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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九章孤立无援的陈渊?

  “让开”

  “让开!”

  “京兆府办案,此地附近藏有要犯,衙门正在追查,闲杂人等一律退散。”

  皇城以北,悬空山,皇家园林外,一阵马蹄声踢踏踢踏,奔袭而至。

  一群头戴黑色绢布幞头,身穿藏青圆领缺胯袍,腰佩革带,手扶长刀的差人驾马而来,出声驱散在此逗遛的行人。

  这一行五六名差人驾马来到园林大门百米处停下,飞身下马,不一会儿,还搬来木制的拒马将此处门口拦了下来,随后把刀站在此地。

  而皇家园林,自有禁军看守,但看守的禁军见到这一幕,却没有阻止,也没多问,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悬空山虽不高,却有奇花美树,山间盛景,此山主体被划为皇家园林,常人不得入,但其余地方他人可游赏,此时正值清秋,此地不少行人游玩赏景,坐在轿子里,或是骑着马,能得这种心思的,多是一些有钱有闲,清贵人家的少爷小姐,公子伶人,以及一大票随行的家丁奴仆。

  这些差人的阵仗和举动,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但许多人看不懂这班差人的操作。

  “这是作甚?”有人惊疑。

  “把通往悬空寺的大门拦了做什么,这里可是皇家园林,京兆府衙的差人胆子挺大。”

  “说有什么要案?但他们就站在这里?”

  “哟,看这些差人看向大门里面,难道犯人就在皇家园林里?”有人嘀咕一声,瞬间引起一片吃瓜的骚动,但不得其所。

  而此时,有窃窃私语声在某驾宽大的华盖马车里响起,里面有几家公子今日出游。

  “听说了没,今儿一早,神都可是出了一件大事,很多人还不知道,这是我父亲今早入朝回来时与我说的。”有人开口,神秘兮兮的。

  “伯父在朝为官,定是耳听八方,兄长快说说!”有其他声音立马吹捧两句,然后好奇追问。

  “是这么回事,今儿天还没亮的时候,相国府,太尉府几家门口出了命案,有人把血淋淋的头颅放在几家门前,这事在朝堂上传开了。“方才说话的人,压低声音,小声开口。

  从那语气来听,似乎都可以猜的出说话之人低下身子,眼珠转动,煞有介事的说话样子。

  “嘶”几个倒吸凉气的声音出现,“这敢在三公府邸门前做下这等事,按理说捅破了天去,闹得沸沸扬扬,怎听不见风声?敢这么干的人,真是”

  有人真想说一句干的硬气,牛逼大发了,但说到后面硬生生止住,不敢继续张口了。

  若是敢说,传到有心人耳朵里,保准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此事莫要声张,这等事对三家来说太过丢脸,自然不会宣扬,会弹压住消息。”

  “听兄长这么说的意思,动手的人没抓到?”有人眼睛睁大。

  “没有,神不知鬼不觉,但听我父亲讲,这里面很可能牵扯到一桩朝堂争斗。”

  “还有这种事,究竟是何人,说句不好听的,当今朝廷上,有几人敢与三家作对,这三大家难道会善罢甘休?”

  “自然不会,你们看看外面那些京兆府差人,我怀疑就是三家给京兆府施了压。“

  “兄长这意思,“有人大吃一惊,“这些差人是为了这桩案子来的?那敢与三家作对的人在这悬空寺?那位到底是何方神圣,兄长可知道?”

  说话之人,语气带着一种难言的兴奋,实在太特么好奇了。

  而一开始引起话头的人,则保持神秘莫测的样子,其实他今天来约几位交好的友人来这悬空山附近赏玩,就是因为听了他爹说了关于朝堂上的事。

  “听说是蜀地来的一位将军!”

  “你们还记得月许前,在神都闹的沸沸扬扬的那件事?一位巡天使被杀!”

  “杀了巡天使的,就是这位将军!”

  马车里,几位公子瞳孔震动。

  内心一阵惊叹。

  三公代表的御前三家,负责天下巡狩的巡天司,这基本上囊括了大半朝中势力,最关键的是,杀了巡天使,陛下那关也不好过。

  “那这位岂不是把所有人得罪了!”

