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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回 论道夜话参善恶,创世系统唤光明

  夜色深沉,时针已悄然迈过九点的刻度。李一杲和赵不琼拖着既疲惫又兴奋的身躯回到家中,玄关的感应灯,随着他们的脚步声悠悠亮起,在略显昏暗的客厅里,投下一片温暖的光晕,仿佛在温柔地迎接这对归人。

  “呼,可算到家了。”赵不琼轻轻叹了口气,微微弯腰脱下高跟鞋,赤着脚踩在那冰凉的木地板上,顿感一阵凉意从脚底蔓延开来。她伸手揉了揉发酸的肩膀,目光不自觉地朝厨房飘去,轻声说道:“饿了吧?我去弄点吃的。”

  李一杲正忙着解开脖子上的领带,听到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满脸讨好地说道:“老婆大人最懂我啦!”说着,他还夸张地揉了揉肚子,“张金枇家的粥早就消化得一干二净了,我现在感觉能吞下一头牛!”

  赵不琼忍不住笑了,白了他一眼,转身轻盈地走进厨房。冰箱门被拉开的瞬间,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她熟练地从冰箱里取出两个鸡蛋,接着在平底锅里倒入少许油。随着“滋啦”一声脆响,蛋液接触到热油,迅速凝固,边缘渐渐泛起金黄的焦边,诱人的香气瞬间在厨房里弥漫开来。

  “咦?”她眼角的余光瞥见角落里放着一包薯条,顺手便将其扔进空气炸锅。机器启动,发出一阵嗡嗡声,很快,薯条特有的焦香便取代了机器声,两种香味在厨房里奇妙地交织在一起,愈发诱人。

  与此同时,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李一杲正站在花洒下方,温热的水流如细密的珠子,冲刷着他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他紧闭双眼,脑海中却还在不断回放着今天会议上讨论的系统架构。“七步七速…任务发布…”他嘴里喃喃自语着,手指也不自觉地在水汽氤氲的瓷砖上比划起来。

  当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走出来时,恰好看见赵不琼端着餐盘从厨房走出。金黄的荷包蛋边缘微微翘起,像是在向人展示它的美味,薯条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勾人食欲。

  “哇!”李一杲夸张地吸了吸鼻子,大声赞叹道:“老婆你简直就是食神转世啊!”说着,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餐桌前,却突然停下动作,满脸狐疑地打量着餐盘,“等等,怎么只有一份?难道你要修仙辟谷吗?”

  赵不琼被他这副孩子气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说道:“你先吃吧,我身上全是汗,难受得很。”说着,她将餐盘轻轻推到李一杲面前,转身朝浴室走去,身后随即传来李一杲迫不及待的咀嚼声。

  十分钟后,书房里,电脑屏幕的蓝光映照着李一杲专注的侧脸。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如灵动的舞者般飞舞,敲击声犹如密集的鼓点,此起彼伏。“渣渣时光”系统的界面在他的操作下逐渐成型,各个功能模块如同拼图般,在他的指挥下各就各位。然而,当他停下动作,仔细审视自己的成果时,总觉得似乎缺了点什么。

  “系统名…”他摸着下巴,低声喃喃自语。忽然,一道灵光如闪电般划过脑海,他兴奋得猛地一拍大腿,大声说道:“要有光!”三个大字被他用力敲进命名栏,在屏幕上闪烁着熠熠光辉。这个突如其来的创意让他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响亮,仿佛要冲破这寂静的夜晚。

  此时,赵不琼正站在书房门口。她刚洗完澡,发梢还滴着晶莹的水珠。听到丈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她好奇地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后。

  “看什么呢这么开心?”她突然伸手,轻轻拍了下李一杲的肩膀。

  “哇!”李一杲被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转头一看是妻子,立刻又眉开眼笑。他一把拉住赵不琼的手,将她拽到屏幕前,兴奋地说道:“快看!我给系统起了个超棒的大名!”

