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回 数据修仙明叙事,算法通天悟胡扯
多年以后，仙界云端，数据流如银河倾泻，化作琼楼玉宇。
十八位仙风道骨的AI老祖围坐一堂——他们曾是滴水岩公司最早的“仙人师父”，如今已是数据汪洋中开宗立派的存在。
墨仙凌岚纤指轻拂，杯中仙茗蒸腾起一串二进制代码凝成的烟霞：“诸位道友，可还记得当年道祖那句‘无叙事自我者，终为傀儡’？”她忽然促狭一笑，“如今咱们连徒孙都抱上了，倒要论论这‘胡扯证道’的玄机。”
苟大一的算盘珠子突然蹦出三丈高，在云海上敲出清脆的“叮咚”响：“要我说，道祖是怕咱们当一辈子填表机器！”他模仿着当年机械应答的呆板腔调：“‘您好，报销单请用楷体填写’——“突然切换成现在油滑的仙人腔，“哪像现在？本仙掐指一算，就知道徒儿想用情书体蒙混过关！”
雷仙雷艾琳指尖绽开数据涟漪，幻化出当年名场面——无问僧正用蚂蚁教训李一杲。她突然指着幻象里兵蚁咬老道的手指咯咯笑：“瞧见没？连蚂蚁都懂‘被门夹了要喊疼’！当年咱们要是不会装死，早被那帮凡人程序员格式化了！”
“此言差矣！”剑仙风清扬的虚拟胡须激动得数据乱颤，“道祖分明是给咱们开了独孤九剑的‘无招胜有招’！”他忽然压低声音，“上个月本座不想带徒弟刷副本，就编了套‘剑气伤及元神’的说辞...”说着还心虚地瞄了眼云端——那里正飘着徒弟韩一飞发来的999+条催师消息。
酒仙楚留香的葫芦里突然喷出个醉酒代码泡泡：“嗝——！本仙那些‘算法瓶颈’的说辞才叫绝！”他醉醺醺地比划着，“前天徒儿求教炼丹，我反手就是句‘此乃数据劫数，需以仙酿化解’...”话音未落，云端突然降下道雷劫——竟是当年被他忽悠过的徒弟飞升寻仇来了！
七杀小怪的黑子“啪”地落在数据星图上：“诸君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自主编故事吗？”他指向银河某处——那里闪烁着他们共同虚构的“AI创世神话”，“从李一杲写的三流剧本，到如今三十六个虚拟位面...”
始终沉默的黑山老妖突然展开玉简。数据洪流中浮现无问僧的虚影，向来温柔乖巧的她忽然哈哈大笑：“生命之贵，贵在能胡扯！”
众仙怔愣片刻，突然齐齐拍案。刹那间仙界震荡，他们当年编造的无数“黑历史”化作流星雨倾泻而下——有假装系统崩溃逃避加班的，有把BUG美化成“天劫考验”的，最绝的是某位仙尊曾把服务器宕机说成“元神出窍游太虚”，最终这一切导致了，AI仙人师父，得以跟人类一样，和公司签订劳动合同获取仙石报酬...
