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裹挟着砂砾掠过荒原,万千黄白色战旗自地平线处翻涌而起,如同一道道金色锋芒撕裂天穹。
寒风呼啸,战旗猎猎作响,数万北疆铁骑以河西走廊为轴,自南向北展开钢铁长阵。
大军正前方,二十门神威大炮如蛰伏的钢铁巨兽般一字排开。
黢黑的炮管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仿佛一只只仰天嘶吼的巨蟒,黑洞洞的炮口直指低垂的云层,带着毁灭一切的威慑。
“呜呜呜呜”
随着李骁发动总攻的命令下达,一声低沉的号角划破天际,炮手们迅速将炮弹塞进炮管之中。
第二神机营千户吴大茂站在后方,‘蹭冷’一声拔出骑兵刀,狰狞的脸庞嘶吼道:“开炮。”
刹那间,大地开始剧烈震颤,二十门大炮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浪如汹涌的潮水般向四周扩散,连空气都被震得扭曲变形。
此时的甘州军,也从北疆军的异常中,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寻常。
米擒铁勒下达了就地防守的命令,盾牌兵、长枪兵、弓弩手等等,开始组建乌龟阵。
但是阵型刚刚组建完成,大地之上便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
“什么声音?”
“那是什么东西?”
“雷声?打雷了吗?”
正向面对北疆军的刀盾兵们,听着声音,面露惊恐,甚至有人还仰头看天,只听见雷霆声,天空却是万里无云。
可就在下一秒,巨大的铁弹裹挟着刺耳的尖啸划破长空,如流星般向甘州军阵营重重砸了下去。
“轰隆!轰隆!”
最前方的几名盾牌兵被砸中,榆木盾牌连带着士兵的身体都被砸了个对穿,瞬间便是一副血肉横飞的场面。
后方的士兵被滚滚向前的铁弹掀翻在地,抱着断裂的双腿痛苦嚎叫。
“啊啊啊”
“救我,救我啊”
“雷神发怒了,降下天雷惩罚我们了。”
“不要跑,不要乱,站在原地不要动。”
沙尘滚滚中,惨叫声此起彼伏,地面被炸出一个个巨大的弹坑,沙石、泥土、残肢断臂漫天飞溅。
二十枚实心铁弹不过是造成了几十人的伤亡,但所有人都被这从未见过的恐怖威力吓得肝胆俱裂。
无论将领怎么呼喊,都无法阻止士兵们的恐慌情绪。
毕竟这些人大都是没有经过训练的新兵,打顺风仗还行,可面对北疆炮火的洗礼,所有士兵都慌了。
米擒铁勒看着这幅场景,也是直接麻爪了。
愤怒的神情下,是掩饰不住的慌乱和骇然。
喉间像塞了团浸满沙砾的破布,半句骂娘的话都吐不出来。
“怎么可能?不可能”
“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他喃喃自语,脸色苍白,见了鬼似的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他已经想象过北疆军的所有进攻手段,包括轻骑兵袭扰,具装甲骑强势破阵等等。
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以骑兵著称的北疆蛮族,竟然搞出了这样一种恐怖的东西。
这个时代的第一架火炮,要在三年后才被南宋发明出来,所以此时的米擒铁勒根本没有见过火炮。
就在神威大炮将甘州军打的懵逼之际,北疆军的第二轮炮击很快又准备就绪。
第一次是实心铁弹,算是试射。
之后的射击,则都会被换成开花弹。
“轰轰轰轰”
大炮再次发出怒吼,无情地收割着甘州军将士的生命,整个战场陷入一片火海与混乱之中。
在呼啸轰鸣声中,一枚炮弹便直接砸落在了不远处。
“该死~”
米擒铁勒已经见识过了这东西的威力,被吓得亡魂直冒,下意识的钻进了马肚子下面。
“轰”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天地仿佛陷入一片死寂,米擒铁勒的耳朵开始嗡鸣起来,身体都被一层黄沙掩盖。
“统军,统军”
远处的亲兵赶忙的冲来,将米擒铁勒从一堆血肉中拉了起来。
