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求求你做个人吧,牢洛
不行！
一直这么拖下去，他们早晚会被拖死！
必须速战速决！
四位起源神达成共识，不约而同地对着那株卡巴拉生命树再次出手。
卡巴拉生命树再次被毁灭，毫无悬念。
但数息之后，它便又一次在天使们的圣歌中重生，枝叶变得更加茂盛，气息变得越发凝练。
由十大源质形成的十大国度，形成炽白的光状环带，如同十棱的圣洁王冠，为一位端坐于星空中的白色巨神加冕。
无数纯白的光屑从十大国度中洒下，战场上的天使与之接触，损毁的肢体立刻复原，体内的魔力再度沸腾翻涌，胸中的战意无比高昂炽烈。
“圣哉！圣哉！圣哉！”
“万王之王！万军之主！万神之神！”
嘹亮的高歌中，亿亿万万悍不畏死的光辉人形组成铺天盖地的白色浪潮，一次又一次朝着波斯帝国五大神代的诸神联军发起冲锋。
起初，诸神联军占据绝对的上风。
毕竟，除了领队的十位神王之外，印度的天帝因陀罗、修罗王弗栗多，波斯的太阳神密特拉、西非的冥蛇阿波菲斯等数位神灵，都拥有神王层次的战斗力。另外，波斯帝国在扩张中，还融入了赫梯、匈奴1、米底、迦南、甚至是斯拉夫2等诸神体系，不属于嫡系的神王又多出了几位，再加上百十位主神和海量从神，诸神联军自然稳稳压过天使大军一头。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对手不仅数量上越打越多，实力上也越打越强，诸神联军的应对变得越来越吃力，伤亡开始急剧增加，阵型居然也被天使们从卡巴拉生命树的防御外围一寸寸推了回去。
场外观战的四位起源神们见状，心中又惊又怒。
扎尔万眼眸一眯，开口提醒：
“看样子硬的不行。我们试试推演命运，或许能从中找出它的弱点。”
其余三位起源神闻言，眼睛一亮，果断闭上眸子，发动自身的神之大权。
然而片刻之后，四神齐齐睁开眼睛，脸上一片铁青。
看不清！
这片神域似乎被十二股强大的命运神性完全封闭，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囚笼，隔绝所有生命对未来的观测。
“本王就不信这些东西真的永劫不灭！”
湿婆勃然大怒，额头上的第三只眼愤然张开，灭世的红莲之火向前激射，直接用上了权能。
紧接着，恩赞比释放泯灭生机的骸骨浪潮，恩努掀起溶解万物的深蓝波涛，各自提升了攻击的强度。
扎尔万思索片刻，同样发动神权，身后金黄色的神焰凝聚出一柄刻满波斯文的黄金之剑，向前劈斩。
四股毁灭性的力量对着世界中央的卡巴拉生命树轮番轰炸，足足将其毁灭了四次。
但片刻之后，高亢的圣歌在星间奏起。
承载着七重天界的光圈重新聚合，十个原质形成的十大国度再度凝实。
而那棵近乎灰飞烟灭的神树则以神纹为躯干，以星光为枝条，完成新一轮的重生。
“再来！”
四位起源神们逐渐动了真火，不等卡巴拉生命树完成重聚，便又将其摧毁。
但无论尝试十次，还是百次，他们始终无法从根源上斩灭这棵生命树，也无法将阻断这玩意的再生。
终于，在尝试了足足666次后，扎尔万抬手叫停了这种无用功：
“停下吧，我大概明白这东西的运行原理了。”
“什么？”
“自王冠而出，于前往王国之三岔路上循环往复…”
扎尔万顿了顿，看着群星之间的那顶纯白王冠解释道，
“这棵神树似乎是由十个质点组成，王国为起始，王冠为终点。身处于王国的亿万生命提供灵性，在魔力的循环往复中，开辟出三大支柱和二十二路径，共同向终点的王冠献礼，催生出一位真正的君王。
正如民众无法反抗来自上位者的命令，身处于王国的我们也无法真正撼动这由王冠自上而下发起的循环。
我们越是在此厮杀互害，自身所消耗的神力就越多，逸散的灵性就越是会沦为献祭给王冠的养分，壮大那位君王，加强这种循环。最后，我们会被硬生生耗死。”
听完这有理有据的分析，其余三位起源神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就没有解决的办法？”
“有的！”
扎尔万沉声回答，抬头遥望向世界中央那棵光辉四溢的巨树，眸中闪烁着属于智慧系神灵的睿智：