  太猛了。

  过刚易折,几位年轻公子听了虽然感觉有种莫名的心潮澎湃,但心下却对这位的处境不看好。

  马车外,京兆府的差人扶刀而立,一双双眼睛盯着山上的悬空寺。

  正如马车的几位年轻人简谈一番。

  三家的报复,势必会一茬会接着一茬,京兆府的动作只是其一罢了。

  而这位蜀地来的将军,注定孤立无援!

  神都,朱雀大街东侧,宣平坊,一间官邸,占地百亩,乃官家赐。

  “大人,二公子来信了!”

  一位家臣快步走到一间书房,冲着里面一位身穿墨色衣袍,上纹金绣的的中年男子抱拳,声音低沉,但难掩一丝兴奋。

  案首上,中年男子面似傅粉,鼻如玉柱,八字胡往上翘起,面相带着一丝阴厉和晦暗,此时正在批阅矮桌上堆叠的文书。

  听闻消息,忽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手中的笔缓缓放下。

  “快快递上来!”

  家臣立马上前,将手中的一封信递上,随后退到后面去。

  中年男子接过信拆开,一双眸子扫过信上内容。

  初时,此人胡子往上翘起,眼中精光爆闪,神情有些波动,只是慢慢的,其粗重的眉头开始皱了起来,并越皱越深。

  半晌后,中年男子将信折上,脸上也恢复了平静。

  “大人,二公子怎么样了?”案下,那位家臣见大人方才看信时神色变幻,起伏不定,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让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大人如此。

  “全真突破武藏了!”赵无极缓缓开口。

  “什么?”家臣一听,神色大惊,随后就是大喜,“公子才这等年纪竟然成就武藏,了不得,这是大喜啊,大人让他去蜀地,果然没错!”

  随后转口又言,脸色迟疑了一下,

  “只是大人为何皱眉呢?”

  “他放弃了去罗天大醮的资格,说他在蜀地找到了自己的道!”赵无极语气有些变幻。

  案前的家臣听言,赶紧抱了抱拳,

  “容属下多嘴,罗天大醮确实是难得的机会,一甲子一开,龙虎榜龙争虎斗,天下扬名,但大人您不是说二公子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道吗,这份果断让属下觉得二公子心性大成,想来不需要罗天大醮证明自己。”

  “这反而可以说是一件好事!”

  而赵无极此时却缓缓起身,侧立在案前,脸上阴晴不定,“可他找的道,是在蜀地与那里的军民和前线妖魔厮杀,尊那里的一位将军为大贤良师。”

  “何人能被二公子如此尊崇?”家臣惊疑。

  “还能有谁?昨晚下榻陈渊悬空寺的那位!””赵无极目光一转,语气一掷,看向皇城北方。

  “啊?”手下家臣吓了一跳,“这这这…”

  二公子怎么跟那尊危险人物搅在一起了。

  “他这次回信,就是想让我这个当爹的,能在神都帮衬一下这位龙虎将军!”

  说到这,赵无极语气突然缓了下来,

  “全真这小子一向不喜欢我这个当爹的,怨我几岁就把他送去悟道山,远离了家,与我素来没什么亲近,难得这次求我。”

  “只是他不懂朝堂,太高看他爹了,我这小小的兵部侍郎,怎么帮得动。”

  说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原来,这位赵大人是悟道山赵全真的父亲,任朝廷兵部侍郎,从三品,与兵部尚书兼朝廷司马李氏不和,当初被派去蜀地的李家家臣杀了赵家大公子,赵全真被其父一封家信喊去蜀地去为兄报仇,随后就发生了后面的事。

  “大人不必多思,您当时送二公子去悟道山,是想保护他,想来公子日后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手下家臣低了低头,低声道,这里面无外乎当家主母对侧房的打压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只是二公子说的事,牵扯到太多,要是陛下不开口,这位龙虎将军在神都的处境就很难,大人确实不宜牵涉进去。”

