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推荐:
“呜呜呜呜”
悠扬的号角声在苍凉的戈壁上响起,五万花剌子模大军如黑云般向着撒马尔罕逼近。
土黄色的帐篷连绵数十里,旗帜上的新月纹在风中猎猎作响。
到处都是裹着头巾,蒙着面的波斯人,吱哇乱叫,嘻嘻哈哈的笑着,仿佛是来旅游、做生意。
原本摩诃末只派帖木儿蔑里带两万兵马支援辽国,做做样子罢了。
可当得知西喀喇汗国一万精锐被北疆军全歼后,他立刻又动员来三万大军支援前线,亲自率军东征。
一路上,花剌子模军势如破竹,西喀喇汗国的城池要么开城投降,要么稍作抵抗便被攻破,短短数十日,便打到了撒马尔罕城下。
中军大帐内,羊毛织毯铺地,铜制火盆里燃着香料,驱散了草原的寒气。
摩诃末坐在上首的软垫上,他年近四十,身材魁梧,深褐色的卷发用金带束在脑后。
高挺的鼻梁下留着浓密的胡须,眼神锐利如鹰,身上的丝质长袍绣着繁复的波斯花纹,举手投足间满是苏丹的威严。
他身旁坐着的扎兰丁不过二十岁,面容继承了母亲的柔和,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他没留胡须,皮肤白皙,眼神平静却藏着锋芒,一身轻便的皮甲更显身姿挺拔,偶尔看向帐外的目光,满是对战功的渴望。
“撒马尔罕就在眼前了。”
摩诃末端起银杯,抿了口葡萄酒,语气中带着嘲讽:“奥斯曼那个蠢货,整天喊着要重建喀喇汗王朝,结果呢?”
“一万精锐死在北疆人手里,连自己的都城都要靠辽国人保护,真是志大才疏。”
帖木儿蔑里哈哈大笑,接过话头:“苏丹说得对。”
“那奥斯曼连抓壮丁都抓不齐,还想跟咱们抗衡?”
“这撒马尔罕唾手可得,末将愿为先锋,三日之内必定将其拿下。”
撒马尔罕虽是中亚第一大城,有六十万人口,可城内乱得很。
波斯人、古尔人、回鹘人、葛逻禄人、辽国人都有自己的地盘和势力。
这些人各怀心思,内斗不休,而且因为撒马尔罕的商业发达,武备废弛,士兵们连弯刀都快生锈了,根本没什么战斗力。
更重要的是,如今眼见着西喀喇汗国马上完蛋,花剌子模势如破竹,即将成为这座巨城的主人。
于是,城内的很多贵族已经派人来联络摩诃末了。
只要花剌子模攻城,他们就开城门当内应。
不然就凭撒马尔罕的城墙,别说三日,三十日也未必能破。
摩诃末放下银杯,眼中闪过野心的光芒:“拿下撒马尔罕,咱们就把国都迁到这里。”
“让辽国人跟北疆人在北边狗咬狗,最好两败俱伤。”
“到时候,天下间还有谁能挡得住咱们花剌子模?”
他站起身,走到帐边,望着撒马尔罕的方向,声音愈发激昂:“等拿下了辽国的地盘,咱们就东征。”
“听说东土遍地黄金,牛羊和粮食堆成山,连河流里都能淘出金沙,那些财富,本该属于真主的子民。”
扎兰丁眼中也燃起火焰,躬身道:“父亲英明。”
“到时候儿臣愿率军打头阵,拿下东土,让花剌子模的旗帜插遍东方。”
帐内众人纷纷附和,气氛热烈,仿佛撒马尔罕已经成了囊中之物,东征的宏图也近在眼前。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掀帘而入,躬身禀报:“伟大的苏丹,撒马尔罕派使者来了。”
摩诃末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哦?是奥斯曼那个蠢货来投降了?”
他摸了摸胡须,语气轻蔑:“若是他识趣,本苏丹倒可以赏他个小汗当当,好歹也让他的后半生不会穷困潦倒而死。”
“回陛下。”
亲兵连忙回道:“来的不是西喀喇汗国的人,是辽国人。”
“辽国人?”