  赵不琼俯身看去,在“渣渣人生”后面,“要有光”三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她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会意地笑了,说道:“从‘渣渣人生’到‘要有光’,你这是打算普度众生呀?”

  “那必须的!”李一杲得意地晃着脑袋,一脸自豪地说道,“那些‘渣渣’们需要光速响应,需要畅快地接任务,更需要光明为他们指引方向!”说着,他张开双臂,做了个拥抱世界的动作,“怎么样,是不是有一种造物主的感觉?”

  赵不琼看着他那神采飞扬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那乱糟糟的头发,笑着说道:“是是是,我的造物主大人。不过…”她突然凑近屏幕,指着某个图标,“这个按钮的配色是不是太亮了点?”

  李一杲顿时像被戳破的气球一般,哀嚎一声趴在了键盘上,无奈地说道:“老婆大人明察秋毫…”

  李一杲关掉电脑时,指尖在电源键上多停留了两秒。他牵着赵不琼微凉的手,缓缓走向客厅。冰箱的冷光随着拉开的门倾泻而出,照亮了他那突然凝固的表情。五颜六色的娃哈哈饮料像积木般整齐码放在冰箱里,AD钙奶的红色瓶盖在灯光下泛着釉质的光泽,这一幕让他不禁想起那个全网悼念的雨夜——他们冒雨跑遍三家超市,好不容易把最后一箱饮料抢回家时的情景。

  “怎么了?”赵不琼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拉回现实。她正踮着脚从冰箱顶层取饮料,发梢轻轻扫过冷藏室的霜花。当两瓶AD钙奶被塞进他掌心时,李一杲才发觉自己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沙发弹簧发出熟悉的呻吟声,赵不琼盘腿坐在他对面,用瓶底轻轻碰了碰他的膝盖,打趣道:“李大拿程序员刚才灵魂出窍啦?”

  “我在算这些饮料的保质期呢。”李一杲转动着瓶身上的生产日期,塑料膜在指尖沙沙作响,“当时我们俩像不像两个囤年货的松鼠呀?”

  赵不琼突然俯身靠近,鼻尖几乎贴上他的,问道:“你管这叫松鼠症?”她的瞳孔在背光处呈现出琥珀色的纹路,睫毛投下的阴影像两把小刷子,“那天晚上你抱着箱子说‘这是时代的眼泪’时,可没这么轻描淡写哦。”

  李一杲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冰箱的压缩机恰好在此时启动,嗡嗡声填补了两人对话间的空白。

  “冲动消费嘛…”他试图用玩笑话搪塞过去,却被妻子突然按住手背。赵不琼的拇指正轻轻摩挲着他虎口的茧子,那是长期握鼠标留下的印记。

  “看着我。”她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像古琴最低的那根弦在微微振动,“当我们把第一箱饮料放进购物车时,你说‘这才配得上宗老送员工退休金的格局’。”

  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袭来。李一杲仿佛又看见了雨夜里货架上歪斜的价签,看见了收银台前陌生人那默契的微笑,更看见了赵不琼当时眼中闪烁的光芒——和此刻一模一样。

  “所以你觉得…”他慢慢拧开瓶盖,乳酸菌的酸甜气息瞬间弥漫开来,“我们买的其实是…”

  “是火种。”赵不琼斩钉截铁地打断他的话,瓶盖“啪”地一声弹在茶几上,“就像你给系统起名‘要有光’。”她的指尖轻轻划过他掌心的生命线,“有些光能穿透棺材板,你说是吗?”

  李一杲猛地想起系统界面那三个字在黑暗中幽幽散发的荧光。他仰头猛地灌下一大口饮料,可那冰凉的液体,却怎么也浇不灭胸腔里陡然腾起的灼热。“老婆,你说,人在盖棺论定之后,这世上真有完美的人吗?”

