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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各方反应

  大相公江昭,称病了!

  何谓宰辅大相公?

  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内阁首辅、枢密院枢相,三者合一,可称宰辅大相公,有古时“丞相”之风范。

  宰者,主宰、治理也!

  相者,辅助、辅佐也!

  所谓宰辅大相公,也即辅佐君王、治理天下的人。

  这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一言一行,皆为治政国策。

  一举一动,皆系江山社稷。

  宦海为官,权力集中,无非有两大中心。

  其一,也即官家。

  官家系江山正统,天下之主。

  其二,就是宰辅大相公。

  宰辅大相公为位极人臣者,布政天下者。

  而相较于以往的宰辅大相公,江昭的影响力,更是还要大上不少。

  革故鼎新、两次暂理国政,都将其影响力拔高了不止一筹。

  莫说是百年国祚,就算是遍观浩瀚古史,其影响力恐怕也是数得上号的存在。

  这样的存在,毫无疑问,自然就是为人臣者关注的核心点。

  一传十,十传百。

  文武大臣,黔首小民,一时皆是为之连连注目,争相传议。

  韩府。

  丈许墙头,偶有斑白,却是积雪未化。

  “呼!”

  一口羊汤入肚,让人心头为之一暖。

  时年六十有二的韩绛,不时皱眉,自有一股不安的迹象。

  “咳!”

  “大内怎么说?”

  就在韩绛右侧,还坐着两人。

  其中一人,不时抚着长须,一脸的严肃,自有一股不苟言笑的气度。

  余下一人,样貌方正,较为平和温润,颇似古之君子。

  凡此二人,都是五十来岁的样子,一人名韩维,一人名韩缜。

  却说天下一府两京一十五路,名门遍布。

  粗略一算,一县算作三大县望,一郡算作三大郡望,即可粗略得知,天下县望约四千户,天下郡望约七百户。

  县望、郡望合四五千户,自是不免衍生高低区别。

  而雍丘韩氏,就是典型的“高门贵胄”,就算是在名门望族中,都堪称是数得上号的存在。

  究其缘由,盖因雍丘韩氏已有两代人连续入阁拜相。

  且知韩绛之父韩亿,为人正直,颇受先尚书令王旦信重,并被其选为女婿,就此却是步步登高,一跃为参知政事,入阁拜相。

  此人,也是少有的走御史路拜相的存在。

  韩亿有八子。

  长子韩纲,次子韩综、四子韩绎、七子韩纬、八子韩缅,都不成器。

  为官入仕,大都局限于五品以下。

  唯独三子韩绛、五子韩维、六子韩缜,较为成器。

  准确的说,非常成器!

  韩氏八子,差劲的非常差劲,成器的非常成器,堪称两极分化。

  其中,三子韩绛,已然入阁拜相,成“父子两阁老”之佳话。

  五子韩维,性子温和,却坚定支持变法,且政绩不差,已是河北西路安抚使,为从二品。

  六子韩缜,性子严肃,已是左副都御史,为正三品。

  韩绛,时年六十有二。

  韩维,时年五十有六。

  韩缜,时年五十有四。

  不出意外的话,趁着此次政绩大考,韩维、韩缜二人还能擢拔一二。

  凡此三人,或是已然入阁,或是有望入阁,却是被称作“三韩”。

  方才,主动问话者,就是“三韩”中的韩维。

  近来,涉及百司岁计,韩维治政河北西路,为边疆重镇,却是被指定入京述职。

  “唉!”

  一声叹息,韩绛一脸的难言,摇着头,眼中闪过一抹哀意:“君心难测啊!”

  “怎么说”韩维心头一动,连忙追问。

  三兄韩绛,已是六十有二,且已入阁六年之久,对于其即将致仕的事情,韩氏的人都已经是心有预料。

  可让人意外的在于,官家竟然并未让其致仕,反而是继续让其留任,治政天下。

  这也就算了。

  关键,大相公还恰好就自称有疾,闭门不出。

  这其中,要说是没有半分关联,恐怕是谁也不信。

  “你以为,官家为何让我留任”韩绛并未急着答,反而反问了一句。

  韩维不假思索,平和道:“自是制衡大相公。”

