝绸般光滑,时而如砂纸般粗糙。虽说他明白科学之外,玄学亦有其神秘之处——就像他袖中暗藏的通古斯古卷残页记载的那些违背常理的炼金术——但这块沉甸甸的磷石晶体所蕴含的同素异构体数量,还是让他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修道界那不可思议且多次发生的七人同时证道真仙的奇迹。

  海潮声突然变得急促,奥列格耳畔仿佛响起七重和声的诵经声。他喃喃自语:“难道这块磷石,就是传说中的入梦石?“磷石在他掌心突然发烫,烫得他几乎要松手,“这二十多年来,每次七人同时证道真仙...“石头的温度又骤然降至冰点,他的指尖结出细小的霜花,“依靠的难道就是这块石头?难道入梦石会自行择主的传说竟是真的?“

  原来,这几天他们在钻探天涯石与海角石连线之间地下深处两千米的深井。钻探机的轰鸣曾惊起成群的海鸟,此刻那些白色身影正在月光下盘旋,如同某种神秘的仪式,来验证他们结界的非同一般。海水灌进井中,却神奇地涌出淡水——那淡水带着奇特的甜香,尝过的人都说是他们这辈子喝过最甘甜的水。就在今晚,满月升至中天时,钻探队突然察觉到结界处有强烈的法力波动,监测仪上的数字疯狂跳动,指针转得如同陀螺。随后便有一大堆石头从井口喷涌而出,如同海底火山爆发。

  其他石头皆是普通的岩石,唯有这一块,在涌出时带着淡淡的磷光,那光芒在月光下形成七重光晕,瞬间就被眼尖的钻井工程人员发现。他们赶忙用特制的钛合金钳将其捞起——普通工具一接触就会莫名融化——送去给安德烈亲王研究。然而,安德烈亲王刚接过这块磷石,它便“轰“地燃烧起来,火焰呈现出诡异的七彩色,将亲王的银发映照得如同彩虹。好在安德烈亲王功力深厚,炼金术凝聚的冰霜护甲瞬间覆盖全身,并不惧怕这种化学燃烧。

  令人惊奇的是,这块磷石燃烧过后并未消失。它先是变成黄色,那黄色比最纯净的硫磺还要耀眼;接着转为红色,宛如红宝石般瑰丽夺目,内部还有液体般的物质在流动。安德烈亲王用最精密的质谱仪检测,却根本无法测出其分子结构——仪器显示的永远是乱码。过了一会儿,在月光的轻抚下,神奇的变化再次上演:磷石变成了黑色,那黑色深邃得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随着月光的照射,更为奇妙的一幕出现了:被月光照到的一侧变成了紫色,那紫色中闪烁着星云般的纹路;而未被月光触及的部分依然保持黑色,两种颜色交界处形成完美的分界线,就像日食时的明暗交界。

  黑色的一面泛着金属光泽,经检测能够导电,与石墨极为相似——但导电性却是石墨的七倍;而紫色的一面呈现单斜晶体特征,形成一种极为奇特的三维结构,那结构让在场的晶体学家惊呼“违背了所有已知的晶体学定律“。玛丽娜伯爵夫人对这种紫色晶体喜爱不已,她摘下手套,用保养得宜的纤手拿在手中细细端详。就在她握住磷石的时候,磷石竟渐渐变成了淡淡的灰色,那灰色中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她不禁诧异道:“奇了怪了,难道这是最为稀有的灰磷同素异形体?“她的香水味——某种混合了龙涎香和夜来香的复杂气味——似乎也影响了磷石,让它散发出同样的香气。

  “不,“安德烈亲王目光敏锐如鹰隼,他炼金术改造过的义眼闪烁着红光,“你现在用右手拿着呈现灰色,刚才你左手拿过的地方,可是褐色的!“他迅速指出玛丽娜伯爵夫人未曾留意的细节——她左手接触过的地方,磷石确实呈现出咖啡般的褐色,那褐色还在不断加深,仿佛正在发酵的咖啡豆。

  玛丽娜伯爵夫人闻言,好奇地双手握住磷石。神奇的事情再度发生,磷石竟变成了蓝色,那蓝色比最深邃的海水还要纯粹。安德烈亲王见状,也将戴着炼金戒指的双手覆在磷石之上,刹那间,磷石变成了绿色,绿得如同初春的新芽,同时散发出青草般的清新气息。