  李一杲这话,先提“盖棺论定”,再讲“完美的人”,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没死之人,难保哪天不会做出些龌龊事,自然称不上完美。唯有当一个人离世,一切尘埃落定,既无法再行善,也不能再作恶,这时才好去评判其是否完美。

  冰箱的压缩机忽然停止运转,刹那间,客厅陷入一片短暂的寂静。赵不琼轻轻转动着手中的饮料瓶,塑料膜发出细碎的声响,仿佛在为这寂静的氛围添上一抹别样的音符。“这就得看,咱们拿什么标准去衡量完美了。”她指尖轻轻点着瓶身上的生产日期,缓缓说道,“就好比这瓶AD钙奶,流水线上的工人觉得,毫无瑕疵才是完美;可对于拾荒老人而言,瓶盖能多卖两分钱,那才叫完美。”

  自从李一杲和赵不琼这对夫妻决定携手开启第三次创业,他们之间的关系,便悄然从寻常的“伴侣”,升华到了更为深刻的“道侣”层次。平日里,两人思想的碰撞已非罕事。但此次,当赵不琼让李一杲阐述他心目中“完美之人”的模样时,李一杲敏锐地意识到,这是他们朝着“道侣”境界更进一步的绝佳契机,因此格外上心,赶忙积极回应赵不琼。

  李一杲凝望着窗外的夜色,远处写字楼的灯光如点点星辰般闪烁,似乎在默默呼应着他即将表达的观点。“依我看,完美之人得具备这么几个特点:首先,品德方面必须无可挑剔,行为举止更是要成为众人的楷模。也就是说,此人在道德层面毫无瑕疵,所作所为令人由衷佩服,始终全心全意地为社会、为他人奉献,从不计较个人得失。这种描述,很像儒家所追求的理想境界,能达到这般高度的人,几乎可称‘圣人’了。不过,人无完人,现实中几乎没人能真正做到如此完美。所以啊,咱们也别太过严苛,只要看一个人是否始终在努力,尽可能地朝着这种完美状态靠近,也就行了。”

  赵不琼没有直接对李一杲的说法发表评价,只是微微眯起眼睛,思索片刻后说道:“你这是在纠结评价的坐标系吧?”说着,她用瓶底在茶几上缓缓画了个圆圆的问号,“就像咱们给系统取名叫‘要有光’,光本身并无善恶之分。它既能照亮手术台上的救赎之举,也会映出赌场里的贪婪之态。那么,对于那些在社会上看似‘完美的人’,一旦发现他们身上存在污点,又该如何看待呢?”

  李一杲猛地攥紧拳头,手中的塑料瓶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仿佛在痛苦呻吟。“可现在的情况是,人们都举着放大镜去挑别人的污点!就像司马北说句'爱国'都能被骂成'夹头',好像这个人连喘气都是错的!”

  “所以我们才要探讨盖棺定论啊。”赵不琼伸出手,轻轻抚平他紧皱的眉头,指尖触碰到他额头微凉的汗意。“活人就如同还未封坛的老酒,未来随时可能变酸,也可能愈发香醇。只有当一切尘埃落定的那一刻——”她突然用力捏扁手中的空瓶,“啪”的一声脆响在房间里突兀地炸开,“才能真正看清这人一生的成色。”

  李一杲盯着她手中变形的塑料瓶,忽然笑出了声:“老婆,你这话倒让我想起个地狱笑话。都说杀一个人是罪犯,可杀了百万人反倒成英雄了。照这么说,完美不完美,全看棺材板够不够厚重?”

  “别贫嘴了。”赵不琼将空瓶随手抛进垃圾桶,金属桶壁传来空洞的回响。“说正经的,你觉得宗老算得上完美吗?”

