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希拿起另一张卡查看。
其具体信息为:
「桃花山游帖(功法卡)」
「品质:绿色一星(可升级)」
「褚师子,善书,修道。年四十九,功成五气朝元,顶现三花。
夜寐,神游桃花山,入一洞,见良田美池,阡陌交通。其中男女皆矫健逾常,童叟无病,力胜凡间高手。
询之,乃福地之民,居此千年矣。醒而寻之,不复得路,唯记洞前桃瓣如血,异香不散。」
「该杂文由褚师所书,记载其梦中游记、书法、内功心法与感悟。」
「使用后,你将掌握该心法,可通过持续修行,蕴养内脏,凝练精气神,增长书法造诣与内力。每次使用将消耗一定体力与精力。」
‘这是一门以书法为皮,心法为血肉的内功。’
王希暗道。
‘而游帖所述,则是关于梦中游历桃花山的故事…玄妙界真有洞天福地?’
这与他印象里,武陵渔人误入桃花源的志异故事,有诸多相似之处。
只是褚师在梦中所遇,那些桃源里的村民,随便挑一个都比武道高手强,这就非常神奇。
而褚师本人并不善武功,仅修内家,还达到了内家“五气朝元,三花聚顶”的最高境界。
五气所指心气、肝气、肾气、肺气、脾气,且五脏与五行相对应,心属火、肝属木、肾属水、肺属金、脾属土。
蕴养五气,调和自然,最终沉于丹田,即为朝元。
三花,亦是精气神三华,指人体这三种精微能量的升华。最终汇于玄关一窍泥丸宫,天台明亮,如现光华。
“到了这一步,精气神融汇化炁,内家高人便拥有了超凡力量。”
王希感悟着「桃花山游帖」上的信息流,轻声呢喃。
“泥丸九真皆有房,炁为道之舟筏也。”
玄妙界的修行体系,与他印象里的武侠作品不太一样。这里甚至不讲究经脉与周天循环,一切都显得陌生。
外家熔炼筋骨皮,打通四肢头尾,九宫二仪,掌“九牛二虎”之力。血如汞浆,力扛千斤,刀兵难伤,似一柄人形兵器。
内家蕴养内脏,融汇精气神,五气三花,掌“先天之炁”。天人合一,百窍生风,踏水不沉,辟谷七日而不饥。
不论内外,修到最高,皆可称宗师。
如若两者兼修,则为大宗师!
‘「梨园九韵戏」显然就是外家功法,升满至臻后,我已算是打通九宫,还差二仪?’
王希琢磨着。
‘而「桃花山游帖」则是内家功法,能帮我蕴养内脏,直达五气三花最高境界。’
不知为何。
王希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画面——
“琉璃!”
“主人干嘛?”
“妖孽,我要你助我修行!”
说罢,王希一把将猫抓住,顷刻置于头顶。原地功成,三花聚顶。
王希迫不及待地开始了第一次内功修行。
并非打坐吐纳。
而是挑灯夜书。
他在厢房里找到了笔墨纸砚,在与床相对的案台边细心研墨,同时启用「桃花山游帖」。
顿时,王希便感觉自己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神奇状态里。
心无旁骛,专心致志。
他取下一支紫竹狼毫,蘸墨,提笔,侧锋入笔。
沙沙——
“上清紫霞虚皇前,太上大道玉晨君…黄庭中人衣朱衣,关门壮龠盖两扉。”
“永盛九年,岁在庚辰,暮春之初,会于桃花山阴之兰亭,无所事事也…”
“昭晦初三年,余朝京师,还济洛川。古人有言,斯水之神,名曰宓妃…”
王希以旧王朝大麓的年号,一通瞎编乱写,用楷书写下魔改版《黄庭经》,又以行书将《兰亭序》洋洋洒洒,最后还以草书飞完一篇《洛神赋》。
他从未有过这般书写的畅快。
行笔之时,一笔一划蕴藏修行真理,五脏六腑在此过程中竟自行调理,腹中发热。
就连呼吸也变得缓慢悠长。
待到丑时四更天,王希这才停笔。
面前桌案上平摊了七八卷宣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墨字,楷、行、草皆有,各种技法笔法还不成熟,稍显生硬,但远超王希原有水平。
而他闭目感悟,脑海信息流吐出:
「桃花山游帖(功法卡/绿色一星):3/200」
一次修行,增长了3点经验值。
‘是因为我持有「山河一笔」,还是说我本身就对书法有一定天赋,从而与该功法契合?’
王希不由猜测。
‘嗯…或许也有我体魄强大的缘故,九宫贯通,精元充足,修炼内功事半功倍。’
‘找机会去问问货郎,究竟要满足怎样的条件,才能成为修士。’
翌日清晨。
“师兄,这都是你写的吗?”