摩诃末的笑声戛然而止,愣了一下,眼中满是讥讽:“狂傲的辽国人也有低头的一天?”
挥了挥手:“让他进来,本苏丹倒要看看,辽国人想耍什么花样。”
不久后,帐门被掀开,一名身穿辽国官服的使者走了进来。
他约莫三十岁,面对花剌子模众将威慑的目光,怡然不惧,依旧挺直脊背。
单手托举着一封卷轴,目光平静地扫过帐内众人:“大辽使者萧合秃,见过花剌子模苏丹陛下。”
摩诃末靠在软垫上,手指漫不经心地敲击着膝头,语气冷淡:“辽使是为撒马尔罕求情的?”
“还是说,你们想让本苏丹撤兵,帮你们挡北疆人?”
萧合秃抬起头,声音清晰有力:“苏丹陛下,臣今日来,是为‘讲和’。”
摩诃末笑了。
果真不出意料,辽国人和北疆人正在北方打的激烈,根本抽不出手来应付撒马尔罕的事情。
所以,只能通过交涉,威逼利诱花剌子模退兵。
但是可惜,花剌子模已经不是当初的小国了,撒马尔罕在摩诃末的计划中,有着极为重要的战略意义。
无论今天这个萧合秃说什么,花剌子模大军都不可能撤的。
但是摩诃末没有想到,萧合秃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让他震惊了。
“察赤之战,我大辽…败了。”
“嗯?”
“败了?”
摩诃末起初还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却猛地坐直身体,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惊骇的说道:“你们十万大军守察赤,还挡不住北疆人的乌合之众?”
“不是乌合之众。”
萧合秃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察赤北山口一日被破,耶律休铎老将军战死,近半数辽军阵亡或溃散…”
“我大辽菊儿汗陛下,也落入了北疆人手中。”
“什么?”
帐内瞬间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帖木儿蔑里猛地站起身,胡须都抖了起来:“菊尔汗被俘了?那北疆人竟有这么大的本事?”
扎兰丁也皱起眉头,原本平静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凝重。
他虽年轻,却也知道耶律直鲁古麾下辽军的战力,连一国之君都被擒,北疆人的实力,远比他们想象的可怕。
摩诃末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手指攥紧了丝袍的衣角:“你接着说。”
“如今北疆大军正朝着撒马尔罕杀来。”
萧合秃继续说道:“我大辽皇子耶律洪心殿下已在撒马尔罕被百姓拥护,继承菊儿汗之位。”
“本使今日来,是想与苏丹陛下商议,联手抗北。”
察赤战败和耶律直鲁古被俘的消息,一旦告诉了摩诃末,对大辽的威望和影响力必然是巨大的打击。
但是没办法,为了凸显北疆的威胁,让花剌子模停止战争,共同抗北,耶律洪心只能自曝其短。
更何况,即便是萧合秃不说,要不了多久,撒马尔罕城内的贵族们,也会偷偷向摩诃末透露这个消息的。
他看向摩诃末,语气带着一丝恳切:“喀喇汗国有一万精锐的战力,可他们在北疆人面前,一战便全军覆没。”
“我大辽军队的战力,苏丹更了解,可察赤之战,依旧不是北疆人的对手。”
“如今无论是大辽,还是花剌子模,单独一方都不可能挡住北疆人的铁蹄。”
“只有咱们联手,才能守住撒马尔罕。”
“否则,一旦撒马尔罕失守,北疆人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花剌子模。”
“咱们是唇亡齿寒的关系。”
听着萧合秃的话,摩诃末愣了好一会才将这个消息消化。
紧接着脸色变化,相当的精彩。
“混账。”
摩诃末猛地一拍案几,银杯摔在地上,葡萄酒洒了一地。
“耶律直鲁古这个废物、蠢货。”
摩诃末还等着耶律直鲁古跟北疆人拼个两败俱伤,好趁机拿下撒马尔罕呢。
可没想到,耶律直鲁古先成了阶下囚。
他越想越怒,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你们契丹人真是没用。”
“当年靠着先祖的余威称霸天下,如今连个北疆都挡不住,还有脸来跟本苏丹谈‘联手’?”