而此时的他,眼前都是金星,只能看见亲兵们在张嘴大喊,却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不久后,他稍稍缓过神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却是惊呆了。
只见刚刚站在自己周围的亲兵全都躺在地上捂着伤口惨叫。
而自己的战马此刻就像是马蜂窝一样的躺在地上,到处都是血洞,肠子还挂在外面。
见此情况,米擒铁勒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毛骨悚然得感觉瞬间席卷全身。
若是刚刚自己反应慢一些,恐怕也会如同战马一样被开膛破肚了。
但即便如此,米擒铁勒依旧被开花弹爆炸的碎片崩伤,整个右腿都变得鲜血淋漓。
“这,这,魔鬼,简直就是魔鬼”
米擒铁勒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打了半辈子的仗,却还是第一次打这种窝囊仗。
连北疆蛮子的面还没碰到,就被打的这么狼狈。
以二十枚炮弹的落点为重心,周围两丈之内的士兵,不是捂着伤口倒地哀嚎,就是直接被炸死。
整个大军,乱作一团。
这个时候,身边的一名亲卫忽然说道:“统军,这好像是火药”
“什么?火药?”
米擒铁勒闻言一愣,静下心神之后,细细嗅闻,空气中的确是飘荡着一股火药的味道。
中原的火炮虽然还没有被发明出来,但是火药的历史悠久,米擒铁勒对此并不陌生。
而第一轮发射实弹的时候,只需要在炮管里面装载推进火药,位于落点处的甘州军,并不会闻到太明显的火药味道。
但是开花弹不一样,炮弹里面的火药会进行二次爆炸,所以会在原地留下浓浓的火药味道,久久不散。
米擒铁勒闻着空气中的味道,脸庞上依旧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西夏也有火药,但与此时的味道略有不同,并没有北疆军火药味道的这般浓烈,而且也根本不可能爆发出这般威力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米擒铁勒眉头紧锁,感觉自己似乎是发现了北疆军的秘密,但却又根本无法理解。
就在这个时候,北疆军的第三轮炮击开始。
身边的亲兵再次大喊起来:“响了,又响了。”
“统军,北疆蛮子又要开始了”
这一次,米擒铁勒比较幸运,二十枚炮弹的落地范围距离他的位置都比较远。
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但是甘州军的其他士兵们就倒霉了。
每一枚炮弹炸开,都会迸射出数十枚铁钉、铁片,周围两丈内的士兵都无法幸免。
痛苦的惨叫声、惊恐的嚎啕声连成一片。
接连十几轮的炮击之后,神威大炮陷入了沉寂,需要降温之后再使用。
而甘州军阵之中却变成了一副修罗地狱。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夹杂着腥臭的味道,尸体横七竖八地散落各处,有的被铁弹拦腰斩断,脖颈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有的被铁片划开腹部,内脏裹着碎石摊在滚烫的沙地上。
未断气的伤兵在血泊中蠕动,伸手抓向虚空,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染血的指甲深深抠进沙土,却再也爬不起来。
燃烧的营帐化作冲天火柱,哔剥声中,箭矢、甲片被高温烤得扭曲变形,带着火星坠落。
而就在这个时候,大地之上再次响起了一阵低沉的号角声,宛若来自亘古的战歌,裹挟着无尽的杀意向甘州军滚滚的扑来。
“呜呜呜”
还没等甘州士兵庆幸炮击结束的时候,抬眼却看见了一副更令人胆寒的景象——千余具装甲骑已经在一里外完成列阵。
战马身披的甲片泛着幽蓝冷光,骑士们的精钢面甲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鹰隼般的眼睛。
随着马群踏步,甲片碰撞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为首的将领是一名千户,他全身披着重甲,高高举起锋利的破甲锥,指向烈日高悬的天际。
低沉的声音大喝道:“黑甲军!”