霍巧儿站在桌案旁,捧起一卷魔改版《兰亭集序》,目露惊艳之色。
她今日气色格外好,面颊与唇上抹了点师兄赠予的胭脂,正应了那句“人面桃花相映红”。
“嗯,昨夜随手写的。”
王希吃着师妹送进来的早点,笑道。
“巧儿今日格外靓丽,秀色可餐,我这早点都有些吃不下了。”
霍巧儿面颊一红,讷讷说不出话来。
她转过头,强行将注意力放到字帖上。自己从小与师兄一同习字练武,很清楚师兄的书法水平,也就勉强能看…可桌案上这些字帖,却是到了惊艳的程度。
“师兄,你莫不是躲着我练字了?”
霍巧儿好奇道。
她目光一转,看向一旁发呆的张复云。“师弟,你觉得师兄的字如何?”
“啊…”张复云如梦初醒,这才看了眼桌案,挤出一抹笑,道:“有大家风范,我叔伯他们都写不出这么好的字。”
“复云,你怎么了?”
王希敏锐捕捉到了师弟的异样,轻声道。
“是家中出什么事了吗?”
“师兄…”
张复云眼神黯淡,低下头。
他稍作迟疑,这才恹恹道:
“昨夜家中遭贼,祖母受惊病重。唉,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赵家五小姐那边,今早又送来信笺,托辞悔婚。我私底下打探过,说是…”
张复云表情委屈又难过,捏紧拳头。
“说是赵五小姐嫌弃我性子软弱,不过生在张家的绣花枕头,草包一个。”
“那赵五小姐太过分了!她怎能这般数落你!”
霍巧儿愤懑道。
“大丈夫何患无妻,师弟不必因此挂怀,今后你一定能找到比她更知书达礼的贤惠妻子。”
说着,她以师姐的范拍了拍张复云的肩膀。可后者只是强颜欢笑,轻声附和。
很明显,并没有起到安慰的作用。
王希瞥了眼张复云腰间挂着的五枚古铜钱,心里犯嘀咕:
‘货郎那「五钱鸭」有增加气运的效果,怎么到了张复云身上,反倒让他变得倒霉了…’
很快,王希有所悟。
或许这就是舔狗吧。
连好运都避之不及,福星来了都得吐一口痰再跑。
“复云,古诗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君子求女,当如‘振振公子,于嗟麟兮’——先要自己成为麒麟般的男子,才能让淑女对你倾心。”
王希放下粥碗,缓声说道:
“赵五小姐说你软弱、草包,你便这般颓然,这不反倒坐实了她的判断。”
张复云抬起头,愣神看着师兄。
他张了张嘴,低落道:
“那我该怎么做,才能成为师兄口中麒麟般的男儿?让赵五小姐高看我一眼!”
“世上女子何其多,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王希嚼着馒头,侃侃而谈:
“你可读过《九章算术》?”
“读过,但我不是很擅长算术…”
张复云一脸赧然。
“可是师兄,这与君子淑女有什么关系?”
“追求女子如解算术,这便是我教你的第一个要诀,等价互换。”
王希头也不抬,张口就来:“你若只是张家附庸,无异于金絮其外败絮其中,如何让女子‘宜其室家’?”
张复云似懂非懂,又问:
“师兄,还有其他要诀吗?”
“自然有。”王希伸出两个手指。“其二,框架守恒。好比巧儿手里的字帖,中锋用笔要如锥画沙,太紧则僵,太松则散。对女子可以温柔,但不可失了主见,定要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
霍巧儿与张复云都是一怔。
又见师兄伸出三根手指,悠然道:
“其三,也是最后一条要诀。古话说‘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但如今,男子更要懂得‘悦己方能悦人’的道理。”
他喝完最后一口粥,擦擦嘴道:
“复云,从今日起,你把讨好赵五小姐的时间,都用来精进武艺、读书修身吧。”
“要相信世间的缘法。真正与你相配的女子,一定会在你前行的路上相遇,而非在偏僻的拐角处刻意找寻。”
“师兄不会害你。”
“师兄!”
张复云大受感触,上前两步,就要拜下。却见希之师兄抬手一挥,一股掌风就将他托起。
“师弟做甚?”
“还请师兄教我!”
张复云拱手做辑,神色激动。
“不论武学、书法还是人生哲理,我也想成为师兄这般的麒麟男儿!”
霍巧儿呆愣原地。
她美目流转,直勾勾盯着自家师兄。
麒麟男儿?
师兄在她心目中,确实如此。
可复云师弟要走的路,怕是还很漫长。