“祂自王冠而出，自上而下发起循环。那我们便以王国为基，自下而上发起变革，重构三大支柱和二十二路径，逆向填满十个源质，占领祂的国度，最终铸就属于帝国的王冠！到时候，觐见君王的大门自然会向我们打开！”
“我们去觐见祂？一切尚未尘埃落定，祂真把自己当成了君王不成？”湿婆黑着脸冷笑。
他建立了印度的种姓制度，早已习惯身居高位。如今却要低下头颅，以贱民的身份，去一步步朝见终点的君王，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同样，埃及的起源神恩努也有不忿。
作为埃及万物的主宰，连统治万民的法老王和受世人供奉的埃及众神都需要向祂跪拜，没想到踏入这片神域之后，祂居然也要低头。
反倒是西非地母神恩赞比，没有觉得冒犯，抱着手臂，直截了当地说道：
“事实是，祂的确很强，有资格站在我们头上。如果等祂完成了神性统合，恐怕我们单打独斗都不是祂的对手。”
“说的没错，欲要登临高处，需要先低头迈步，眼下还是别抱怨了，先见招拆招，把这伪王拉下王座再说！”
听到扎尔万的劝解，湿婆和恩努强压心头的火气，点头答应。
随即，四位起源神果断制定了反制卡巴拉生命树的计划：
由十位神王带队，攻入卡巴拉生命树构筑出的十大国度，抢占十大质点，然后自下而上，万众一心，共同铸就觐见的阶梯，叩开通往王座的大门。
本来，这对实力和人数占据绝对优势的诸神联军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只需要普通的神王和主神们就能轻松压制。
但随着一次次的战斗和四位起源神的一次次出手，无论是十大源质中诞生出的十大天使长，还是他们麾下的天使大军队，其实力已经上升到十分强悍的地步。
没办法，四位起源神只能将攻坚的重任交给了麾下最强的十位神王 ——波斯的光暗双子、印度的护世和创造二神、埃及的三柱神、以及西非的善、恶、死亡三大神族领袖。
而制定完计划，四位起源神也没闲着，直接联手发动神权，横扫整个战场，将守在卡巴拉生命树外围的天使大军灭掉七七八八。
眼见通路被打开，十位神王果断率领大军发起进攻，按照计划，趁着卡巴拉生命树重生的间隙，先一步冲进十大源质形成的国度之中。
而看到属于神的国土被玷污，复活的天使们全都陷入了疯魔状态，对着国度中的诸神们发起一轮又一轮的疯狂进攻。
十大神王带队顶住压力，同时吟咏出古老的颂歌：
这是波斯拜火教的主祷词，其大致的意思为“光明之主，众焰之父，我谨以诗酒献祭！”
虽然波斯帝国是一个联合体，四位起源神平日里没有明显的上下尊卑，但关键时刻，还是要有主次的差别。
感受到那来自众神的呼唤，扎尔万体内的神性暴涨，向前微微抬手：
“焚之以烈火，再造以光明！”
刹那间，一簇黄金色的火焰自王国而出，顺着三大支柱和二十二条路径，迅速点燃基础、荣耀、胜利、美丽、严厉、慈悲、理解、智慧、王冠等其余九大质点。
原本纯白的卡巴拉生命树化作一片黄金的火海，熊熊向上燃烧。
与此同时，一扇华美的光状大门在火中显现，铭刻在上面的希伯来文逐渐扭曲并剥落，向内缓缓打开。
门内的世界和这惨烈的战场相比，仿佛是另一种极端。
绿草茵茵，流水潺潺，如同生命永恒的乐园。
“门开了，冲进去！”
扎尔万一声令下，三位起源神果断带领着其余的主神、从神和神灵们，冲进那敞开大门之中。
而十位被挑选出的十位神王，则固守在十大国度之中，顶住天使大军一次又一次的冲锋。
为了替自己的同胞和盟友维系通道，他们无法离开，只能继续和这些悍不畏死的天使们展开一场近乎永无止境的厮杀 ——为了各自的坚守和信仰！
扎尔万深深看了眼那白色浪潮中一簇又簇的黄金火焰，紧抿着唇，最后一个飞入门内。
门内的世界与其说是乐园，不如说是一座为神所建的行宫。
外围为七十二座浮岛组成的广场，每一座浮岛上都有一根刻满繁密花纹的大理石柱。
万千星光从虚空垂落，组成一条璀璨的光路，通过七扇相接的大门，向内部延伸，映照出一座由香木和大理石建造而成的圣殿。
外壁镶嵌着柏树、棕榈树、红木及其它树种制作的木装饰画、栅栏装饰了华丽的凿刻图案和镀金浮雕、48根鎏金铜柱支撑结构，一砖一瓦宛如玉石雕琢，到处都充斥着神圣而奢华的气息。