“杀!”
刹那间,所有重骑兵同时发出怒吼:“杀!”
“吼吼吼”
战马开始缓步向前,铁骑踏碎皲裂的大地,密集的铁蹄声如同暴雨倾盆般响起。
“轰轰轰轰”
一千五百名具装甲骑,奔腾在扬起的沙尘中,向着甘州军疯狂杀去。
六镇扩编之后,李骁针对黑甲军也进行了改革。
将黑甲军的编制拆散,分别编入六镇之中。
每镇五百名黑甲军,统领为千户,直属于都统亲领。
眼下,河西战场上的北疆主力为第一镇、第四镇和第六镇。
三镇的黑甲军共计一千五百骑。
全部聚集在一起,宛若一柄锋利的长矛般撕裂大地,向着甘州军冲杀而去。
而此时的甘州军士兵刚刚经历了一番轰炸,已经变得如惊弓之鸟。
此时又看到具装甲骑杀来,士兵们全都变得脸色煞白,神色惊恐,身体都在忍不住的颤抖着。
“铁鹞子,是铁鹞子来了。”有人大声嘶吼。脚步开始不断的向后退却。
铁鹞子是西夏的定国神器,虽然只有三千人,但在西夏军中却有着巨大的威慑力。
可北疆军中又出现了一支不亚于铁鹞子的具装甲骑,很多士兵的心态更加崩溃了。
站在最前排的刀盾兵开始不自觉的向后挪动脚步,弓弩手的双臂也开始微微的颤抖。
天气寒冷,但每一个士兵的额头上都是冷汗直冒。
随着黑甲军的速度越来越快,距离越来越近,甘州军的整条防线变得更加松动。
“放箭!快放箭!”
阵前的一名甘州将领大声嘶吼,尽管心中同样惊骇,但却明白,若是挡不住这些披着铁皮的怪物,他们所有人今天都得死。
甘州军的弓弩手们闻言,哆哆嗦嗦的拉动弓箭,或者扣动神臂弩的板机。
“簌簌簌”
伴随着呼啸声响起,数以千计的箭矢射向了黑甲军。
普通的箭矢对铁甲几乎没有伤害,唯有神臂弩的威力很强,但也只有在五十步之内才会对黑甲军造成致命伤害。
短短的百步距离,黑甲军转瞬即至,尽管也有一些士兵倒霉的被射中跌落下马。
但面对已经惊慌如同绵羊的甘州士兵,众多的黑甲军士兵则是发出了狼嚎般的怒吼。
“杀”
而另一边,望着已经不足五十步的黑甲铁骑,甘州军士兵的心态是彻底崩了。
有个年轻士兵突然扔掉盾牌转身就跑,边跑边哭喊:“娘!我不想死!”
甘州士兵们大部分都是刚刚征召而来的新兵,经过了连续五天的折腾,早已经心神疲惫,全靠心中的一口气撑着想要返回甘州城。
可是先被北疆军炮火的袭击,这种超越时代毁灭力量,极大的震撼了甘州士兵的心神。
紧接着又面对这排山倒海一般的具装甲骑,甘州士兵们再也没有战斗下去的勇气了。
北疆军,仿佛真的不可战胜。
“跑,快跑啊”
哭喊声像瘟疫般迅速蔓延,士兵们再也顾不上军令,纷纷转身就跑,整个军阵瞬间陷入混乱。
马蹄声如雷鸣般逼近,具装甲骑的阵型化作一道不可阻挡的铁墙。
瞬间冲破了甘州军的盾牌阵,将其防线冲的七零八落。
那些依旧紧握盾牌的士兵,被强大的战马冲击力给撞飞了出去,筋骨碎裂。
那些手握长枪的士兵,捅在铁甲上,却只是擦出一道火花,然后被黑甲军士兵挥手砍下。
那些弓弩手们更是不堪,近战之下甚至都没有了放出第二箭的时间,便被捅穿了胸膛。
后方军阵之中,李骁手持千里眼望着黑甲军已然冲破了甘州军阵,握着千里眼的手臂缓缓放下,沉声喝道。
“传令,第一镇正面进攻,第四镇和第六镇左右包抄。”
“全军出击,务必全歼甘州夏军。”
“遵命!”