  两人心中不禁泛起疑惑,搞不清究竟是谁使得磷石变绿。玛丽娜的蓝与安德烈的绿在石头上交织,形成漩涡状的纹路。两人同时松手,磷石竟迅速变回白色,那白色纯净得刺眼,仿佛浓缩了所有月光。随后,两人四只手以多种方式接触磷石——轻抚、拍打、揉搓、抓握——发现每次接触方式不同,磷石的颜色也各异:轻抚时呈现粉红,拍打时呈现橙黄,揉搓时呈现靛青,抓握时呈现紫黑...而且毫无规律可言,就像在回应着某种超越人类理解的情绪。

  由于研究毫无头绪,他们只好让工程师把磷石送去给奥列格研究。工程师用铅盒盛放磷石,但那盒子刚接触磷石就化作了透明的水晶。然而,让奥列格哭笑不得的是,这磷石在他手里,根本不像安德烈亲王和玛丽娜伯爵夫人描述的那般会发生各种变化,仅仅是一块泛着淡淡磷光的普通磷石罢了——除了那磷光偶尔会组成他童年时在圣彼得堡见过的教堂壁画图案。

  奥列格再次示意安德烈亲王和玛丽娜伯爵夫人依次触碰磷石。只见亲王戴着炼金手套的指尖刚一触碰到石面,磷石瞬间迸射出刺目的橙红色光芒,那光芒好似要穿透这沉沉夜色。与此同时,其原子排列如被一双无形的巨手拨弄,瞬间重组为罕见的四面体晶格,散发着神秘而奇异的气息。

  玛丽娜伯爵夫人接过磷石,刹那间,它竟化作流动的靛蓝色液态,在月光的映照下,诡异地折射出通古斯古卷中早已失传的符文。一旁的工程师,被手中量子共振仪发出的尖锐警报惊得一颤——每次磷石变色,都伴随着原子核外电子轨道的量子跃迁,那是微观世界里惊心动魄的变化。

  然而,唯独在奥列格掌心,磷石温顺得如同羔羊,仅仅泛着惨白的微光。奥列格黑袍下的炼金阵纹突然一阵刺痛,他心中一凛,意识到这绝非寻常——入梦石,正在筛选宿主。

  “七重形态对应七人证道…”他的喉间滚动着古斯拉夫语,那声音仿佛带着岁月的铁锈味。此时,他胸前悬挂的圣像竟突然渗出黑血,黑血在磷石表面缓缓蚀刻出三十三重天梯的图案。这图案,让他瞬间想起通古斯地穴里前任老师的警告:“终极者宝座与三十三级亲王权柄如同光与暗,同存一体时将扭曲因果律…”

  南海三亚湾的夜风,裹挟着腐臭的鲱鱼气息,猛地灌入奥列格的鼻腔。他惊觉自己的呼吸频率竟与磷石产生了共振——吸气时,石面浮现出白磷那仿若尸骨般的纹路;呼气时,又化作红磷好似血管般的脉络。这便是通古斯古卷预言的“呼吸同调”现象,意味着入梦石已开始认主。

  “啪!”

  奥列格反手狠狠抽了自己一记耳光,獠牙割破口腔,剧痛瞬间袭来,暂时切断了他与磷石的共鸣。鲜血滴落在磷石上,竟被其吸收,石内缓缓浮现出费拉基米尔老师被囚禁在冰棺中的幻象。更让他恐惧的是,他发现自己无法通过神念呼唤老师——这块石头,正在隔绝终极者级别的神念传递。

  “撤掉结界。”奥列格突然下令,声音沙哑得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午夜前恢复原状。”当他转身时,磷石残留的紫黑色光斑在他视网膜上灼烧出倒五芒星——那是他一百二十年前在通古斯立下的血誓印记。

  月光突然被乌云无情吞噬。奥列格黑袍下的炼金阵纹开始逆向运转,这是他为此刻准备了百余年的后手。磷石在他袖中微微发烫,仿佛在无情地嘲笑他方才伪装的顺从。海面下传来鲸歌般的低频震动,那是他埋藏在南海深处的器正在激活。

  “明日…”他咀嚼着这个谎言,舌尖尝到命运分岔的铜腥味。磷石此刻正悄悄改写他的记忆,试图让他忘记刚才看见的冰棺幻象。但黑袍内袋里,那枚用前任老师指骨打造的骰子正在发烫——提醒他终极者之间的博弈,早已拉开帷幕。

  “就让我的第三位老师,试一试幕后黑手的成色吧。”在奥列格转身离开之际,他曾经坐了好几天的天涯石,仿佛承载了他淡淡的内心独白。

  终极者与门徒之间的沟通,早已冲破现代科技的樊篱。他们无需借助电话拨号,亦不用发送信息,只需在心底默默念起终极者的名讳,神念便会如汹涌潮水般,瞬间涌入脑海,刹那间将一切洞悉无遗。这种沟通毫无延迟,也绝无欺瞒——在终极者那强大的神念笼罩下,任何隐瞒都如同薄如蝉翼的纸张,不堪一击。