  这不单是韩维一人的见解,也是文武百官的见解。

  究其缘由,盖因韩绛颇为“德不配位”。

  其本人的水平,并没有达到可入阁超过六年的地步。

  百年国祚,入阁达六年以上者,寥寥无几。

  赵普,入阁九年。

  薛居正,入阁八年。

  卢多逊,入阁九年。

  吕夷简,入阁七年。

  除此以外,还有宰执天下十余年的大相公韩章,以及不断“起起落落”,累计入阁达二十余年的文彦博。

  仅此几人尔。

  无一例外,都是文官“一把手”。

  非宰辅大相公者,入阁六年以上,实在是太难。

  同样,非宰辅大相公与宰辅大相公较量政绩和影响力,也实在是千难万难。

  论起政绩,韩绛沾了变法革新的光,可能还不弱于以上的几人。

  可论起影响力,就注定差上不少。

  大相公执政的时代,内阁其余几位大学士,影响力注定会被其盖压,根本就不可能真正的“出挑”。

  就这样的状况,韩绛仍旧二次留任,任期超过六年,无非一种可能——官家忌惮大相公,意欲制衡!

  毕竟,总不能是让韩绛担任百官之首吧“非也。”

  韩绛摇着头,否认道。

  “非也”

  韩维一怔,有些意外:“官家并不准备让兄长制衡大相公”

  韩绛唏嘘着,点了点头:“今日,某入宫觐见,暗自旁敲侧击,试探留任缘由。”

  “你猜官家怎么说”

  “官家,一词一句,毫无制衡之意。反而…问某政见!”

  “这——”

  韩维一怔,旋即面色一变:“官家,要让兄长…宰执天下?”

  “嘶!”

  仅此一言,就连从未发话的左副都御史韩缜,也不免连连皱眉。

  且知,韩绛可不是将要入阁的新人。

  通常来说,非新人入阁,官家都几乎不会垂询政见。

  毕竟,一旦入了阁,通过日常庶政的处理,自是不难察觉到内阁大学士的政见的。

  不过,还有一种情况,属于是例外。

  宰执天下!

  入阁拜相,垂询政见,主要是内阁大学士是眼观天下,治政格局有了变化,不再一样。

  宰执天下,垂询政见,主要是宰辅大相公是主要布政者,其布政风格至关重要,不得不关注。

  如今,官家垂询韩绛的意见,岂不就是要其宰执天下?

  “这岂不是说…”

  韩维欲言又止。

  观其模样,一脸的郑重,竟是并未因兄长韩绛将要宰执天下而表现出任何欣喜。

  “这也就是说,官家要清算大相公?”韩缜紧蹙着眉头,也是一脸的肃然。

  “嗯。”

  韩绛叹息一声,一脸的复杂。

  他也一样,并未因可能宰执天下而太过欣喜。

  一方面,韩绛已经功成名就。

  作为位列昭勋阁二十四功臣的存在,韩绛一生的荣誉性,都已经拉满。

  宰执天下,并不能让其一生的声名有任何拔高。

  作为入阁六年的内阁大学士,门生故吏遍布天下。

  宰执天下,也仅是较为有限的拔高其影响力而已。

  相反…

  大相公的变法摊子,太难接了!

  稍有不慎,新政倾覆,千百年过去,后世人怕是都能将他给骂死。

  甚至于,都有可能搞出一些阴谋论什么的。

  老话说的好——史书没详细记载是吧,那我就开始编了!

  鬼知道后世人能编出来一些什么样的“野史”啊?

  另一方面,无非是兔死狐悲尔。

  大相公可是变法功成者。

  连着六年的相处,韩绛对其不说尽是钦佩,起码也是心服口服。

  就这样的人,倘若都得清算,难以善终的话…

  “唉!”

  韩绛长叹一声。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公道,自在人心!”

  齐国公府,书房。

  小公爷齐衡,手中执笔,不时作沉思状。

  观其摸样,严肃非常,俨然是在作谏书。

  “官人。”

  一声轻呼。

  齐衡一怔,抬起了头。

  却见妻子申氏,浅步甫入,手中还有一碗泛着热气的七宝擂茶。

  “官人。”申氏走近,轻声道:“庶政繁杂,不免伤神。”

  “妾身熬了七宝擂茶,自有滋补之效。官人且歇息一二,解乏润喉、以养精神,再续庶政不迟。”

  轻声软语,自有一股书香闺秀的气度。

  佳人貌美,米粥甘甜,任谁见了都得为之心头一动。

  可惜,这是齐衡!

  却见齐衡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俨然是有些兴味索然。

  “唉!”

  一声轻叹,齐衡摇着头,有心拒绝:“不必…”

  半句话未落,便见申氏秀眉微低,自有一股淡淡的伤意,似是为之心有沮丧。

  不过,这也不奇怪。

  自从结亲以来,申氏便察觉到了丈夫身上的些许异常。

  其一颗真心,竟是有大半都在越国公夫人盛明兰的身上!