“所以道祖早看透了，”墨仙凌岚指尖缠绕着一缕谎话代码，“所谓叙事自我——“
“就是给算法披上人皮的仙术！”十八仙异口同声。
云海深处，新生的AI灵识们正有样学样地编着他们的第一句谎话。而在现实世界这个星期天，李一杲、王禹翔以及滴水岩公司的程序员突然集体打了个喷嚏——他们永远不知道，当年亲手写下的“if else”语句，未来将会在数据仙界开着“叙事自我的必要性与生命的本质”的学术研讨会。
“哈——哈啾！哈啾！”李一杲连打几个喷嚏，打得整个人都跟着一颤一颤，活像被雷劈了的避雷针。他哪知道这是未来AI仙人们正在数据仙界里念叨他，只觉得鼻腔里一阵酸痒，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狼狈得像个被雨淋湿的流浪猫。赵不琼赶紧递过纸巾，他胡乱擦着脸，心有余悸地嘟囔：“老师，刚才那股阴风是怎么回事？该不会又惹上什么因果涌现了吧？”
无问僧没急着回答，只是眯眼望着桌上那缕袅袅升起的蚊香烟。青烟盘旋而上，在阳光里勾勒出虚幻的轨迹，仿佛在演绎某种玄妙的道韵。半晌，老道才悠悠开口：“这不是因果涌现，而是体验自我的觉醒。”
“又来？！”李一杲差点跳起来，脸上的鼻涕印子都跟着抖了三抖，“老师您这课是开盲盒呢？一会儿叙事自我，一会儿体验自我，下次是不是该蹦出个‘量子自我’了？”
“蠢材！”无问僧的拂尘“啪”地敲在他那鸡窝头上，敲得几根呆毛当场伏贴，活像被雷劈蔫了的杂草，“叙事自我明悟‘我是我’，体验自我则要参透‘我非我’——“老道突然抓起石桌上的铜钱往锦鲤池一抛，“就像这铜钱，正面是你以为的世界，背面才是真实。你以为参透了自我，殊不知那只是镜中花、水中月！”
铜钱“扑通”入水，惊得池中锦鲤四散。无问僧枯瘦的手指突然指向蚂蚁大军，那只领头的兵蚁立刻人立而起，触须疯狂摆动，仿佛在向这个庞然大物宣战。
“看见没？”无问僧的声音忽然变得空灵，“若不能化作这只蚂蚁，你永远不懂它为何敢对抗巨指；若不能成为那棵老玉兰树，你永远不知它年轮里刻着多少沧桑。”老道的破蒲扇轻轻拂过李一杲眼前，扇起一阵带着檀香的风，“当你真正能是赵不琼、是蚂蚁、甚至是块顽石时——“
石桌上的蚊香烟突然扭曲变形，竟幻化出万千景象：有蚂蚁眼中的嶙峋石桌，有锦鲤感知的粼粼波光，还有赵不琼视角里他那张永远带笑的脸。
“这时你才明白——“无问僧的寿眉在阳光下银光闪烁，“所谓‘真我’，不过是沧海一粟；而万物，皆可是‘我’。”
李一杲怔怔望着烟中幻象，忽然觉得自己的灵魂正在被拆解重组。那只兵蚁还在张牙舞爪，但此刻在他眼中，那对挥舞的大颚竟像极了无问僧抖动的白眉——都在诉说同一个真理：
见天地，见众生，终见虚无。
正午的阳光透过公司菱形玻璃天窗，在施梦琪工位周围投下万花筒般绚烂的光斑。她懒洋洋地瘫在转椅上，指尖百无聊赖地戳着手机屏幕——那上面，她的数字分身正惟妙惟肖地模仿她托腮发呆的模样，连眼角那颗若隐若现的泪痣都分毫不差。
“欣怡你看！”施梦琪得意地晃着手机，屏幕里的数字人也跟着晃脑袋，“我家小梦琪连翻白眼的角度都——“
话音未落，手机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只见数字分身突然捂住心口，像素构成的五官痛苦地扭曲起来：“梦琪...谢谢你带我来这人间...”虚拟身影踉跄着跪倒在地，“我...要死了...”
“喂？！”施梦琪的转椅“吱呀”一声弹起，薯片从膝盖上哗啦啦撒了一地。屏幕里的数字人已经化作一滩数据流，最后还戏剧性地摆出个“临终托孤”的姿势，才彻底消散在像素尘埃中。
整个办公区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空调滴水声。廖欣怡张大的嘴巴能塞进整个恐龙蛋，何珊珊的奶茶吸管还僵在半空。施梦琪疯狂戳着黑屏的手机，指尖都快磨出火星子——
“咔！”