萧合秃没有反驳,只是静静说道:“苏丹陛下可以埋怨我大辽,但不能否认北疆人的威胁。”
“您若此刻强攻撒马尔罕,就算有城内贵族当内应,拿下城池也需时日。”
“可北疆大军旦夕即至,到时候您腹背受敌,撒马尔罕未必能守住,反而会让北疆人坐收渔利。”
摩诃末的怒火渐渐被冷静压下。
他看向扎兰丁,见儿子微微点头,又扫过帐内将领,发现他们脸上都带着忌惮。
是啊,花剌子模如今还在崛起,若是跟北疆人硬拼,就算赢了也会元气大伤,更别说还未必能赢。
他攥紧拳头,心中满是郁闷:就差一点。
再等几日,撒马尔罕就到手了,可偏偏北疆人来得这么快。
“你先下去,在偏帐等候。”
摩诃末挥了挥手,语气带着几分烦躁。
萧合秃躬身行礼,转身退出了大帐。
帐门刚关上,扎兰丁便开口说道:“父亲,辽使说得对,北疆人是个大麻烦。”
“咱们若是现在跟辽国打起来,北疆人一来,咱们就完了。”
帖木儿蔑里也点头附和:“苏丹陛下,撒马尔罕虽好,可不能拿花剌子模的未来冒险。”
“北疆人能灭辽军、杀西喀喇汗精锐,咱们未必能挡得住。”
“不如先跟辽国联手,等打退北疆人,再回头收拾撒马尔罕。”
“收拾撒马尔罕?”
摩诃末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撒马尔罕本就是花剌子模不可分割的领土。”
“等打退北疆人,别说撒马尔罕,连辽国那点残余势力,都得听咱们的。”
“耶律洪心?”
“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小娃娃,也配当菊儿汗?”
将领们纷纷应和:“陛下英明,辽国如今没了耶律直鲁古,就是一盘散沙,咱们正好趁机拿捏他们。”
摩诃末又和将领官员们商议了好一会,才走到帐边望着撒马尔罕的方向,语气坚定:“传辽使进来,跟他谈条件。”
“想联手可以,但辽国不能再当花剌子模的宗主国,反之,辽国要向花剌子模称臣。”
他顿了顿,补充道:“每年要向咱们上供三千匹骏马、五千匹丝绸,还要派质子来花剌子模都城。”
“撒马尔罕的辽军,要归咱们调遣,辽军打下的城池,一半土地归花剌子模,当年辽国人对咱们的那些规矩,今日,都得还给他们。”
很快,萧合秃再次走进大帐。
当听到摩诃末提出的条件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却还是强忍着愤怒问道:“苏丹陛下,这不是‘联手’,这是让我大辽臣服。”
“要么臣服,要么等着被北疆人灭国。”
摩诃末靠在软垫上,语气不容置疑:“你回去告诉耶律洪心,三日之内,若是不答应,本苏丹就先破了撒马尔罕,再跟北疆人谈谈‘合作’。”
萧合秃紧紧攥着拳头,指节发白。
他知道,摩诃末说的是实话。
如今辽国危在旦夕,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臣会将苏丹的条件带给我大辽菊儿汗。”
说完,他躬身行礼,转身走出了大帐,背影在帐外的寒风中,显得格外落寞。
摩诃末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耶律直鲁古,当年你对本苏丹的羞辱,今日,就由你儿子来还。”
帐内的将领们纷纷举杯,仿佛已经看到了花剌子模称霸中亚的未来,却没人注意到,帐外的风里,已经隐隐传来了北疆铁骑的马蹄声。
与此同时,秦军大营。
耶律直鲁古的马车被北疆士兵赶着,缓缓驶入军营。
黄色的日月战旗在营地上空漫天飘扬,猎猎作响,风里都裹着一股铁血与粗粝的气息。
道路两旁,北疆士兵赤裸着古铜色的肩膀走过,肌肉上还留着未愈的伤疤。
腰间的弯刀悬着,眼神锐利如鹰,偶尔扫过马车,带着毫不掩饰的凶悍。
远处的帐篷里,隐隐传来女人的啜泣与叫声,混着士兵们的吆喝,让车厢里的气氛愈发压抑。