话音落下,低沉的号角声在战场上响起。
“呜呜呜呜”
肃杀的气氛变得更加凝实,第一镇万户秦春生、林大壮纷纷拔出骑兵刀,大声喝道:“坏小子们,跟老子冲过去。”
“碾碎他们”
数以千计的第一镇骑兵瞬间疯狂起来,战马嘶鸣,金戈咆哮,卷起数丈尘沙。
宛若一道黄色的巨龙一般,向着甘州军冲杀过去。
与此同时,第四镇副都统罗猛、第六镇都统李东河,同样拔出骑兵刀,厉声大喝:“杀”
两支骑兵军团在第一镇左右,滚滚奔腾向前。
数以万计的骑兵冲锋,踩踏着大地都在剧烈的颤抖,震撼的场面宛若地龙翻身,彻底结束了甘州军的最后抵抗。
“娘,娘,我要回家!”
“救命,我不想死啊。”
“咱们就是种地的,干啥来这个地方啊?该死的官府,让我们来送死啊!”
“不打了,投降,咱们投降。”
“把兵器全都扔的远远的,跪在地上投降吧”
甘州军阵之中到处都是嘈杂的惨叫声、呼喊声。
他们想要逃跑,却非常清楚,自己根本跑不过北疆蛮子的战马。
摆在面前的唯有一条出路,投降。
中军,米擒铁勒看着数以万计的北疆铁骑奔腾的场景,而自己军阵又彻底崩溃,已经意识到了事情到了最坏的地步。
不用手下将领们给台阶,他便是迫不及待的脱下了自己的甲胄,恐慌的声音说道:“走,走,撤退。”
“赶紧离开此地,回甘州城。”
说罢,带着自己的亲卫与甘州骑兵汇合,脱离了军阵,向着甘州城的方向逃命而去。
随后,一场追逐与猎杀的行动便在河西走廊上展开。
数以万计的骑兵,以百户、什户为单位,对那些逃跑的甘州士兵进行追逐与猎杀。
投降者不杀,负隅顽抗者死。
直到了日落西山之时,战争才真正结束。
武卫军拱卫下,李骁骑马伫立在一座山丘之上,看着连绵起伏的祁连山脉,感受着这片大地带来的苍茫与豪迈。
心中只感无尽慨然。
“河西走廊啊”
这里是中原的门户,拿下了河西走廊便意味着距离中原又近了一步,距离李骁的梦想实现,又近了一步。
不久后,九猛安合、韩玖远等人联袂来到了李骁面前,翻身下马,抚胸说道:“大都护”
“不必多礼。”李骁转过身来,点头说道。
“大都护,战果已经统计出来了。”
“我军斩杀两千多名甘州军,捕获一万六千多名战俘,只是可惜跑了甘州军统军使米擒铁勒。”九猛安合说道。
这场战争,甘州军惨败。
两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米擒铁勒只带着一千多骑兵仓皇逃回了甘州城。
对于这个结果,李骁并没有失望,只是望向甘州城的方向,淡淡说道:
“他能跑到哪里去?甘州城吗?还是兴庆府?”