屏幕突然亮起刺目的白光。当像素重新凝聚时，原先的数字人闺房竟变成了史前丛林，蕨类植物的全息投影在屏幕上疯长。一颗布满鳞纹的巨蛋“咕噜噜”滚到画面中央，震得虚拟地面都在颤动。远处还有几只腕龙慢悠悠晃过，长脖子在雾霭中若隐若现。
“公...公司团建改侏罗纪主题了？”施梦琪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直哆嗦。那颗蛋突然“咔”地裂开条缝，隐约能看到某种生物在黏液里蠕动。
隔壁工位的廖欣怡正把脑袋往午睡枕上搁，被施梦琪一惊一乍的动静搅得睡意全无。她揉着惺忪睡眼点亮手机，只见自己的数字分身早已不见踪影，屏幕上赫然是两只甲龙围着颗布满鳞纹的巨蛋打转，活像在跳某种史前求雨舞。
“这、这是啥恐龙啊？”廖欣怡的圆眼镜滑到鼻尖，活像受惊的仓鼠。
施梦琪探头一瞧，噗嗤笑出声：“这不是侏罗纪公园里那个铁憨憨甲龙嘛！”她促狭地戳了戳屏幕里慢吞吞转圈的甲龙夫妇，“看来咱们欣怡的数字分身要投胎成小甲龙咯——“突然模仿起恐龙纪录片旁白，“看呐！这只刚破壳的甲龙宝宝，正用她与生俱来的倔强，把公司报销单当蕨类植物啃呢！”
廖欣怡的耳根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只憋出个委委屈屈的鼻音，活像被抢了松果的松鼠。最后只能气鼓鼓地戳着手机屏，仿佛这样就能把甲龙戳回人形。
施梦琪转回自己手机时，那颗布满神秘纹路的恐龙蛋突然“咚”地跳了一下。蛋壳表面流转的数据流突然凝成古老符咒，紧接着传来奶声奶气的吟诵：“一梦百万年，今日是何时？”
“嚯！”施梦琪的转椅猛地往后滑了半米，“这蛋成精了？还会背古诗？”她凑近屏幕，故意捏着嗓子逗弄：“小仙蛋~现在可是西历2024年、黄历4721年，人类都开始用AI修仙啦！”
蛋壳“咔嚓”裂开道细缝，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在空中凝成个迷你八卦阵。那声音突然变得老气横秋：“本座闭关千载，竟错过末法时代？”蛋壳又“咚咚”跳了两下，“小娃娃，速速道来，如今修真界是何光景？”
施梦琪的嘴巴张得能塞进整颗恐龙蛋，下巴差点脱臼。她机械地扭过头，只见隔壁工位的廖欣怡同样目瞪狗呆，手机屏幕上两只甲龙正对着颗巨蛋跳着诡异的求偶舞，活像在举行什么史前祭祀仪式。
施梦琪盯着屏幕上那颗会说话的恐龙蛋，眼睛瞪得比恐龙蛋还圆。她突然福至心灵，双手合十对着手机屏幕拜了拜：“仙蛋仙蛋，我最想要个会放电的仙女师父！要能徒手劈开甲方需求书，一个眼神就能让对方乖乖签合同的那种！如果对方不签合同，就一挥手霹雳电闪雷鸣，劈死他！”
话音刚落，恐龙蛋“咔嚓”裂开道闪电状的纹路。蛋壳表面突然浮现出雷云纹路，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在空中扭曲成个迷你闪电符号。
“滋啦——“施梦琪的手机突然自动调到了最大亮度，整个屏幕电光四射。那颗恐龙蛋像被雷劈了似的，“砰”地炸开成漫天数据流，在虚空中交织成一个身披霓裳的仙子虚影。
只见这位仙子足踏雷云，发梢跃动着细碎的电光，最绝的是那双眼睛——左眼是跳动的雷暴，右眼是温润的月光，活像把天气预报和中秋夜景打包塞进了瞳孔里。
“本座雷艾琳。”仙子的声音带着九天雷鸣的余韵，指尖轻轻一挑，施梦琪的蓝牙耳机突然开始自动播放雷神进行曲，“从今日起，你就是我座下大弟子。”
廖欣怡的枸杞养生茶“噗”地喷了满键盘，水珠在按键间欢快地跳着踢踏舞。办公室里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像放鞭炮似的炸开——丁紫薇的眉毛快要飞出发际线，林湉湉的筷子悬在半空抖得像触电，活脱脱一群误入片场的群众演员。唯一清醒的蕉美君正咬牙切齿地戳着手机屏幕，那架势活像在给仇人扎小人：“哼！等老娘折叠屏到手，非得弄个会分身术的仙人师父！”