  正因如此,费拉基米尔的手机极少发出声响。一旦它震动起来,那必定预示着惊天动地的大事降临——就像某位门徒不幸被其他终极者控制,神念被完全封锁,无奈之下,只能凭借这最为原始的通讯方式发出求救信号。

  自罗刹帝国解体后,费拉基米尔便告别俄罗斯,回到格鲁吉亚的故乡,过上了隐居生活。黑海的风,裹挟着西方文明那冷冽的气息,里海的湿气,则带着东方文明独有的甜腻,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在此交汇融合,恰似他漫长生命历程中的两种鲜明底色——征服与静默。

  权力与财富,对他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毫无意义。作为掌控“土本源”的终极者,开疆拓土于他而言,仅仅是一念之间的事。然而,他的门徒们却难以超脱世俗的诱惑。他们依旧深陷掌控世界的欲望泥沼,在十三个罗约成员国中争权夺利,且乐此不疲。

  在他眼中,唯一曾让他觉得无欲无求的,便是奥列格。但费拉基米尔比任何人都明白——往往越是看似毫无欲望的人,他们内心所求之物,往往越是令人胆寒。

  奥列格的欲望,或许早已远远超越了权力与财富的范畴,甚至…超越了成为终极者的渴望。

  费拉基米尔伫立在格鲁吉亚的山崖之上,脚下黑海的浪涛汹涌翻涌,宛如某种历经千万年从未停歇、且无法被人洞悉的野心。

  “奥列格…”他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声音瞬间被呼啸的海风扯碎,消散在茫茫夜色之中,“按照我的推算,此时此刻,你应该已经得到了入梦石,那么,你究竟会如何抉择呢?”

  就在里海的风,携带着波斯独有的甜腻吹拂而来,与黑海冷冽的风在山岗上相遇,刹那间静止的那一刻,费拉基米尔那部古老的、曾经象征着罗刹帝国最高权力的卫星电话骤然响起,正是奥列格打来的电话。

  他嘴角忽然浮现出一抹笑意。

  “原来,这世上还有比成为终极者更为高远的欲望,就连入梦石也无法予以满足。”他抬头望向远处的星空,目光仿佛能够穿透时空的阻碍,直抵奥列格的灵魂深处。随后,他缓缓按下了接听键:“是我,嗯.....”

  黑海的浪涛不断拍打着礁石,溅起的白沫在夜色中闪烁,仿若磷火一般。听完奥列格的汇报,挂断电话后,费拉基米尔不禁想起了“入梦石”的传说——七种形态,七人证道,七重轮回。

  费拉基米尔缓缓闭上眼,思绪随着他的脚步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一句无人听见的低语:

  “也好,让我看看…终极的尽头,到底还有什么。”

  西方贵族向来以血统为无上荣耀,那城堡尖顶下高悬的族徽,往往能将家族渊源追溯至十字军东征的风云岁月。然而,当他们踏入东方的土地,却惊异地察觉到——华夏的望族们,从不轻易炫耀自家的家谱。难道这些黑发黄肤的古老民族,对血脉传承竟毫不在乎?

  其实,真相就隐匿在青铜鼎那神秘的饕餮纹之中。

  当欧洲贵族还执着于以“蓝血”来彰显血脉的纯净时,随便一位中原老农拿出的族谱,都能毫无困难地追溯到三皇五帝的嫡系血脉。在华夏这片广袤的大地上,谁家的祖上又没出过王侯将相呢?想当年,周天子分封的八百诸侯,早已将贵族的基因如满天星斗般播撒开来。

  东西方真正的差异在于——

  西方贵族凭借血统来划分阶级,而华夏的世家大族,则是依靠血脉来凝聚文明。

  最为强大的东方家族,常常隐匿于市井之间。他们的标志,并非哥特式城堡那般醒目,而是一座座看似普普通通的家祠。若你能细细端详,便会发现其中的不凡之处:

  家祠檐角的蹲兽,竟比皇家规制还多出一趾,这多出来的一趾,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家族不为人知的荣耀;

  青砖的缝隙里,镶嵌着考工记中已然失传的榫卯秘术,每一处榫卯,都凝聚着先辈们的智慧密码;

  香炉中升起的烟柱,始终垂直于北斗七星的方位,宛如在与浩瀚星空进行着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

  在华夏大地,苏家祠并不少见。对于苏茵茵所属的苏家而言,他们自幼便能在众多苏家祠中,一眼分辨出哪些与自己同属一脉:但凡来自苏秦后裔族人的苏家祠,都有一个共同的显著特征——三苏标志。