浑忽紧紧攥着母亲帖木儿汗尼的手,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她偷偷撩开车帘一角,看到那些精悍的北疆士兵,想起草原上的屠杀,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耶律直鲁古始终闭着眼睛,一言不发,仿佛对外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直到一排黑洞洞的火炮出现在视线中时,他才有了精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那些火炮通体黝黑,炮口粗大,整齐地排列在营地东侧,炮身上还留着硝烟的痕迹。
正是这些东西,当年轰开了虎思斡耳朵的城墙,如今又将察赤山口夷为平地。
这些年,耶律直鲁古无数次派遣细作潜入北疆,想要弄清楚火炮的秘密。
可秦国将其列为最高机密,工匠们被严密安置在与世隔绝的工坊里,连一片炮屑都难以传出。
如今,他终于近距离看到了这些“灭国利器”,却成了北疆人的阶下囚。
他伸出手,似乎想触碰那冰冷的炮身,却被士兵拦住,只能颓然收回手,眼神里满是不甘与绝望。
“请吧,辽国的皇帝。”
“大王就在前面。”
士兵冷声道,将耶律直鲁古从马车上拉下来。
浑忽与帖木儿汗尼也被带出车厢,跟着士兵朝着营地中央的金帐走去。
刚走没几步,便听到一阵“呼呼”的风声,那是刀刃划破空气的声音,沉闷而有力。
抬头望去,金帐外的空地上,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赤裸着上身练刀。
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油光,肌肉线条随着挥刀的动作绷紧、舒展,每一次劈砍都带着雷霆之势,仿佛要将空气劈开。
他像一头蓄势待发的凶兽般悍勇。
这些年来,李骁虽极少亲自上战场,却从未忽略杀敌本领的锻炼,毕竟在这乱世,唯有手中的刀,才能护住脚下的土地。
浑忽看得有些发怔,她从未见过如此充满力量感的男人,那股不加掩饰的野性与强悍,让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母亲的手。
帖木儿汗尼也屏住呼吸,眼神里满是忌惮。
这样的人,难怪能推翻辽国的统治。
“大王,耶律直鲁古带到。”一名亲兵快步走到空地外围,抚胸禀报。
李骁手中的刀猛地一收,转过身,汗水顺着脖颈滑落,滴在胸前的疤痕上。
那是早年跟随萧思摩作战时留下的印记。
他随手拿起搭在旁边架子上的黑色单衣,随意披在肩上,没有系扣,露出结实的胸膛,眼神锐利如鹰,扫过耶律直鲁古一行人。
“耶律直鲁古。”
李骁开口,声音因刚练过刀而带着一丝沙哑,却依旧沉稳有力:“咱们争斗了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见面。”
耶律直鲁古抬起头,看着李骁,眼中满是复杂。
眼前的男人,比他从细作口中得知的更具威慑力,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傲气,不是靠权势堆砌,而是靠一场场胜仗积累起来的。
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声音沙哑:“李骁,你赢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如今的他,已是阶下囚,连“秦王”的称呼都懒得用,只剩下破罐子破摔的颓丧。
“杀你?”
李骁冷笑一声,走到耶律直鲁古面前,目光锐利如刀:“杀了你,太便宜你了。”
“当年,你为了维持辽国的统治,为了打压我兄长,害了多少北疆百姓?又让多少家庭流离失所?”
耶律直鲁古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倔强:“成王败寇,当年萧思摩想要反我,我杀他的人,有何不对?”