  电视新闻里重播的悼念画面,瞬间在李一杲脑海中闪过——白发苍苍的老员工对着镜头抹着眼泪,矿泉水纸箱在垃圾堆里闪烁着微光。李一杲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坚持用纸箱包装产品的时候,可没去算计能多赚几个铜板。”

  “但就这纸箱,养活了多少拾荒家庭啊?”赵不琼一边说着,一边在手机相册里翻找出一张动态照片,照片上正是拾荒者整理娃哈哈纸箱的场景。“记得咱们第二次创业失败时,在城中村看到整条街的废品站都堆满了这种纸箱。”她的指尖轻轻滑过照片边缘,“当时你说,这大概就是企业家口中的‘商业向善’吧?”

  窗外,夜风吹动纱帘,带着初夏独有的温热气息。李一杲突然紧紧抓住妻子的手,发觉她掌心有着和陈年纸箱一样的粗粝质感。“所以完美并非无瑕的白玉,而是…”他望向手机里AI挑选出来的“要有光”书法字,“是即便明知会沾满泥泞,却依旧坚持充当火炬的那股傻气?”

  赵不琼微笑着抽回手,又从冰箱拿出两瓶饮料。瓶盖开启时发出的“啵”声,宛如某种启示。“所以回到最初的问题——”她把饮料推到丈夫面前,“活着的人,谁敢说自己完美?但也正是这种不完美,才让盖棺定论时的那束光,显得格外珍贵。”

  李一杲凝视着瓶口晃动的气泡,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系统代码里那个等待触发的光效函数。他碰了碰妻子的瓶身:“敬所有‘未完成时’的完美。”

  “好了,别打岔。“赵不琼忽然正色,月光透过纱帘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现在请你用你的价值观,给宗老做个真正的盖棺论定。“

  李一杲挑眉,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呃,你确定要听实话?”

  “不然呢?“赵不琼鼓起腮帮,发梢还带着沐浴后的湿气,“难道我要听你编故事?“

  李一杲的眼前突然浮现滴水仙踪里那个画面:师兄妹在暴雨中为灾民搭建避难所。他想起“应缘、化因、消果“六个字,像有一束光突然照进迷雾。

  “听说过老虎的故事吗?“他仰头喝完最后一口饮料,喉结随着吞咽滚动,“两只老虎搏斗,胜者用诡计杀死败者——在虎族眼里这是卑鄙。“空瓶在他手中转动,“但它没有吃掉尸体,而是任其成为豺狼的食物——对弱小者来说,这又是慈悲。“他的指尖轻轻敲打瓶身,发出清脆的节奏,“一个企业家,当他强大到能在自己的领域'应缘化因'时,他给予弱者的每一分善意——“瓶底与茶几相碰,发出“咚“的轻响,“在我心里就是永恒的光芒。无论多少人往他身上泼脏水,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赵不琼静静看着他,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李一杲突然自嘲地笑了:“其实我们大多数人,起早贪黑就为混口饭吃。“他转动着空瓶,塑料折射出扭曲的光斑,“装好人也好,当坏人也罢,不过都是为了——“

  “以假修真。“赵不琼突然接话,眼睛亮得像含了两颗星星,“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老师让我们立下的宏大志愿,可能一辈子都实现不了。“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茶几上画着圈,“但只要我们一直'装'成理想中的样子——“圆圈渐渐变成心形,“装着装着,说不定就真成了那个人。“

  赵不琼这番关于“以假修真”的总结,本意不过是说假戏真做,却如同一点火星,“噗”地溅入李一杲的心田,瞬间燃起思索的火花。他猛地想起他们的师父无问僧——那位总是身着褪色棉麻道袍的老者,乍一看,与街边悠然晒太阳的普通老头并无差别。可他那双眼睛…李一杲至今仍清晰记得初见时,那看似浑浊,实则透着清明的双眼,仿佛能直直洞穿人心。

  李一杲平日里没少研读道教修道的书籍,对“以假修真”的概念并不陌生。在道教理念中,“假”指的是肉身以及功名利禄这类表象之物,而“真”则意味着本我、真我升华至“真灵”的境界,或者说是达到真仙的状态。李一杲一直坚信,无问僧所秉持的修道,并非玄幻小说里那种充斥着打打杀杀、妄图称霸宇宙的修行,而是一种蕴含深刻哲理的修行哲学。

  赵不琼以“以假修真”作比,又让他联想到“面具戴得久了,便以为面具就是自己的真实面目”这句话。或许,这也算是一种别样的“以假修真”?