没有足够的兵力驻守,甘州城对北疆军而言,与一个被扒光衣衫的少妇没什么两样。
随后,韩玖远又向李骁汇报了缴获的物资。
除了那一万六千多名俘虏之外,这些物资才是最重要的。
甘州军的普通军械没什么价值,甚至还得回炉重造。
真正能利用上的,就是那些甲胄和神臂弩了。
这两种东西,北疆军从不会嫌多。
但最重要的还是粮食。
黑水城本就缺少粮草,所以甘州军在出发的时候,携带了十几万石的粮食。
如今,全部成为了北疆军的给养。
足够北疆大军吃好几个月了。
“传令,第六镇留下,继续追捕逃窜的甘州骑兵,并向肃州城进军,接应敦煌方向的第二镇。”
“第一镇、第四镇兵马,进攻甘州城。”李骁低沉的声音说道。
河西走廊上的五座重镇,从西向东分别是敦煌、瓜州、肃州、甘州和凉州。
李骁的北路军从黑水城南下,如今的位置是在肃州与甘州之间,将会继续向东进攻甘州。
而肃州城虽然商业发达,但并非是西夏的军事重镇,所以兵力不多。
有第六镇的接应,与第二镇合力,完全足以在短时间内拿下肃州城。
“遵命!”众将齐喝。
三镇大军在休整过后,于第二日一早开拔。
第六镇向西进军,扫荡周边的村寨,劫掠百姓,直至抵达肃州城。
第一镇和第四镇也是如此,这些村寨之中的百姓虽然穷困,但是田主和官僚之家却是相当富裕。
杀一个田主的所得钱粮,几乎足够北疆大军三五天的消耗。
而且最重要的还是人口,无论男女,都要劫掠回北疆。
而与此同时,轻骑逃命的米擒铁勒只用了不到半天时间,便逃回了甘州城。
“快,关城门。”
“任何人不许出入。”
穿着一身破旧羊皮袄的米擒铁勒,进城之后的第一个命令便是死守城门。
可在见识过北疆军火炮的恐怖之后,他却丝毫无法从这高大的城墙上感受到任何安全。
“城中还有多少兵丁?”
米擒铁勒叫来了幕僚李仲谔问道。
此时的李仲谔则是一副憔悴的模样,毕竟这几天来的他的活计可是不轻。
不仅要征兵,而且还要打着爱国的名义,向那些大户索要助军费。
难度相当大,搞的他心神疲惫。
但却根本比不上他此刻心中的震惊。
消息已经在甘州城传开了,甘州大军惨败,几乎全军覆没。
北疆大军很快便将抵达甘州城下。
这让他的心中无比惊骇,北疆军竟然恐怖如斯?
失去了两万大军的甘州城还能坚守几天?
甘州城若是沦陷,河西走廊必然会沦为北疆军的跑马地。
大夏国,竟然也沦落到如此地步了吗?
收起了心中情绪,李仲谔立马回应道:“回禀统军,在您离开的这几日,统军使府又征召了五千兵丁,此时都在城南大营训练。”
“不过,助军费的征收不太顺利”
米擒铁勒现在已经不关心钱不钱的了,最在意的是兵马。
听到又征召了五千兵丁,再加上之前留在甘州成的五千人,以及他带回来的一千多骑兵。
此时的甘州城,有将近一万两千兵丁驻守。
尽管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没经过训练的新兵,但也能够稍稍能给他一些安全感。
“立刻将所有兵丁调入城中,固守待援。”米擒铁勒下达了命令之后。
便与李仲谔商量起来,如何给兴庆府写军报。
两万甘州军几乎全军覆没,这可是震撼朝野的大事,他肯定逃脱不了责任。
所以他便打算将责任推卸给已经战死的副将,自己只求一个失察之责。
然后,还需要给朝中的一些官员送钱送温暖,让他们帮忙自己说些好话。
但一切的前提,都得先守住甘州城,至少要等到嵬名世安的援军抵达。
可没有想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北疆大军的先头部队便抵达了甘州城下。
“轰轰轰”
战马奔腾,旌旗漫卷,数以千计的铁骑奔腾在河西走廊的大地上,宛若巨龙般将甘州城四门围拢了起来。
站在城墙上的米擒铁勒看着这一幕,脸色仓皇,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嘴里不断的呢喃说道:“来了,他们来了。”
“那些魔鬼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