“如今你赢了,想怎么处置我,不用找这些借口。”
李骁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狂傲:“我李骁做事,从不需要借口。”
“我要你看着我如何将辽国的土地,变成秦国的疆域。”
“看着我如何让秦国的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看着你毕生守护的‘大辽’,彻底消失在这片土地上。”
他顿了顿,补充道:“至于你,我不会杀你。”
“我会把你带到阴山,让你跪在兄长墓前赎罪。”
“这是本王对兄长的承诺。”
耶律直鲁古浑身一震,脸色变得更加惨白。
他怕死,也怕输给萧思摩。
尽管萧思摩早就死了,但自己却还是输给了他。
自己毕生的心血,终究还是葬送在了萧思摩的影响之下,自己坚守的一切,在李骁面前,变得一文不值。
浑忽看着父亲的模样,鼓起胆子上前一步:“你不能这么对我父皇,他已经老了,腿也伤了,怎么能让他去那么远的地方跪着?”
“浑忽,别说了。”
帖木儿汗尼脸色骤变,连忙伸手去拉女儿:“快给大王认错,别再惹大王生气了。”
她太清楚,此刻的他们,没有资格跟李骁叫板,稍有不慎,便是灭顶之灾。
李骁原本正准备转身进帐,听到浑忽的话,脚步猛地一顿。
他转过头,目光落在浑忽身上。
这对母女确实生得漂亮,帖木儿汗尼三十多岁的样子,有着成熟女子的温婉。
浑忽虽带着泪痕,却难掩眉眼间的娇俏。
可这份漂亮,很快便被她眼中的蛮横冲散了。
李骁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养尊处优、不知天高地厚的娇惯女子。
在秦国,女子或许有柔情,却从没有蛮横的资格,尤其是战败者的家眷。
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掌嘴。”
站在一旁的亲兵毫不犹豫地上前,抬手便朝着浑忽的脸颊扇去。
“啪”的一声脆响,浑忽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李骁,眼中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从小到大,她一直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还是第一次被掌嘴。
帖木儿汗尼“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大王恕罪,是小女不懂事,求大王饶了她这一次,求大王开恩。”
李骁没有看跪在地上的帖木儿汗尼,而是将目光转向耶律直鲁古,语气带着讥讽:“耶律直鲁古,看来你这女儿,是没教导好啊。”
“太宠溺了,才让她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
耶律直鲁古看着女儿红肿的脸颊,心疼得咬牙道:“李骁,有什么冲我来,别为难女人和孩子。”
“女人和孩子?”
李骁冷笑一声,走到浑忽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从你们成为战俘的那一刻起,就没资格谈‘为难’。”
“你不再是辽国的公主,更不是什么金枝玉叶,你现在,是本王的女奴。”
“女奴”两个字,像两把尖刀,狠狠扎在浑忽的心上。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李骁,声音带着颤抖:“我是大辽的公主,就算死,也不会做你的女奴。”
“死?”
李骁挑眉,语气带着一丝玩味:“在本王的营地里,死可不是你能选的,要么乖乖做女奴,伺候本王。”
“要么去伺候秦国的将士,然后再去工坊里做苦役,直到累死为止。”
“你选哪个?”
帖木儿汗尼连忙爬过去,抱着浑忽的腿,哭着劝道:“浑忽,别犟了,快答应大王,活下去才最重要啊!”
浑忽浑身冰冷,被吓得脸色惨白,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反抗的话。
耶律直鲁古闭上眼睛,不忍再看女儿的模样。
作为辽国的皇帝,他曾经亲自率军攻破过很多敌人部落,掠夺了敌人的妻女为己用。
所以,他太清楚浑忽和帖木儿汗尼即将要面对的事情了。
他毕生守护的皇室尊严,在这一刻,被李骁彻底碾碎。
李骁不再理会耶律直鲁古,对着亲兵吩咐道:“把这个女人带去女奴营,让仆妇好好‘教导’一下规矩。”
“至于耶律直鲁古的这个妃子,送去本王帐中。”
亲兵应声上前,将浑忽与帖木儿汗尼拖拽着带走。
浑忽的哭声渐渐远去,耶律直鲁古的呜咽声也低了下去。
李站在金帐前,望着远处的日月战旗,眼神恢复了往日的冰冷。
在这片土地上,只有强者才有资格谈尊严,失败者的哀嚎,不过是无用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