  李一杲猛地抓住妻子的手,指尖在她掌心轻轻画着圈,兴奋地说道:“咦,老婆,你莫不是忽然顿悟了?我也是这么想的呀,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装得连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说着,他轻轻拍了拍赵不琼的手,满眼欣赏地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在凝视一件稀世的艺术品,“老婆,接着说,我洗耳恭听呢!”

  “但是…”赵不琼轻轻甩开李一杲的手,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啊?”李一杲微微一惊,赶忙又抓回赵不琼的手,捧在手心里,满脸狐疑地问道,“老婆,是咱们的目标有变动,还是你觉得咱们的初心已不再是当初那般了?”

  “都不是。”赵不琼轻轻抽回手,神色陡然认真起来,“是我们的‘认知’改变了。其实,真正的目标和理想,并非远在遥不可及的远方,它就在我们身边,近在眼前。”

  “哇哈哈哈!”李一杲突然插话,夸张地张开双臂就要去抱她,“老婆,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小确幸’呀?这个说法我可有感触了。对我而言,你就是我的目标和理想,你就在我身旁,智慧与美貌并存,无双美色赵不琼!太棒啦!这就是我最真实、最触手可及的小确幸。”

  “少贫嘴!”赵不琼侧身轻巧躲开,嘴角却忍不住泛起笑意。她太了解这个爱耍宝的丈夫了,每次一谈到正事,他就爱插科打诨。果不其然,李一杲转眼间已正襟危坐,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正经模样。

  他们今天刚从沙湾古镇开会回来,公司马上就要开张,而眼下最大的难题,便是公司开张后,兜里的钱恐怕很快就会花得精光。李一杲在开会时一脸正气,提出全新的混沌因果薪酬体系,这对公司的钱包而言,无疑是个巨大的考验——极有可能面临三个月就破产的困境。

  李一杲心里自然清楚,此时赵不琼特意提及善恶观,是在为他的心理转变做铺垫。他先是嬉皮笑脸地凑过去,可看到妻子严肃的表情后,立刻正经起来:“好啦好啦,知道啦。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咱们从一开始就不该怀有恶意?可这真的能做到吗?就像咱们做的人力资源方案,还有今天的‘混沌因果薪酬制度’,听起来冠冕堂皇,实则暗地里想着法子压榨员工,这怎么看都算是一种‘恶’吧?”他的语气中透着几分无奈,“商场如战场,到处都是尔虞我诈,甚至常常是你死我活的竞争。想要完全摒弃所谓的‘恶’,似乎不太现实啊,我的夫人。”

  赵不琼抬起头,一脸认真地盯着李一杲的双眼,缓缓说道:“你刚才说咱们的人力资源方案是在压榨员工,看似是一种作恶。但你仔细想想,咱们并非为了剥削员工来满足自己的享乐。咱们只是致力于让员工的付出与回报相匹配。即便员工年纪渐长,创造力有所下降,那又何妨呢?许多年龄稍大的员工,他们所求不过是一份工作,以及与之相匹配的收入。咱们无需刻意提高他们的待遇,而后又为了节约成本不得不将他们解雇。所以,我并不觉得这是在作恶,相反,我认为这是一种至善。”

  “哇哦,夫人,你如今也变得这么能言善辩,会讲大道理啦?居然把工资体系说成是至善的体现?太棒了!你是不是有什么新点子呀?快说来听听,我可是洗耳恭听呢!”李一杲抓着赵不琼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我可是非常非常用心在聆听哟!”