  世人大多知晓苏秦是纵横家,却鲜有人知,苏秦实则是“三苏”家族的奠基人。苏秦出生于东周洛阳古轩里太平庄,师从鬼谷子,习得纵横之术,成为与张仪齐名的纵横大家。然而,少有人了解,苏秦还有两个弟弟,苏代与苏厉。他将纵横之术巧妙运用在兄弟家族之中,构建起以“三苏”为根基的世代传承。

  第一代“三苏”,自然是苏秦、苏代、苏厉三兄弟,他们皆是纵横家。后世之人总以为纵横家的核心在于辩才,实则辩才不过是表象而已。纵横家真正的核心,从来不是那唇枪舌剑的口才,而是对“势”的精心编织与对“情”的精准掌控。前者如同暗流在七国疆域之下悄然涌动,布下无形的丝线;后者恰似春雨,无声滋润大地,让敌手在不知不觉中心甘情愿地踏入预设的棋局。

  两千多年来,“三苏”传承,已然成为苏秦家族嫡传的显著标志。汉代以后,以苏建、苏武为首的武功派“三苏”,成为苏氏家族第二支重要分支。到了唐代,又出现以苏世长为首的“三苏”,延续着家族的影响力。而在宋代,“三苏”迎来了巅峰时刻,眉山“三苏”——苏洵、苏轼、苏辙,将苏氏的文脉推向了华夏文明的顶峰。

  至此,“三苏”模式定型,以“文韬武略、合纵连横”为核心,在华夏大地上编织出一张跨越千年的无形暗网。这张网以苏家祠堂的香火作为节点,以族谱的密码作为脉络,将苏氏的血脉化作流动的墨迹,在历史的长卷上书写着那些不为人知的契约。

  暮色四合时分,苏茵茵踏入了番禺黄编村的眉山寺。夕阳的余晖斜照在斑驳的寺墙上,将青砖黛瓦染成一片暖橘色。这座始建于明代的古寺,历经数百年风雨,依然保持着古朴庄重的气韵。

  黄编村旧称白石沙头村,原是珠江口一个不起眼的小渔村。北宋年间,苏东坡后人南迁至此,渐渐在此落地生根。那些苏氏族人如同珠江三角洲的红树林一般,在咸淡水交汇处顽强生长,最终繁衍成枝繁叶茂的大家族。

  寺前那株老榕树已有六百余年树龄,粗壮的树干要五六个人才能合抱。树冠如巨伞般撑开,投下的阴影几乎覆盖了半个前院。这棵树是当年修建赉思堂时,族长苏近斋亲手栽下的。如今赉思堂虽已不存,但这棵老树依然郁郁葱葱,见证着苏氏一族在这片土地上的兴衰荣辱。

  苏茵茵换上了一袭素雅的宋代服饰,衣袂飘飘间透着几分古意。她轻抚腰间玉佩,那枚刻着“三苏“纹样的古玉在暮色中泛着温润的光泽。走进寺门时,她听见两个道人正在低声交谈。

  “今年清明怕是要破例了。“年轻些的道人叹气道,“寺里存放的骨灰盒已逾十万之数,若再允许烧香祭拜,只怕整个寺庙都要被熏成黑炭。“

  年长的道人眉头紧锁,花白的胡须微微颤动:“五百多年来,眉山寺从未断过清明香火。就算不许外姓人烧香,苏氏族人总该...“

  “——不让烧香,但没说不让'点灯'啊。“

  苏茵茵的声音突然插入,惊得两位道人后退半步。她指尖轻抚玉佩,那枚古玉突然泛起奇异的磷光,在暮色中勾勒出复杂的璇玑图轮廓。道人定睛一看,顿时肃然起敬——那玉佩上的七重星纹,正是赉思堂秘传的“北斗授印“。

  “灯传三昧火,树老七星纹...“年长的道人用古老的广府古语喃喃道,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莫非姑娘是...“

  苏茵茵但笑不语,素手轻扬间,寺檐下的铜铃无风自鸣。铃舌上锈蚀的“黄编苏氏“铭文簌簌剥落,露出内层鎏金的考工记榫卯图谱。与此同时,年轻道人手中的竹扫帚“咔嚓“一声裂开,柄芯竟藏着半截宋代罗盘,指针正疯狂旋转,直指寺后那株千年古榕。

  “眉山苏迈后人苏茵茵,见过两位斜川守灯人。“她恭敬作揖,绣鞋轻迈过青石门槛。青砖缝隙间的苔藓在她脚下微微颤动,仿佛在回应着什么。寺内飘散的檀香气息中,隐约夹杂着一丝古老而神秘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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