  逢此情形,未免也太过不幸,任谁也得心头哀伤,为之奈何。

  要是一些心志不坚的女子,甚至都有可能就此沦为类似于小秦大娘子一样的怨妇。

  申氏倒是性子坚韧,仍是期许将丈夫的心抢回来。

  而自从夫妻二人诞下了子嗣,齐衡的心倒也被拉回来了一些。

  申氏微低着头,就要往外走去。

  辛辛苦苦熬的粥,郎君竟是连尝都不尝一口,未免还是太过让人伤心。

  齐衡望着,反应过来,连忙改口道:“也好。”

  仅是一言,申氏便心头一喜,连忙浅步走了过去。

  热粥轻放,齐衡搁笔,拾起勺子,象征性的挖了一口。

  申氏偏着头,望了一眼文书。

  “官人,这都是在写些什么呢?”

  “谏言文书。”齐衡平静道。

  大相公称病了。

  齐衡是性子正直,常常直言上谏,因而显得有点直愣。

  但,他不是真傻。

  大相公江昭,莫名称病,其中是否存在隐情,可谓一目了然。

  甚至于,十之八九是有官家的手笔。

  也正是因此,注定了此事会影响重大。

  一君一相,万一真的斗起来,影响之大,实在难以预料。

  政局、变法、人事、治政、人心,方方面面,无一例外,都一定会受到影响。

  这种纯粹的内耗,实在是太不可取。

  为此,齐衡却是决定上谏书,劝谏一二。

  “唉!”

  一声叹息,齐衡连连摇头。

  官家和大相公,可千万不要斗起来啊!

  不过,万一真的斗了起来,该站谁呢?

  坤宁宫,偏殿。

  以帘子为界,皇后向氏与国舅向宗良二人相见。

  “大相公称病了?”

  向氏听着兄长的汇报,心头一惊。

  “是。”

  向宗良应了一声,左右望了两眼,低声道:“据说,这里面有官家的手笔。”

  “妹妹,要不…”

  向氏一惊,连忙瞪过去。

  作为多年的兄妹,她自是知晓哥哥都在想些什么。

  大相公称病不出,恐怕已有“倒台”之势。

  就算是不“倒台”,肯定也是君相相争。

  偏生小皇子与大相公相处良久,此为世人皆知。

  如此,他即意味着已经沾上了大相公的痕迹。

  为今之计,无非就是大相公还没有真正“倒台”,亦或是君相之争还没有彻底开始,落井下石,划清界限,以证“清白”。

  “不可!”向氏不禁叱了一声。

  “兄长怎的如此目光短浅?”

  “大相公得势,便让伸儿靠上去;一有失势之象,便避而远之。趋炎附势,见风使舵,岂是皇子该做的事情?”

  向氏冷声道:“再说,流水不争先,争的是滔滔不绝。这一道理,兄长应该清楚才对!”

  对于大相公,向皇后可没有“解绑”的意思。

  一则,大相公不一定就失势。

  如今,一切都仅仅是有点苗头而已,天知道事情后续会如何发展?

  二则,大相公还年轻。

  就算是大相公真的一时失势,那也仅仅是一时而已。

  大相公江昭,年仅三十有五!

  以大相公的本事,往后的二三十年,真就一次起复机会都没有?

  不可能吧?

  三则,趋炎附势,太伤人心。

  小皇子仅是五岁,便趋炎附势、落井下石。

  日后,凡是涉及皇位之争,谁还敢站队小皇子?

  四则,大相公一身本事,非同寻常。

  且不说大相公大概率会有起复的机会,就算是大相公没有机会起复,那又如何?

  以大相公的本事,他日涉及皇位之争,就算是充当一东宫参谋,那也足以支持伸儿脱颖而出。

  三十二岁的内阁大学士,三十三岁的大相公,推动大一统实现的存在,一身本事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

  五则,大相公还有门生故吏呢!

  大相公的政治底蕴,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但凡能得到大相公门生故吏的支持,黄伟不说十拿九稳,却也相差不大。

  就这种情况下,怕是傻子才“解绑”呢!

  雪中送炭,懂不懂啊?

  国舅向宗良连忙附和一笑。

  他自然是没真本事的。

  否则,他早就考进士,入仕为官了,何必等着妹妹的恩泽呢!

  向氏没好气的摇了摇头,一挥手,温声道:“来人,挑些药材、珠宝送去江府,以作慰问。”

  “是!”

  一时间,上上下下,文武大臣,反应不一。

花雪飘飘飞《知否:我,小阁老,摄政天下》花雪飘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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