  “你不说我也知道,算了,此事就当你今日没听到,下去吧!”赵无极摆了摆手。

  “是,大人!“家臣抱拳退步,随后转身离开书房。

  而赵无极低下头,看了看桌案上的那封信笺,闪了闪,最后还是拿起桌上的砚台,将其压在下面。

  就这样,

  一连两天过去了。

  两天朝会,风平浪静,上报的奏折中依旧没有陈渊的名字,朝堂上也没有人提,似乎大家都忘了这一号人。

  而悬空山下,京兆府的差人每日守在那里,对外说有要犯藏匿此处,有意无意地指要犯就在悬空寺里,这是典型的羞辱和难堪。

  神都有一股暗流涌动,一双双眼睛盯着悬空寺的反应。

  看那位蜀地来的中浪将如何反应!

  但让很多想看热闹的人失望的是,那位一直呆在悬空寺,未曾露面,似乎认清局势,稳了起来?

  而毫无意外的是,这两日里,没有一人去悬空寺拜访这位来自偏远地方的边将!

  第三日上午,朝会结束,悬空寺的山上下了一场小雨,空气中带着泥土的芬芳,六科给事中那位之前跑腿的九品青袍小吏,又跑了过来。

  只是其进了厢房后,看到盘坐在雨帘后檐廊下雨的陈渊与公孙羊对弈。

  檐瓦滴答滴落着雨珠,檐角的铃铛被山风吹得微微作响。

  与第一次来时不同,其快步走近后,脚下一个滑跪,跪倒到棋盘边,一个叩头,身子几乎贴在地面,

  “见过陈将军!”

  其抬起头后,脸上带着忐忑,小心翼翼从袖子里摸出一个折子,

  “陈将军,您的请安折,还是被驳了回来。”

  这位第一次来时,还遵从上官意思,冷着脸,不知陈渊身份的小吏,在后面事情传开后,差点吓的魂都要冒出来。

  上官让他继续送打回来的请安折,那不是在这位堂堂的龙虎将军脸上反复横跳吗。

  他请求上官换一个人,结果被对以冷眼,没势没背景的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当跑腿,在龙虎将军脸上反复横跳,当然自己要先跪着。

  一个月几十石俸禄,玩什么命啊!

  他才没傻到自己一个九品芝麻官,就因为这位被朝臣针对而做什么失智的事,人家的档次不是自己能碰瓷的,怎么恭顺怎么来。

  “这回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被驳回?”棋桌前,陈渊眼皮都没抬一下,手中拿着一颗白子,啪嗒落下。

  小吏身子一颤,整个身子都要趴在地板上,嗫嚅了嘴唇,

  “说是.注脚有错。”

  其实这请安折一直没改动过,还是之前那一份,但每次驳回来的错误都不一样。

  “你待一会就再拿回去吧。”陈渊说了一声,继续下着棋。

  “是!”小吏抹了抹汗,又度过了一劫。

而差不多就在这个时候,悬空山下,几天没来人的悬空寺山门脚下,这日上午突然来了一队阵势不俗的仪仗  前面有青衣十人,导客舍人四人,内给使六十人,太清道率府校尉六人,骑马佩横刀,分左右,为三重,有宫人着彩衣、手持偏扇、团扇、方扇各十八,还有仪锽氅、戈氅、戟氅、吾杖、仪刀、班剑、立瓜、卧瓜、镫杖、骨朵、金钺各二,其间有厌翟车驾,车上设紫色团盖,四柱帷幕,四重大带,由四马驾之,阵仗华贵,带着威严。

  这行仪仗,二百来人,浩浩荡荡去了大门处,只是前头那里有两排拒马拦住去路。

  因为队伍很长,一开始只有青衣等人开路,六个差人一开始见了,下意识用早已说的溜熟的辞令开口。

  “京兆府办案,这里被封锁,来者何人?”

  只是还没等一名差人说完。

咻咻咻  一声声破空。

  六个差人只感觉两个膝盖剧痛,脚下一软,啪的跪地,惨叫一声。

  接着,一个尖细的厉声响起,

  “狗东西,太子妃要去悬空寺礼佛,你们也敢拦住去路,找死不成。”

  “把你们的狗眼给咱家闭上,好好跪着,别污了贵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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