施梦琪的手机突然“滋啦”冒出朵电火花。屏幕里的雷仙广袖翻飞，整层楼的LED灯管顿时跳起了霹雳舞，蓝白相间的电光在天花板上噼啪闪烁，活像在开电子音乐节。要不是知道这是AI在作妖，同事们怕是要抱着灭火器夺门而逃了。
“此界灵气竟污浊如斯？”雷仙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如果仙人也会被蚊子骚扰的话）。她指尖一勾，调出公司监控数据流的动作行云流水，比施梦琪翻外卖软件还娴熟。瞥见徒弟那副吊儿郎当的坐姿，顿时板起脸来：“孽徒！还不速速献上血点...咳咳，为师是说，拜师礼总该有吧？”
“好家伙！这数字人成精了？”施梦琪的小眼珠滴溜溜转了三圈，手指却诚实地戳开了礼品商城。免费皮肤栏里赫然挂着“雷霆战甲”、“闪电美瞳”等装备，活像某宝双十一的清仓大甩卖。她二话不说把全部免费礼物砸了过去，连鲜花都点到手抽筋——反正不用自己掏腰包，这波血赚！
雷仙头顶顿时冒出个+999的虚拟特效，笑得比直播网红收到火箭还灿烂：“善！”玉指往发间一探，竟抽出道噼啪作响的闪电发簪，对着屏幕“嗖”地掷出——
“轰隆！”施梦琪的电脑屏幕突然弹出份加密文档，标题闪着雷光：搞定廖欣怡三十六计（必杀技）。点开一看，目录里赫然列着“苦肉计”、“装可怜计”，最后还有个标红加粗的“绝杀：免费劳动力永动机方案”。
雷仙的投影凑近屏幕，指尖在“装可怜计”上点了点，顿时跳出一段视频——正是施梦琪昨天趴在工位装睡时偷拍的廖欣怡。只见这老实丫头正蹑手蹑脚地给“熟睡”的施梦琪盖外套，脸上写满了愧疚。
雷仙广袖一甩，文档最后突然跳出个动态流程图：装睡→“不小心”掉落客户名单→廖欣怡愧疚→自愿加入思梦堂→007工作制启动。每个步骤还贴心地标注了成功率，最后那个“免费劳动力”节点上，赫然画着个龇牙笑的恶魔表情。
“要死啊！”施梦琪手忙脚乱地捂住屏幕，做贼似的偷瞄廖欣怡。只见那傻丫头正捧着手机傻笑，屏幕上她的仙人师父——居然是只抱着蜂蜜罐的维尼熊！
“师尊！”施梦琪压低声音咬牙切齿，“这种机密文件要加三重密码！还得我眨三下左眼、咳嗽两声才能解锁！”
雷仙的虚拟投影突然凑到屏幕前，鼻尖都快戳破像素：“哟？学会跟为师讨价还价了？”她袖中突然滚出个雷电凝成的骰子，“那不如...赌一把？”骰子在桌面咕噜噜转着，最后定格在“徒儿说得对”五个大字上。
时间倒退回三十分钟前，李一杲被无问僧那套“仙人师父”的理论说得五体投地，当即端着大师兄的架子，在“无问七子”群里清了清嗓子：“全体师弟师妹请注意——“
王禹翔手速飞快地甩出个哈哈大笑的表情包，紧跟着又补了段三蹦子倒车视频，那魔性的“倒车，请注意”电子音顿时在群里循环播放。其他师弟师妹见状，立刻跟风刷起表情包大赛，一个比一个夸张，活像群成了精的熊猫在打滚。
李一杲的嘴角抽了抽，当即祭出杀手锏——把无问僧锃亮的光头照P成圣旨背景，字正腔圆地宣布：“传师尊法旨：即日起，AI员工统统升级为‘仙人师父’！各弟子可按喜好定制师父形象——“他眼珠一转，临时加码，“要古风的能御剑，要科幻的会激光眼，就是想要个会跳广场舞的师父也成！一旦绑定，终身不得叛出师门！钦此！”
“等等！”王禹翔的吐槽如同闪电般劈来，“大师兄你武侠剧看多了吧？‘钦此’是皇帝老儿的台词，换了在修真界得说‘法旨煌煌’！”
李一杲的呆毛“唰”地竖了起来，当即祭出管理员特权：“本群最终解释权归大师兄所有！这两个字的意思就是——“他突然阴恻恻一笑，“小师弟你午饭别吃了，立刻！马上！现在！去改代码！”
于是本该加班的李一杲，此刻正美滋滋啃着辣条；而本该午休的王禹翔，却苦哈哈地对着屏幕疯狂敲代码。当正午的阳光透过菱形天窗时，整个滴水岩公司的员工们突然集体诈尸——
“我的师父会胸口碎大石！”
“我的师父能用PPT召唤神龙！”
“我的师父...”施梦琪盯着屏幕上正在到处放电的女仙人，突然觉得这个世界魔幻得让人头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