“哼！想坐本王头上，你还不够资格！”
急性子的湿婆冷哼一声，当即跨过门扉，踩上其中的一座浮岛，快速朝着圣殿内部跃进。
印度的八部众神下意识汇聚在湿婆身后，跟上自家这位起源神的脚步。
然而，七十二根图腾柱猛地剧烈震动，七十二道猩红色魔力束从中激射而出，将猝不及防的数百名印度神灵炸成血雾。
还有埋伏！
湿婆神色一变，当即刹住前进的脚步。
与此同时，广场上的七十二座浮岛齐齐颤鸣，数以万计的红黑色魔法阵图，在岛上接连成型。
低沉肃穆的声音从四方传来，散发着冰冷的恶意：
“序列首位，至上四柱之唯一——东方君主巴力，在此！”
“序列第九，至上四柱之唯二——西方君主拜蒙，就绪！”
“序列第二十九，至上四柱之唯三——南方君主阿娜特，归来！”
“序列第三十二，至上四柱之唯四——北方君主阿斯莫德，受命！”
随即，四声合一：
“——诞生之时已至，于此修正万象！”
恐怖阴森的气息弥漫开来，原本死寂的广场仿佛活了过来。
轰轰轰轰！
剧烈晃动中，数以万计的红黑色肉须从魔法阵中钻出，围绕着七十二根图腾柱彼此蠕动纠缠，化作七十二个主体是猩红血肉，外表长满邪异眼球的狰狞巨柱。
一座座浮岛瞬间被蠕动的肉须填满，相继化作狩猎外敌的移动堡垒，并最终连缀成一座血腥邪异的战争要塞。
“熔矿炉——纳贝里士，魔力采集输送中！”
“情报室——佛劳洛斯，信息调用整合中！”
“观测所——弗纽斯，战局观察反馈中！”
“管制塔——巴巴妥斯，权能支配融合中！”
“兵装舍——汉帕，圣殿军团唤醒中！”
“窥觉星——亚蒙，未来测算预示中！”
“生命院——斯伯纳克，活动维持加护中！”
“废弃孔——安杜马里，错漏风险评估中！”
“吾等七十二柱魔神，蒙主之恩召，遵主之号令！于此歼灭外敌，整肃天国！”
在森然的宣告声中，七十二血肉巨柱眨动着一颗颗邪异的眼球，瞪视向闯进来的外敌，身前随之聚合出密密麻麻的魔法阵图。而后，宛如极天流星雨的猩红色魔力束骤然激射。
对于这种程度的攻击，四位起源神可以凭借强大的实力，直接无视。
神王和主神们也能凭借对危险的感知，架起防御结界进行自保，或利用灵活的身段进行闪避。
但那些实力较低，又刚经历了一场恶战的从神和神灵们可就没那么好运了，纷纷在前往圣殿的路上坠机，化作一滩滩腥红的碎肉，然后被无数根蔓延而来的肉须捕食。
而随着吞噬了死难神灵的血肉和神性后，浮岛上的血肉巨柱进一步膨胀和分裂，实力进一步增强，魔性的气息更加浓郁。
更糟糕的是，魔神柱并非单个独立的存在，还各自下辖着数量庞大的怪物军团。
有来自罗马的塔罗斯军团和各种机械造物；
有来自凯尔特的狂猎死灵和堕落妖精；
有来自巴比伦的十一魔兽和三大末日兽；
有来自北欧的冰霜、火焰、山脉三大巨人族；
甚至，还有来自希腊上一任天父宙斯用潘多拉魔盒精心打造的泰坦巨神兵和魔祖堤丰创造的神怪大军…
林林总总，密密麻麻连成一片，不断从七十二根魔神柱组成的召唤阵中涌出。
波斯众神粗略估算，足足有6666个军团，每个军团有6666个成员，总数在4400多万，比天使大军3000多万的规模，更加庞大。
面对散发着诡异气息的七十二根魔神柱和这铺天盖地的怪物浪潮，四位起源神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东方君主巴力？南方君主阿娜特？
——难道这些血肉巨柱的原料，全都是战死和失踪的迦南众神！
——不，不止！
——或许还有其他神代中被征服和灭杀的异端神灵！
——将服从的信仰捏塑为天使，将扫灭的对手改造为魔神，这家伙将物尽其用发挥到了极致，简直不当人！
——如果他们失败，恐怕也是这个下场！
四大起源神心头一凛，胸中的战意和怒火被彻底点燃：
“冲过去，攻陷敌阵，诛灭伪王！”
波斯帝国的诸神们同样群情激奋，纷纷追随着各自神系的领导者们，杀向那座由七十二根魔神柱拱卫着的终焉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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