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去银沙岛之前出了桩意外。
今科状元邵澜溪一状告至顺天府,称被平乐侯府的二小姐轻薄,失了清白,要二小姐负责。
平乐侯府:!!!
白氏雌威不减当年,抓起扁担撵了楚羽欣五条街,吓得楚羽欣不敢回府,急忙进宫寻楚流徵帮忙。
“阿姐,你别笑了,快帮我想个主意啊。”楚羽欣急得抓着楚流徵的胳膊晃,“我真的不知道他是男子,我以为他是女扮男装的小娘子,从家里溜出来玩儿的。”
楚流徵好容易止了笑,抬手揩去眼角的泪花,看她:“小娘子你就能亲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楚羽欣噘着嘴,“这不是被挤倒了不小心亲上的吗?”
“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要我一个小女子负责,还告上公堂,他都不怕丢脸吗?”
“丢脸哪有前途重要?”以平乐侯府现在的情况,楚流徵不得不阴谋论一下,认真看着妹妹,“你跟他当真是凑巧碰上的?”
“嗯,他迷了路,我见他生得好看,便顺手给他指了路。后来又在河边碰上,我看到有几个人跟着他,像是不怀好意。”楚羽欣道,“我都看到了,身边又有护卫,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于是就拉着他一起玩儿,然后就…”
楚流徵接话:“就亲一块儿了?”
楚羽欣点头,脸上有点红,恼道:“不就是亲了一下嘛,我还每天亲阿黄呢。”
阿黄是她养的狗。
“一个大男人这般斤斤计较,到底是怎么考上状元的?”
“凭真才实学考上的。”楚流徵略略翻了翻系统,道,“保证没有作弊。”
楚羽欣:“…阿姐!你到底帮我还是帮他?”
“自然是帮你。”楚流徵道,“我之前问过你,你是愿意嫁人的。”
“那也不是他啊。”楚羽欣拿了个橘子捏,“小气吧啦的男人,我才不要呢!”
“如果他大方到是个人就能亲,你就该去医馆查查了。”楚流徵打开系统,一边查这位新科状元的资料一边应付妹妹,“亲完之后呢?他什么反应?”
“脸比我的衣裳还红。”楚羽欣今日穿了一身石榴红的长裙,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忍不住加了三个字,“特漂亮。”
楚流徵瞅她:“你对他也不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那我以为他是女孩儿啊。”楚羽欣在橘子上抠出一个坑,扁扁嘴,“现在该怎么办嘛?我该不会真的要嫁给他吧?我之前都不认识他。”
楚流徵道:“你姐夫是皇帝,你若不想嫁,没人能逼你嫁。”
楚羽欣:“可是他都告上公堂了,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那又如何?”楚流徵抿了口茶,“想抵赖办法多得是,他有铁证证明当天亲他的人是你而不是其他姑娘吗?”
楚羽欣眨巴眨巴眼,“好像没有。”
“那就是了。”楚流徵道,“我先派人查查他的情况,你在宫里住几天,查清楚了再行定论。”
“哦。”楚羽欣凑过去,眉毛扭在一起,“阿姐,我有一点不明白。”
楚流徵示意她说。
楚羽欣将下巴搁在她胳膊上,皱着鼻子嘟囔:“他既然知道我是平乐侯府的二小姐,觉得我轻薄了他,直接上门找我便是,私底下解决不比闹上公堂好吗?”
体面人办事不都讲究个先礼后兵吗?
他们平乐侯府又不是不讲理的人家,怎么一来就告上公堂啊?白白叫人看了笑话。
她是丢脸,可邵澜溪这位状元不一样丢脸吗?
“有两种可能。”楚流徵竖起两根手指,“一,冲着咱们平乐侯府来的。二,冲着你来的。”
楚羽欣皱眉:“不都一样吗?”
“自然不一样。”楚流徵捏捏她脸,“前者是冲着平乐侯府的权势与圣眷,后者是冲着你这个人。”
“我之前都不认识他。”楚羽欣笃定道,“一定是前者。”
楚流徵却没轻易下定论,打发她去休息,自己则去养心殿找皇帝。
今日休沐,萧靖凡在书房里作画,画的正是坐在椅子上的兄弟俩。
萧敦琰抱着萧敦珩,一动不敢动,僵硬得跟块石头似的。
听到楚流徵来了,萧敦琰立刻投去求救的目光,楚流徵一笑,问:“怎么还没画完?”
“父皇画得不满意。”萧敦琰抓着萧敦珩的小手,不让他往嘴里塞。
见小孩儿可怜巴巴的,楚流徵弯腰将乱动的萧敦珩抱过来,让小孩儿去休息。
萧敦琰转头看向萧靖凡,见父皇没反对,立刻行了礼,逃一般地跑了。
“母后。”萧敦珩仰起小脑袋咧嘴冲楚流徵笑,小手一指门口,“哥。”
“哥哥累了,去休息一下,珩儿先同母后玩儿。”楚流徵抱着儿子走到书案后,将胖墩墩的娃娃往萧靖凡怀里一放,自己在旁边坐下。
萧靖凡抱稳儿子,问:“欣儿那边问清楚了?”
“嗯,是个意外。”楚流徵端详了一下书案上的画,斜眼瞅皇帝,“画得挺好的,你故意折腾琰儿作甚?”
“让他们兄弟俩多亲近亲近。”怀里的小胖墩扭来扭去,萧靖凡捏捏儿子的小奶膘,神色有些淡。
楚流徵看着他:“有人在琰儿面前乱说话了?”
“嗯。”萧靖凡也不打算瞒着,“朕已经让周元德处置了。”
楚流徵把想往她怀里爬的儿子抱过来,轻声道:“琰儿是个好孩子。”
“朕知道。”萧靖凡拿起毛笔,继续给画上色,“所以那些人才可恶。”
楚流徵是如何待萧敦琰的,他都看在眼里。不说将其视为亲子,但也差不多了,就这样还被人拿不是亲生的说事,说什么亲疏有别,撺掇着萧敦琰往歪处想,如何叫他不气?
“您消消气,这样的人现在有,以后也会有,气不过来的。”
楚流徵想得很开,后母难为,她对萧敦琰好本就不是因为什么母爱,只是“尽心”二字而已。
孩子是好孩子,家里既不缺人又不缺钱,何必苛待?
至于以后,儿孙自有儿孙福,端看各人的能力和造化吧。
楚流徵自个儿是没什么大志向的,至于她怀里这只小胖墩长大之后会不会有,端看小胖墩自己吧。
“当皇帝累死累活的,还不如当个逍遥王爷自在。只要跟皇帝搞好关系,不想着造反,那就能富贵一辈子,多好啊!”
萧靖凡看看她又看看试图咬住肉手手的萧敦珩,在心底轻叹一声。
指望这女人争权夺利,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罢了,如果他早走一步,他定会替她们母子打算好。
若珩儿是个才能出众的自然好,若不是,当个逍遥王爷确实不错。
楚流徵还不知道皇帝已经默默将她和儿子的将来打算好了,见萧靖凡脸上有了笑意,这才轻声将楚羽欣告诉她的说了一遍。
“状元郎的为人您了解吗?”
“略知一二,他不是个冒进的。”萧靖凡道,“朕已经派人去查了,且等消息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