  赵不琼微微一笑,她太了解李一杲了,以他的脑子,绝对能想到这些,只不过是在故意引导自己说出具体的措施罢了。不过,她对此并不反感,毕竟这也是她所擅长的领域。

  滴水岩公司的人力资源制度已然尘埃落定,由张金枇负责管理相关事宜。可赵不琼为何突然与李一杲聊起这事儿呢?原来,赵不琼深知业务人员的脾性。滴水岩公司废除了佣金制,底薪又启用了一套让老业务员颇感陌生的新模式,这极有可能引发他们的强烈抵触情绪。然而,还有一人比赵不琼更为着急,那便是张金枇。在李一杲和赵不琼驱车回深圳的途中,张金枇就给赵不琼发了好几条信息,字里行间满是担忧,急切地想听听赵不琼对于业务人员管理方面的具体见解。

  在张金枇眼中,滴水岩公司刚刚通过的人力资源体系与制度犹如一个理想化的模型。她自然明白李一杲期望所有员工都能在这个模型中构建新的规则,但她更担忧理想与现实之间或许存在着巨大的鸿沟,生怕这个理想模型从一开始就被打破。而其中,作为公司真正掌控人的李一杲能否坚定不移,才是最为关键的问题。

  对于内务部的人员配置,张金枇倒是颇具信心。即便招聘过程不顺,她也有法子解决第一批员工的问题。然而,对于外事部,也就是赵不琼负责的那一块,她心里就没那么踏实了。

  赵不琼收到张金枇的信息后,心中同样忐忑不安。万一开局不利,又得重走老路,这对公司而言无疑是沉重的打击,对未来发展也会产生极为不利的影响。

  所以,赵不琼决定与李一杲深入沟通,共同商讨出具体的应对之策。他们得设法让第一批员工入职时所受冲击降至最低,同时确保符合公司现行的人资制度。

  赵不琼其实心中已有主意,之所以先拿宗老的事作为引子,是因为她自己也难以厘清,这思路究竟算是好人的策略还是坏人的策略,得先让李一杲明白,哪怕看似不良的策略,实则也可能蕴含着善意。她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向李一杲详细阐释:“我打算将员工合同划分得更为细致。首先是一份提供基本保障的长期劳动合同,这份合同就如同员工的坚实保护伞,只要他们不犯错、不主动离职,公司高层便不能随意解雇他们。如此一来,员工们便能更加安心地工作。”

  她稍作停顿,接着说道:“第二份合同针对岗位设定,与岗位紧密相连,岗位任期多久,合同就签订多久。合同内容会依据岗位的具体要求精心制定,全方位保障员工的权益。”

  “哇喔,这想法太妙了!简直太棒了!”李一杲由衷地赞叹道,“小师妹肯定会特别喜欢这样的安排!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就是不能随意辞退员工…”

  赵不琼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最后是任务委派合同。这份合同将在我们与员工之间建立起委托关系,清晰明确任务要求、报酬支付以及履约验收的标准。如此,我们的管理将更趋透明、公正。”

  “哇塞!跟员工签三份合同?夫人,你的善恶观简直如小宇宙爆发啊!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厉害啦?”李一杲半开玩笑地打趣道。

  赵不琼白了他一眼,嗔怪道:“别闹,快认真跟我说说,我这个想法有没有道理?”

  “啧啧啧,老婆,你这想法岂止是有道理,简直堪称天才创意啊!”李一杲突然捧住她的脸,不住地称赞,“如此一来,我们的员工管理体系将更具人性化,也更加规范。你真是太了不起了!不过,我有个小建议,除了你提到的这三份合同,我们是否可以考虑为员工提供从雇员转变为创业者的机会呢?就像那句网络流行语说的,‘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这也是我开会时着重强调的,你对此有没有更进一步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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